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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官场无君子

第97章 官场无君子

“李卿,国之干臣!”

“在国家危亡之际,是卿于淮扬之间招募勤王之师北上抗敌,又有安定地方之功。”

“景泰新朝,李卿亦多有上书言事,痛陈太上皇过往之积弊,劝谏朕以国事为重。”

朱祁钰先是对着李实赞誉一番。

别的不说,光是李实能够不畏强权的对世家大族下手,这一点就让朱祁钰对他颇有好感。

而且李实愿意出头,说明他在意仕途,这样也就可以为朱祁钰所用。

身为天子的朱祁钰,不怕大臣贪图功名利禄,反而是担心那种圣人做派的大臣。

贪图功名利禄,那么朱祁钰就可以用高官厚禄来引诱。

一副天下为公,又不追名逐利,这样的大臣反而会让朱祁钰无从下手,也不能收为亲信嫡系。

这就好比“铁齿铜牙纪晓岚”里面的台词,和珅虽然贪污腐败,可他能够为乾隆所用。

反而是永远“大义凛然”,永远“一身正气”的纪晓岚,乾隆只会把他捧成文坛领袖,而不会托付以国家大事。

而且历史上的李实,在朱祁镇夺门复辟后被罢官,这也说明李实不是朱祁镇那一派别的官员。

正是如此种种,朱祁钰才会给李实升官,才会让李实出使瓦剌。

要是诸如王直、胡潆、于谦之流要去瓦剌,估计朱祁钰想都不想的就直接拒绝否定。

“陛下谬赞,臣愧不敢当!”

李实连忙对着朱祁钰弯腰躬身,以示他谦卑之心。

“国家养士,正备缓急之用,况主辱臣死义也,岂可避难?

见到朱祁钰夸奖自己,李实只感觉自己心头一热。

李实的礼科给事中,算不上什么位高权重。

朱祁钰能够说出李实的旧事,这表达了对李实的看中和期许。

而且像李实这种多次上书,就是渴望得到新皇帝朱祁钰的重用,希望可以通过造福苍生来博一个位极人臣、青史留名。

“宜少慎默,恐贾祸。”

李实屡上奏章言事的时候,就有人曾经提醒过他。

“吾所任言官也,食禄而旷职,耻莫大焉,何敢身谋也。”

李实不以为然,仍旧坚持直指时政之弊病。

“臣得陛下赞誉,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臣为我大明,愿不远万里之遥,亦要深入胡穴!”

“虽有往来之间有千难万险,臣亦不辞也!”

李实这是在表达自己一心为国的决心,也是在表达对朱祁钰的感恩。

李实心里很清楚,在这个群臣都畏缩不前的时候,就是自己露脸的机会。

要是把事情办漂亮了,那么加官进爵就不远矣。

如此建功立业的良机,群臣不取,李实不由得嘲笑群臣目光短浅。

“李卿,当真忠勇可嘉!”

朱祁钰很满意李实的态度。

然而一旁的老臣王直和胡潆,却是暗暗摇了摇头。

这个李实,还是太心急,还是道行太浅,还是城府不深!

作为宦海沉浮多年,王直和胡潆已经人老成精。

朱祁钰特意提到李实曾经多次上书言事,并且在奏章里面提到了朱祁镇当皇帝时候的弊政。

之所以朱祁钰刻意强调这事,就是为了述说朱祁镇之罪,就是为了说朱祁镇不配当皇帝。

朱祁钰这里已经给李实这次出使瓦,剌埋下了一颗地雷。

李实还兴高采烈的以为自己一定能够马到成功,这就是缺心眼!

想到这里,王直和胡潆都摇了摇头。

李实,太年轻!

朱祁钰,太老成!

先是看了看御座上的朱祁钰,然后对视一眼过后,王直和胡潆都是微微摇头,也是不由得相顾无言。

这个皇帝,哪里是刚刚弱冠之年?

这个皇帝,分明就是玩弄权谋的行家里手!

这样善于玩心机的皇帝,是大明之福?还是大明之祸?

“李卿,朕要为你提升品级!”

朱祁钰在扫视群臣动向的时候,看到了王直和胡潆的举动,也察觉了这两个老人精的心思。

不过朱祁钰不以为然。

王直和胡潆,都是七老八十的人了。

这样的老臣、重臣,不是朱祁钰提拔起来,也就不会成为朱祁钰的心腹死党。

然而他们年事已高,这就是朱祁钰剥夺他们权柄的最好理由。

一旦局势稳定不可逆过后,朱祁钰就可以用一个“体恤老臣”的理由,派人分他们的职权,然后逐渐让他们淡出政务,乃是淡出朝堂。

“臣,拜谢陛下!”

听到自己升官,李实不由得随即叩拜在地。

李实觉得自己的这一次冒头,算是赌对了。

给事中,虽然有指点江山之责,也有封驳政令之重。

然而给事中只不过是七八品的官,只能算权重位轻,算不得位高权重。

“朕新登基,才寡德薄。”

“今日,朕就同诸位爱卿一起,咱们来一次廷议、廷推。”

“朕欲擢升李卿为礼部右侍郎,命其出使瓦剌。”

“诸位爱卿,可有异议乎?”

朱祁钰这是在询问大臣们的意见,也是在执行和贯彻明朝的廷议、廷推制度。

明制,凡朝廷遇有重大政事,或遇有文武大臣出缺,皇帝必诏令廷臣会议。

以共相计议,衡量至当。

然后报请皇帝,取旨定夺,其有关政事得失利弊之研商者,谓之廷议。

其有关人事升补任用之拟议者,则谓之廷推。

朱祁钰如今是大明天子,他必须带头遵守某些已经成型的政治制度。

要不然,上行下效之后,规矩便不再是规矩,国政也会随之乱套。

治国之道,首在内部平稳,然后才是建万世之功。

攘外必先安内,就是这个道理。

而且朱祁钰一直认为,廷议和廷推,可以确保国家大事的正常实施,也可以加强皇帝权威。

因为能够参与到廷议和廷推之中的,都是六部九卿的重臣,都是一时之瑜亮。

这样一来,不但可以尽可能的集众人之所长,也可以有效的避免权臣一家独大的局面出现。

要是皇帝怠政无能,在重臣们经过商议后,也能确保国家大事的及时顺利处理。

明朝后来很多皇帝不上朝,还能维持江山三百年,就是因为明朝实施廷议、廷推的政策。

廷议的时候,重臣各抒己见,意见多少会有冲突。

这个时候,皇帝就起到最后裁决的作用,就能够凸显皇权对于江山社稷的重要性。

廷推大臣的时候,一般都会提名好几个官员。

这个时候,皇帝就具有最终决定权,可以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

如此,挺名的官员为了胜出,就会示好帝王,就会选择依附皇权。

要不然,就算官员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望着高位叹息。

所以,廷议、廷推其实就是将权力分割下放,最后反过来加强皇权。

明清皇权乃是华夏历史上最集权的朝代,这可不是随便乱说的。

“陛下,臣当进言!”

礼部尚书胡潆出班禀奏。

朱祁钰既然打算提升李实为礼部右侍郎,那么作为礼部尚书的胡潆,就必须要出来表达自己的意见。

不然,胡潆就是在败坏廷议、廷推制度,就是自绝于官场之上。

其实胡潆这面,也是乐于看到朱祁钰遵守政治制度的。

一个遵守既定规则的皇帝,才不会朝令夕改,才不会随心所欲的乱来。

这样,才能确保政策的连贯性实施,才能与群臣共治天下。

朱祁钰严格执行廷议、廷推制度,这样群臣才能各抒己见,才能深度参与国事之中。

“臣附议陛下之言!”

“和藩属国之间的往来翻译,本就是礼部之责。”

“臣以为陛下以礼部右侍郎加官李实,再合适不过。”

胡潆可不止是为了出来赞同朱祁钰的人事任命,他还是为了出来凸显礼部的重要性。

如今眼看明蒙之间大规模的战争即将结束,那么和瓦剌的交流还是要继续实行。

胡潆这是在告诉朱祁钰,只有重用礼部官员,才不至于让明蒙之间的误会愈演愈烈,才不会让两国之间再起刀兵。

“侍郎一职,一向分为左右并立,且是以左为尊。”

“臣老迈,礼部事务多由左侍郎承担。”

“陛下派礼部右侍郎出使瓦剌,既可以显示我大明迎回太上皇之决心,又给了李实临机决断的权柄。”

“而且以礼部右侍郎出使,则左侍郎就可以留在京师,也不至于让礼部事务不能及时处理。”

胡潆这是对着群臣详细解释了,朱祁钰的决策之妙。

朱祁钰都迎合群臣所求,派人去接朱祁镇了,胡潆怎么都要帮朱祁钰正名声一回。

在胡潆看来,这就是一次君臣间的相互妥协,这就是一场政治交易。

就算原来的历史上,迎回朱祁镇也是一场政治交易。

只不过那时的朱祁钰政治觉悟不够,没能看穿而已。

朱祁镇被瓦剌放回后,朱祁钰只是派了商辂前往居庸关迎接,商辂只带了一轿二马等在居庸关外,将朱祁镇引入大内。

直到进入安定门之后,才换上了正式的车驾,一路之上无人注意。

如此礼薄,虽然群臣多有讽刺劝谏,可重臣们在劝谏无果后亦没有再三再四。

而且朱祁镇在和朱祁钰碰头后,就立马被“请”入南宫,开始长达七年的囚徒生涯。

面对朱祁钰如此淡薄亲情和固执己见,重臣们也只是在劝谏几句后,便没有再苦苦相逼。

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重臣们只是要求朱祁镇活着回来,好全了他们君臣一场的恩义,好让重臣们留下一个心怀旧主的美名。

至于朱祁镇后来是生是死,至于朱祁镇和朱祁钰是否兄友弟恭,重臣们才不在乎。

几十年艰苦奋斗,好不容易才成为人上人,重臣只在乎自己的名声,只在乎自己的权势。

要是朱祁钰真的一不做二不休的杀了朱祁镇,群臣也最多只会道德谴责。

群臣不会有一个人会帮朱祁镇报仇,也不会有一个人愤而辞官归隐。

一个有良好的节操的圣人,是不可能出现在官场上,更不可能出现在权力中心。

官场无君子。

“胡卿,还要保重身体!”

“朕刚君临天下,以后咱们君臣相宜还会很长!”

朱祁钰一副尊敬胡潆的模样。

然而旁人不知道的是,胡潆说自己老迈,恰好在不久以后给了朱祁钰一个口实,让朱祁钰得以安排人和胡潆并列为礼部尚书。

胡潆不是说自己已经老迈,而且不能理事了吗?

为了礼部的正常运转,为了体恤于朝老臣,朱祁钰帮着安排一人分担胡潆肩上的担子,这不就是理所应当吗?

“胡卿,陈卿。”

“如今已然入冬,太上皇身边定然缺衣少食。”

“礼部和户部一起商议,务必要给太上皇送去日常所需!”

朱祁钰又把陈循给拉了进来,让陈循也参与这趟浑水。

只有参与其中的人越多,那么各种相左的意见才会更多。

如此一来,则一时半会接不回来朱祁镇。

如此一来,朱祁钰就有更多的时间布局。

“石亨、于谦,兵部和五军都督府也不能闲着。”

“为了让太上皇尽早回国,我大明军队必须要给瓦剌贼子以颜色。”

“只有把瓦剌打疼了,打怕了,他们才会有所忌惮,才不会轻慢了朕的皇兄,你们的太上皇!”

朱祁钰这话,对,也不对。

不狠狠教训瓦剌,那么朱祁镇就会被欺负羞辱。

要是一直和瓦剌交战,那么两国之间就不会有和平,也就没办法和谈,自然朱祁镇也就要继续在瓦剌留学。

“陛下,臣以为和瓦剌的战时,应当适可而止!”

果不其然,有人出来反驳朱祁钰了。

站出来禀奏的官员,年纪约为六十左右。

正是胡潆所倚重的左右手,也是礼部左侍郎杨善。

虽然已经花甲之年,可杨善依旧伟风仪,音吐洪亮,工进止。

在明朝的官僚中,杨善可以说是个另类。

明朝文臣,一向重出身。

能够身居高位,基本都是通过科举的进士出身。

杨善,连举人都不是。

苦熬三十多年,杨善才升到了三品的鸿胪寺卿,然后才转任礼部左侍郎。

仕途上的多艰坎坷,使得杨善历经磨砺,为人圆滑,学会了一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

无论政治局势如何复杂,都能做到左右逢源。

不管是三杨执政,还是王振掌权,杨善都一直稳如泰山。

“杨卿,可有进言?”

面对这个朱祁镇的铁杆心腹,朱祁钰心里恨不得杀他全家。

只不过现在的朱祁钰是个合格的政治家,他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

而且朱祁钰这样问杨善,就是属于明知故问。

杨善要不是反对继续同瓦剌作战,他也不会跳出来。

以杨善的圆滑,他不可能只是为了在朱祁钰面前露脸,刷特意站出来刷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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