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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敬笙率先跳下马车来, 然后扶着妻子下车。
旁边绣香撑着伞, 又有徐敬笙护着, 下这么大雨尹氏愣是身上一点都没沾着雨水。
等接了妻子下车再想去接女儿的时候,央央已经自己跳下马车了。央央跳下马车后, 抱着头匆匆跑进客栈里, 然后站在廊檐下望着外面的倾盆大雨说:
“好大的雨啊。”
绣香忙说:“小姐衣裳都湿了,一会儿得赶紧让人烧热水送去给小姐洗个热水澡。”
尹氏拿帕子替女儿擦了擦脸上的雨珠,又朝外面望了眼,才对徐敬笙道:“老爷,这雨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天色又有些晚了, 我们本来走得就迟了些,今儿晚上怕是得歇在这里了。”
徐敬笙点点头说:“我已经吩咐有福去喂马,晚上歇在这里,明天一早再走。”
又说:“如今天气凉了,一会儿上去, 你也好好洗个热水澡。绣香,你去说一声,再让煮几碗姜汤来, 大家都去去寒,省得回去生病。”
“是,老爷。”
要了三间房, 绣香陪着央央一起住。
客栈里的店小二搬来了圆箍桶, 又一桶桶拎了热水来, 绣香试了试水温后, 转头对坐在一旁窗户边撑手呆的央央说:“小姐,水温正合适,赶紧脱了衣裳泡澡吧。”
央央忽然转过头来问:“娘亲呢?”
绣香脸蓦地红了下,没看着央央说话,声音也低了些:“夫人在自己房间呢。”
“小姐,你先洗澡,一会儿洗完澡换了干衣裳,我再陪你去找夫人。”
绣香是怕自家小姐这个时候去找夫人的,这会儿子老爷夫人在做什么,她知道。怕小姐贸然闯过去了,不但扫了老爷夫人的兴,也会叫小姐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回头大家都尴尬。
央央只是随口问一声。
央央只是觉得奇怪,以前若是住在外面,娘亲都是会寸步不离呆在她身边的。这回只是绣香陪着她,她有些不习惯罢了。
“小姐,快脱衣裳洗澡吧。”
央央脱了衣裳,钻进大圆木桶里,整个身子都泡在热水里,只留了个脑袋在外面,她觉得特别舒服。
“外面条件有限,小姐就先将就着些了。”绣香一边帮着央央洗澡一边说。
央央以前在家洗澡,四季都是有各种应季的花瓣的。泡澡的桶也比这个大,比这个好,身边伺候的人也多。
只不过,央央如今根本没心情去在意这些。
她现在脑子很乱,既怕顾四哥真的就一辈子只甘心做一个市井小民,又怕嬴家的那个大坏蛋会真的去告她爹的状。
她已经把大坏蛋说的那些话都告诉娘了,娘说会没事,让她别担心。但是嬴鸿那么坏,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会做出那些事情来。
“小姐,水凉了。”
绣香提醒。
水凉了不能再泡,不然的话,会着凉。
央央从木桶里站起来,绣香替她擦身子。
央央穿好衣裳后坐在床边,绣香拿着大巾子替她擦头。
“天晚了,一会儿小姐吃了晚饭,便早点歇着吧。小姐也不必怕,奴婢呆在这里陪着您。”
央央说:“我去看看娘吧。”
绣香忙道:“夫人很累了,想必这会儿已经歇下了。小姐要是想夫人,睡上一觉明儿一早就看得到了。”
央央说:“那好吧。”
徐敬笙夫妻一间房,央央跟绣香的房间在中间,旁边是有福守礼的。
徐敬笙就是怕夜间会出什么事儿,所以叮嘱有福守礼定要好好保护小姐。可是到了晚上,还是出了事儿。
徐敬笙夫妻一场欢愉后,正搂着躺在床上休息。
尹氏气喘吁吁,心中却放不下女儿,想着要去看一眼。
徐敬笙按住人说:“你也累着了,赶紧睡吧。你要是不放心那丫头,我过去看一眼。”
“老爷,你好好说。”
尹氏怕自家老爷会训女儿,所以提前交代。
徐敬笙站在床边,一边穿衣裳一边说:“放心吧,我还能舍得打她还是骂她?过去看一眼,说不定已经睡下了。这两日行程满,想必她也是累着了。”
尹氏这才笑着说:“就知道你疼她。”
徐敬笙才走到门口,外面便响起一阵兵器相碰的厮杀声。
他心一惊,立即推门出去,就看到绣香哭着正往这边跑。绣香跑到门口来,跪在门口说:“老爷,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什么?”尹氏听说女儿不见了,忙匆匆穿了外衣出来,红着眼睛问绣香,“怎么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不是叫你看着她的吗。有福守礼两个呢?”
尹氏一连串的问题才问完,也听到了楼下的厮杀声。
徐敬笙站在回廊上,瞥见破门而入的少年,他眸子一沉,立即搂着妻子一道往楼下去。
这种时候,徐敬笙是寸步都不敢丢下妻子的。
嬴鸿一大早离开顾宅,是因为昨儿晚上山里逃出了几个匪徒。嬴鸿怕不立即将那几个人抓住,将来会祸害百姓。
所以,一路追到了这里。
嬴鸿的属下将剩下的几个匪徒抓住后,抬眼看到从楼梯上匆匆走下来的徐敬笙,他远远朝徐敬笙抱了抱拳。
“娇娇不见了,是不是就是被他们抓走的?”
尹氏越哭越凶。
她望着地上的血,心里特别恐慌,怕女儿凶多吉少。
“你说什么?”
嬴鸿是习武之人,耳力自然特别好,央央嘴里嘀咕的话,他都听到了。
央央听了三妹妹徐淳的话,不会跟他对着干,即便心里恨毒了他,也不会再表露出来,省得让他抓着把柄对付自己。
于是央央咧嘴笑说:“我是说……世子爷您天天准时过来教我,我真是心里过意不去。想着……等我考核过了,要怎么报答您?”
嬴鸿冷漠说:“不必。”
央央自己骑马练习射箭,倒也十分认真,练习到最后,几乎是箭箭都中靶心。
嬴鸿虽然没什么事,但也站在那里看着央央。权当她是自己的新兵,新兵练习的时候,他偶也要过去巡查的。
央央练到一半,便起了心思来,她坐在马背上冲嬴鸿说:“嬴世子,你的马好像渴了,我带它去喝点水。”
说罢,也不等嬴鸿答应,央央直接拉着缰绳调转马头往河边去。
去河边,得经过书院的马厩。
央央盯着马厩望了好一阵子,等喂了马儿喝完水回来,央央将嬴鸿的马拴在一边,她自己猫着身子躲进马厩去。
等她一番捣鼓匆匆跑出来的时候,嬴鸿已经负手立在外面。
央央不知道嬴鸿在外面,她颠颠往外跑,一边嫌臭捂着鼻子,一边又笑嘻嘻的,好似心情不错。可当看到嬴鸿的时候,她立即停住脚步,脸上的笑也瞬间吓得消失殆尽。
悄悄的,也将手背到了身后去。
嬴鸿看着她,她也站着不动看着嬴鸿。看了会儿,才又继续往前走。
“世子爷怎么来这里了?”她有些心虚,不擅长扯谎,说话扯谎的时候,眼珠子乱动,“我……我刚刚听到马厩里有奇怪的声音,所以就过来看看。”
嬴鸿没接她的话茬,只说:“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明天徐大姑娘也不必再来了。”
“为什么?”央央有些惊讶,明显也有些着急跟不情愿。
这两日她正跟三妹筹谋着要怎么恶心他呢,本想着晚上回去再继续好好计划计划,明天还有一次机会……谁想到,他竟然说明天不必再来了。
央央不肯,偏过头去生气说:“说好了三天就得三天,世子爷是堂堂男子汉,不能说话不算数。”
央央的那些小算计,嬴鸿早识破了。
他轻声反问:“是吗?”
“当然!”央央非常认真地点头说,“您说话不能不算数。”
站在眼前的这个,是个没什么心眼城府……却偏要觉得自己很聪明装着有心眼样子的小姑娘,嬴鸿觉得她傻得可以,为了一个顾四,明知道如今他在贵京城的地位,她也敢一再谋划着怎么算计他。
嬴鸿倒也欣赏她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懒得跟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计较,只说:“那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谁也没有规定我不能改变主意。”
“你!”央央气得跳脚。
嬴鸿微垂眸睨着她,将眼前小姑娘的抓狂清楚瞧在眼里,他也没有任何怜香惜玉之情。
“徐大姑娘好自为之吧。”
嬴鸿懒得再与她费口舌之争,只撂下话就要走。
央央猛地扑过去,嬴鸿敏捷侧过身子避让开。但见央央真的整个人朝前面栽去,嬴鸿又及时伸手将人接住。
央央趁机赶紧将丝帕里裹着的马粪塞进嬴鸿衣裳里,也还是怕他会对付自己,央央塞完卯足劲赶紧跑了。央央顾不得任何形象,闷头跑得比兔子还快。
央央一口气跑出书院,见来接自己跟三妹下学的马车已经停在外面了,央央赶紧跑进马车里躲着去,生怕嬴鸿追出来找她算账。
徐淳上车来的时候,抬手捂着鼻子:“你身上真臭。”
央央已经闻不出来自己身上是不是臭了,听到徐淳这样说,她袖子闻起来:“很臭吗?”
徐淳已经坐上来,前头车夫叮嘱了声“两位姑娘请坐稳”后,就打马驾起车来。
徐淳问:“大姐姐做了什么?”
央央便将刚刚的事情说给妹妹听,徐淳一下子离得她老远:“难怪呢。”
央央却挺高兴的:“他定然被我恶心到了。”
徐淳说:“那你小心点,明天可还有一天呢,小心他治你。”
央央忙说:“明天不必去了,他自己说的。再说,这两天我一直在练习骑射,已经很熟练了。”越想越得意,眼睛都闪闪光,“反正以后也不必再来书院了,我不怕。”
想想两个姐姐,再想想自己,徐淳觉得自己悲催极了。
央央觉得自己总算替顾家哥哥出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是有点用处的人了,实在高兴,晚上跟爹爹娘亲一起吃饭的时候,央央要求再吃一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