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北口捡到小狼狗
赵逐过来完全是他的自作主张。
自从水仲卿从五业无间里出现后,他心中就隐隐不安。他害怕对方发现是自己陷害他的,所以他慌慌张张买了A市得票就赶了过来。
但是他原先是没打算过来北口得,可在他躺在酒店休息的时候,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到白先生中枪死掉了,自己一下子就没有了任何依靠,回到了那个孤苦无依任人欺辱得时候。他害怕极了,所以头脑一热就叫车赶往北口。
但是等他真正过来后,人又冷静了下来,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就这么大大咧咧得走进去很有可能连累白先生。
于是,他凭借着娇小得身躯躲在了堆砌如山得集装箱间狭小的缝隙中。
当枪声响起的那一刻,他的心尖都随之颤抖,他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头脑一热来到这个地方,要是不小心死在这里的话——
不,不行,他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他还有没有拿回原本属于他那一份的东西,绝对不可以就止步在这里。
这样想着,赵逐双手捂嘴,拼尽全力克制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在四周接连不断得枪林弹雨中,在一片寂静黝黑得深夜中,在死神收取亡灵得哀悼中,他的眼睛憋到血丝充斥,腿脚发软麻木,却不敢挪动哪怕一分一毫。
索性他这里是个容易被忽视得死角,应该不会被发现的,只要火拼结束,他就可以回去。
赵逐心中安慰着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激烈的火拼声渐渐减少,但是赵逐却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因为他听到枪声和急促得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哐当一声
他身后得集装箱发出了被撞击后得闷响,然后急促的步伐声停滞,沉重的喘息在静静的夜中异常清晰。
片刻后,紧随其后的脚步声也在他身后的集装箱处停了下来。
“白先生,别做无谓的挣扎了,我们家主有请。”一道听起来有些粗犷得男音声响起。
“是吗?”剧烈喘息的男人费劲的挤出了两字。
赵逐听见那熟悉得声音,下意识地摒住了呼吸,麻木的大脑开始渐渐恢复了运转。
那是白先生?被追杀的人是白先生?
他可能怎么办?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对方可是有枪啊!
“什么?竟然是你?可恶!”粗犷的声音突然恼羞成怒道,随即立刻换上恭敬的态度说道,“家主,我这边跟丢了。”
他应该是在和某人通话,因为赵逐并没有听见回答的声音。
在一阵沉默后,粗犷的声音回答,“收到,属下明白。”
结束通话后,粗犷男人道,“berry,你的忠心真是让人佩服,可惜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手枪上膛的声音咔哒响起,粗狂压低了声音说道,“再见了,我敬佩的对手。”
扑通
后退想要逃跑的赵逐,摔到了地上。
“谁?”粗犷声音的男人提防的朝着赵逐的方向靠近。
但是倒在地上的赵逐却再也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
恍惚中,他听到缓缓靠近的脚步声忽然变得凌乱,接着一个黑色的物体擦着地面发出撕拉的声响飞进了他的视线。
赵逐借着月光看见那是一把手枪,然后一个高大的身影翻滚到手枪附近伸手将其捡起。那人抬起头,从左眼到唇角有一条蜈蚣样的可怕疤痕。
“抱歉,这次一该你去见撒旦了。”他举起枪朝着斜前方射去。
却没有意料之中的爆炸声音,而是上空膛轻微破空声。
“抱歉,我也没子弹了。”被夺走枪的男人毫不惊慌道,“家主只让我把你抓起来而已。
说着他的身影也缓缓的走的出来,赵逐抬头刚好和邪睨着自己的络腮男人对视了一瞬,对方眼中闪过懊恼,却也放下了戒备,“原来混进来只是小老鼠啊。”
双方再次陷入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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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伯寅这边发送完消息后,就一直躲在后车座下尽力隐藏自己的身形。
远处危险的枪声让他的精神不得不时刻紧绷。不过,现在的危险处境也让他意识到刀疤男人的身份比他想的还要麻烦。
然而就在他屏息凝神竖耳专注听车外动静的时候,却有一人无声无息的靠近了这辆黑色的商务车。
咚咚咚
后车窗被敲响。
水伯寅匍匐的身体猛然一僵,他缓缓抬头,对上了一张笑容诡异的年轻面庞。
之所以说诡异不是指笑容本身,而是在这硝烟四起的深夜,这个年轻的男人洁白的衬衫沾着大片的血迹,手臂搭在整片车窗上,右手握着枪口朝下的手枪,缓慢的用枪口扣击着车玻璃,并对他露出了违和的清朗的微笑。
“好心的boy,可以载我一程吗?”
水伯寅无奈起身,给对方打开了车门。
男人毫不客气坐进了驾驶座,他将手枪在指尖打了个转,对水伯寅道,“你就继续趴在那里吧,不然会被那群家伙开枪误伤的,还有抓稳呦。”
对方扭动钥匙后,以最快速度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踩到底,驾车呼啸飞驰离开。
真如男人所说,他们刚开不久,身后就传来枪响声,接着车身一晃,向右倾斜,应该是右边的一颗轮胎被枪击中。
男人单手打着方向盘,借着反光镜瞄准朝后方开了几枪。很快,有几辆轿车咬着尾巴追了上来,和男人再次进行交手。
战事激烈时,忽然有远方传来警笛拉响的声音。当声音发觉声音朝着他们的方向靠近的时候,枪战突兀的暂时停止,跟在他们身后的几辆车子也逐渐拉长了距离。
男人看着后视镜问道,“你叫的警车吗?”
“嗯。”水伯寅捏着手机暗中朝毛浩波发送了求助。
“干得漂亮。不过我们也得避开警察,你可得坐稳了。还有,你朋友如果来的话,可能我们就不能这样和平相处了。”男人说着,朝水伯寅伸出沾满鲜血的右手。
“我知道了。”水伯寅取出兜里的手机,却没有交给他,而是直接给毛浩波发了语音,“你先休息吧,明天再过来找你。”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男人收回手,将方向盘打了转,开进了幽暗的密林中。
等到彻底远离了北口后,男人才停了车,并打开了车内的灯光。
“你受伤了?”水伯寅这才看见男人腹部被一颗子弹击中,血流不止,不仅染红了男人的衣裤,连带着座椅也变成了血红色。
“是啊,很痛呢。”男人低低的说了一句,揭开衬衫,靠在座椅上任由鲜血横流。
“得去医院才行。”水伯寅看了眼看起来很是严重的伤口,皱眉道。
“那还不如死在这里呢。”男人神色恹恹道。
不知道为什么,男人此时给他的感觉竟然像极了以前的水仲卿。
过去水仲卿每一次闯了祸被说教的时候,就是这种破罐子破摔的萎靡样子。讲给他的道理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转眼就抛到脑后,该怎么闹还是怎么闹。
想到这里,水伯寅心中竟然生出几分不忍,说道,“你把外套脱了,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你会包扎?”男人微抬眼眸,有气无力地说道。
“不会,那也比就这么流血而死的强。”
“好吧,那你可得轻点。”男人将座椅放平,半合着眼脱下身上的衬衫,递给水伯寅。
上好材质的衬衫早已被鲜血染红大半,水伯寅拧了一下,湿淋淋的血水水流般的浸湿车子地面。
“欸,”水伯寅轻叹一声,最终还是脱下身上的衣服给男人包扎住伤口,“你要是信得过,我带你找个地方住下。”
“好啊,你想带我去哪里都可以。”男人勉强对水伯寅勾起一抹恬淡的微笑,沙哑的嗓音中带着数不尽的困倦。
次日,午后阳光正好。
水伯寅从床上醒来看见胸前搭着一条手臂。他也没细看就轻轻拍了拍,“真是不安分。”
“你说谁不安分了?”耳侧传来一声戏谑的轻笑,吞吐的灼气直接喷洒在他脸颊上。
水伯寅一惊,侧头看去,发现睡在身旁的不是水仲卿,“你怎么在这里?”
“你忘了昨天我们…”男人眨着无辜的眼睛看向水伯寅。
“我知道,我是问你为什么在我床上。”水伯寅拿开男人的手,起了身换上昨晚托人新买的衣服。
男人目光落在水伯寅光着膀子的上半身上,小腹平坦,腹肌漂亮又不夸张,手臂不算纤细但也可以被自己只手可握,再加上清冷禁欲的气质,越是感觉难以接近,越是让人想要狠狠地践踏和蹂躏。
“我担心那些人过来寻仇我好保护你?”男人喉结微微滚动,煞有其事的说道。
男人的外表其实很具有欺骗性,如果不是水伯寅亲眼目睹了他和其他人的枪战,一定会觉得面前的年轻男人是个校园的学生。
干净,清爽,透彻,尚未踏入社会,还不知世事复杂。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学校里的校草男神。
“多谢,你的伤怎么样?”
“我已经把子弹取出来了,谢谢你让人准备了必要的工具。”男人坐起了身撩起自己的衣服给水伯寅看。
伤口被包扎的很工整,除此之外,身上还有着不少狰狞的伤疤,显然身经百战手法熟练。
“你自己取出来的吗?”水伯寅扣衣服的动作一顿,不可思议道。
“是啊,幸好没伤到要害。不过也没办法继续工作了。”男人懊恼道。
“你,做的什么工作?不方便的话,你可以不回答。”水伯寅神色复杂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他记得自己可没有准备麻药。
“保镖,保护雇主,不过现在不需要了。”男人苦笑道,“我这个样子,连自己都保护不好了。而且任务没完成,他们不给钱。我连住的地方也没有。”
“……”水伯寅沉默。
“要不这样吧,我给你打工好吗?包吃包住就行,什么活我都可以干。”男人突然眼睛一亮,充满希冀的看着水伯寅。
“……”水伯寅依旧沉默。
“那好吧,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男人失落的搭下脑袋,一副祈求安慰的模样。
水伯寅换好衣服后,见对方低着头,便也不再打扰对方,只是简单地说了句,“这里可以住到晚上,我先走了,有缘再见。”
“真是有意思”诧异的看着水伯寅毫不迟疑离开的背影,男人低笑出声,“水伯寅,我们很快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