第223章 吃鸡了
只见犀牛魔宗华终于交上了手,一团红云一团白影纠缠一处,瞬息万变,雷鸣风吼不绝,以黄芪低微的法力,根本辨不清二者交手的招数,但两方人马都在呐喊助威,战鼓喧天,似有地动山摇之势。
黄芪居高俯瞰,犀牛魔麾下多是其同宗之妖兵,除常见的犀牛、黄牛、水牛、牦牛、野牛之外,还有从罗刹国、欧罗巴雇佣而来的麝牛、奶牛妖群,都穿着厚重的铠甲,喷张鼻息不可一世,奋其爪牙耀武扬威,好不雄壮;左右则是鸡鸭猪狗之类的禽畜,以之为侧翼,临阵骁勇,多是百战之精兵。群妖有五千余数,兵器锋利,盔甲鲜明,果然兵强马壮。而人族这厢,修真诸派弟子不过千人,其余都是邻近州县的卫所营兵,勉强凑得万数,人头上虽然不输妖军,但以躯体而论,远不如群妖身强体健。
正观望间,突然金光万道,照得睁不开眼,金光将红云笼罩当中,红云左冲右突,挣不开来,青松赞道:“宗华师姊好手段。”
话音刚落,犀牛魔大吼一声,现出真身,长角射出蓝光,顿时便将金光搅得七零八落,渐渐散尽,诸皆骇然,宗华知犀照乃是至阴之物,触者即伤,出手有所顾忌,顿时落于下风。
宗性不免担忧,道:“论法术,师妹却不输它,只是此妖有千年修炼而成的犀角护身,立于不败之地,倒不易对付。”
刑名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何来不败之说?至阴虽强,定有至阳能克住它。”
“至阳?”黄芪似有所悟,镇元剑久经焚天炉天火淬炼,不是至阳却是什么?忙将剑抛出,叫道:“师父接剑。”
那剑没入蓝光之中,受激而发,金光夺目,将犀照之光掩蔽住了,宗华飞身握住镇元剑,挺剑直刺过去,犀牛魔摆动头颅,伸角招架,宗华左袖一抖,捆仙绳飞窜而出,在犀牛魔上下缠绕数圈,越勒越紧,绑的结结实实,无论犀牛魔如何壮大缩小,仙绳遇长则长,逢短便短,毫无缝隙可钻。
诸人见状大喜,以为得手,赞道:“好宝贝。”
忽犀牛魔倒转牛角,角尖挑在仙绳上,不知运使了什么法术,只听“啪”地一声,捆仙绳竟自绷断了。
这一手实出众人意料之外,宗华亦为之瞠目,犀牛魔得意道:“我这角一撞,能让泰山倒南天门塌,区区捆仙绳有何为难?”
宗华怒道:“妖孽,休得夸口,再试试我这把镇元神剑。”
一人一妖在叫阵声中又交上了手。
有镇元剑护身,犀角之光不能损伤宗华分毫,犀牛魔只得近身搏斗,每一击都有雷霆万钧之势,宗华力怯,不断激发真气与之抗衡,可她的真气运使愈多,镇元剑却愈发不顺手,似乎有一股内劲与之相持,她暗暗惊奇,心道:“此剑不认我为主,是以有抵抗之意,再打下去,只怕未能降妖却先伤我,哼!剑如烈马,我就不信驯服不了你。”
这样想着,以一招“三花聚顶”,将毕生修炼之法力尽数倾泻而出,源源不断的逼向镇元剑,镇元剑“嗡鸣”作响,无由生出一股相反力道,似要挣脱于她,人剑相持,宗华绝不退让,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宗性看出端倪,叫道:“师妹,凡事不可强为,快快收手。”
宗华虽强,但镇元剑却也不遑多让,众人看得奇怪,灵芝道:“怎么她和剑打起来了?”
犀牛魔虽觉奇怪,但天赐良机怎可错过,反转力势,往镇元剑上一带,宗华再也把持不住,神剑脱手,仰头喷出一口老血。
众人大惊失色,刑名叫道:“小心神剑有失。”
原来犀牛魔见镇元剑摆脱了宗华,神剑无主,便飞身去追,黄芪心急,想要上前夺回神剑,但胯下朱雀想是与他没有感应,体会不到他急切的心绪,一动不动,刑名看在眼里,道:“黄公子,朱雀只能以泪痕箫驱使。”
黄芪道:“这么麻烦,我不会吹箫,要这鸟何用?”
青松道:“刑名,你这玩意太复杂了,能不能不用声控,弄成体感的?”
刑名正色道:“神物岂能玩笑?黄芪,你用心记着,我教你这一首《潇湘夜雨》,便可驾驭神鸟了。”言罢持箫吹送,朱雀闻声,忽振翅而出,直扑犀牛魔。
犀牛魔离剑不过咫尺,几乎都摸着剑柄了,谁知黄芪赶来,镇元剑见主而疾,倏地飞远,犀牛魔扑空,眼睁睁的看着神剑落在黄芪手里。
明海见宗华挑阵不利,大旗一挥,领着人马掩杀过去,妖军咆哮踊跃,牛妖排成行列,纷纷朝天射出奶雨,中者无不倒地,刘义山见多识广,叫道:“大家小心,奶中有毒。”
张行云道:“哇,这口毒奶可喝不得,幸好带了紫皮葫芦,收进来做奶茶。”
揭开葫芦盖,念道:“嘛哩嘛哩哄。”
奶雨被葫芦吸进去不少,唐思拍手笑道:“好啊,自来中原,我好久没喝过了。”
妖军见毒奶计不成,派出两翼的鸡妖,飞到人族头顶,投下无数蛋来,刘义山又叫道:“大家小心,是下蛋的公鸡。”
韩义珩笑道:“师兄莫慌,管它公鸡母鸡,只要能下蛋的都是好鸡,我正想吃一碗荷包蛋饭……哎哟……。”
话未说完,一蛋砸在头顶,眼冒金星,惊恐痛呼:“这是石蛋,是铁蛋。”
群鸡投蛋,就似下了一阵铁石雨,砸在头上身上非死即伤,众人大乱,张行云叫道:“天门教弟子快出火部法术。”
只见无数火焰冲天而起,不多时无数烧鸡落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喷香的味道。
张行云咬着鸡腿,仰头叫道:“黄芪,下来吃鸡,味道好极了。”
地面战成一团,空中也早已接上了手,黄芪与群魔相斗,听到叫声,一边打一边喊道:“给我留一只。”
张行云满地找鸡,尽被抢了干净,便向一旁的朱天弟子太戊道:“兄弟,再烧把火,弄只烤鸭尝尝。”
太戊叫道:“此乃修真圣火,不是干柴烈火,更不是灶头炊火。”
张行云指着他身后,急道:“快,快烧牛。”
太戊怒道:“岂有此理,我已说过这不是灶头炊火,又烧什么牛……。”
话音刚落,猛地被一锤子砸在脸上,身子飞落出去,那一个“牛”字拖得老长,原是水牛妖冲将过来,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张行云摊开手,道:“我提醒过你了。”
两军冲阵,群牛顶着坚硬锋利的角尖,来回冲突,就像重装长枪骑兵一般;九华弟子冲在最前,以天罡正气作护盾,阻挡牛妖攻势,西极、天门、衡山诸弟子紧随其后,纷纷施展寒冰箭、火焰刀、迷烟沙,一时势均力敌,难分上下。
刑名一曲已毕,问道:“黄芪,你可记下了?”
黄芪正与犀牛魔麾下先锋官牦牛妖激斗,连半个音都没听进去,摇摇头,不意灵芝却道:“我会。”
黄芪奇道:“你什么时候学的吹箫?”
灵芝道:“在妖界时叶欢教我的。”
刑名将泪痕箫抛将过来,道:“接着,你们好自为之。”
灵芝伸手拿过箫来,丹口试音,空灵奇幻,果然与刑名所奏无差。
牦牛妖手持两板大斧,威风凛凛,左一砍,与镇元剑相交,铁斧被削掉了半边;右一砍,手中只剩个把儿了,他勃然大怒,施起法术来,全身牛毛陡然长了五六丈,仿佛一张撒开的网,密密麻麻,朝朱雀罩了过来,黄芪闻得一股酸臭,道:“你多少年没洗澡了?”
牦牛道:“三百年,整整三百年,我才修炼成这一招‘天罗地网’,不怕刀砍斧劈,简直是‘剪不断,理还乱’,今日终于大展神威了,哈哈……。”
黄芪持剑道:“我来给你修理修理。”
正要出招,忽灵芝箫声突变,朱雀长音破空,一团烈火喷将出来,那牛毛虽有妖术,却禁不得这神火,瞬时灰飞烟灭。
“喂,你没穿衣服。”黄芪叫道。
牦牛妖上下失守,光洁溜溜,颜面无光,大叫:“高处不胜寒。”
化作一团疾风,径自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