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2章 年7月22号 星期五 天气晴
早上就是蒙乎乎的感觉。
生活在物质丰富的年代,到处是玲琅满目的商品,新鲜的水果,飘香的食物,越是丰富,我们越是丧失了对食物虔诚的欲望和珍视。
看李娟的羊道三部曲,(春牧场·前山夏牧场·深山夏牧场)我不会被牵引着想要赶紧读完,反而想要安安静静地读完每一个篇章,不急于知道后事如何,也不害怕自己半途而废,因为我知道我有一天会读完,所以舍不得。
没有读完,但是感受已经很深刻。李娟跟着扎克拜妈妈一家生活,过着迁徙颠簸的生活,从春牧场到前山夏牧场再到深山夏牧场,每一次搬家,都是一场艰辛的繁重的漫长的历险,安顿下来后又有日复一日的繁重劳动。物质的极度匮乏,让每一次食物的芬芳散发到极致,也被珍视到极致。泡泡糖有要嚼到天荒地老的架势,今天吃完要珍藏好明天继续嚼;烤黑的馕要去掉黑边把里面好的吃掉;每天要吃的是坚硬的旧馕,即使有香喷喷的新馕也不能立马吃掉,反而要储存起来变成旧馕,因为好日子如果全透支了,剩下的全是不好的日子,所以要抵制诱惑每天过着不好不坏的日子。如果能有一杯香喷喷热乎乎的奶茶,那无疑是天大的幸福。尽管平常喝的茶是10元5斤的砖茶,坏掉也不舍得扔掉,但哈萨克人每天四五次的喝茶,也是生活中极大的安慰和幸福。如果有宴席,能喝上一杯丰富的奶茶,在李娟的笔下简直是无与伦比的幸福感,因为没有喝完而被收拾去了,导致她一直念念不忘,遗憾无比。
烤馕、喝茶、挤牛奶、做酸奶,每天放牧,那些看着琐碎的日常生活,牧人们古老恒久的生活方式和理念,就这么展现在眼前,宛如一曲悠远的牧歌,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狂风暴雨的时候要赶羊群入圈,要扎稳帐篷;搬家途中更是艰难险阻,暴雨大风,过河,攀爬陡峭的戈壁;每天还有沉重的劳动,牧人们像蜜蜂那样忙碌不停,但酬劳少的可怜。肉体在劳动,在不停忙碌,每一块肌肉锻炼到极致,在长长的劳动后,一碗茶,一块饼,一次休憩,那就是大大的幸福,这幸福如此踏实心安,食物的芬芳,茶水的滚烫,这温暖和幸福被发挥到了极致,充盈在每个人的心间。
这广袤的大地有时是黄土戈壁,牛羊就嚼嚼草根,人呢,要抵御着风沙的侵袭;这广袤的大地也有水草丰美之地,那儿是牛羊的天堂,只是抵达前要走很远的路,吃很多的苦,但一切苦楚唯有坚忍。每年都是如此迁徙,无论牛羊,还是哈萨克人,人和不会说话的动物一样,遇到困难,都坚忍地、沉默地忍受着,日复一日磨练出自己的耐性,于是苦不为苦,它让生命点滴的甜得到充分的享用,所以这本书中的幸福时刻才让我如此羡慕。
苦里有甜,在辽阔的大地上,人更加的像巨石,像星辰,彼此照应,有着古老的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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