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冒充朝廷命官该死!
第101章 冒充朝廷命官?该死!
“朕以为,可以用姓氏的发音,来作为区分归纳卷宗。”
这个时候的朱祁钰,想到的是使用后世字母。
如此一来,东厂案牍库里面的卷宗就可以分成二十六个大类。
“还请万岁恕奴婢才疏学浅!”
善增表示有点懵。
因为朱祁钰说的还不够清楚,而且善增又不是穿越者,善增自然只能是一头雾水。
朱祁钰是高高在上的大明天子,而善增只是一个伺候人的太监。
这样地位高低的相差悬殊,让善增即使听不懂朱祁钰的话,也要把罪责归到自己身上。
“朕观泰西诸国,所用文书与我大名截然不同。”
“泰西诸国在书写之时所用,乃是弯弯曲曲如同蚯蚓。”
“而我大明乃是堂堂正正,一笔一划。”
朱祁钰这个时候开始解释。
“朕以为,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朕亦以为,泰西诸国的文字可以为我大明所用。”
“我大明,海纳百川,兼容并济。”
说完之后,朱祁钰就让善增去取来了文房四宝。
摊开宣纸,朱祁钰手握狼毫,就疾风劲草的龙飞凤舞起来。
“泰西字母,分做二十六个。”
“归类结合后,可分做声母和韵母。”
“比如《百家姓》第四的“李”,便可以用一个声母,一个韵母,总计四个字母拼读。”
“来,跟着朕念,l-i李。”
朱祁钰充当起了善增的教书先生。
“您!”
善增鹦鹉学舌。
只不过善增不分前后音,也没有分平舌音。
一个“李”字,被善增给念成了“您”字。
“罢了罢了!”
“是朕难为你了!”
朱祁钰放弃了教导善增,但是朱祁钰没有放弃推行推广拼音。
明朝文官之所以强势,就是因为他们出身士大夫阶层,掌握了经史子集,也掌握了知识推广。
想要从士大夫手里分一块肉,朱祁钰就只能对儒家文化进行一次改革。
而引入字母,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只不过朱祁钰突然想到,自己在这里教导善增一人,还不如召集礼部、国字监等负责教学事务的衙门。
以及征召天下大儒,来一场舌辩群儒,然后推行改革。
然后,把自己塑造成孔孟一样的文坛领袖。
只不过朱祁钰心里清楚,任何改革都会触碰既得利益集团的反对,哪怕是文化改革也一样。
正是如此,朱祁钰才决得应该从长计议。
要是推行字母一事不成功,也就让朱祁钰的景泰新政蒙上一层阴影。
而且虽然门阀制度已经淡出了历史舞台,可是士大夫阶层又随之出头。
要想战胜士大夫阶层,只能全面推广教育,让底层又能识文断字,以此获得上升途径。
当天下人十之八九都读过书,“读书人”三个字也就不值钱了。
如此,士大夫阶层就不攻自破。
想到这里,朱祁钰也认为自己算一个读书人。
虽然朱祁钰穿越前只不过是千百万大学生中的一员,可他好歹也接受过高等教育。
“奴婢愚笨!”
善增只能自责一句。
“朕还是看杨善的卷宗吧!”
朱祁钰没有责怪善增的意思。
“好!”
翻看过后,朱祁钰心情为之一快。
正统六年,杨善之子杨容,诈作中书官,假金于尚书吴中。事发,杨容谪戍威远卫,杨善未受到牵连。
这就是卷宗里面的关于杨善的记载,也是朱祁钰看到后心情变好的原因。
这段记录的意思,就是说杨善的儿子杨容冒充宫廷太监写了一封书信,向尚书吴中借钱。
“善增,东厂即可派人前往威海卫,把杨善之子杨容押送回京!”
朱祁钰这是抓住了杨善的把柄。
在明朝,冒充朝廷命官,罪不容恕!
“奴婢遵旨!”
善增开始摩拳擦掌。
因为这是善增提督东厂以后,东厂第一次抓人。
而且按照朱祁钰的意思,这一次怕是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好一个杨善,背信弃义者!”
又往下翻了翻,朱祁钰看到了杨善不堪的过往。
宣德时,杨善在朝任司礼官员,因为犯罪被逮捕入狱,在狱中被关押的还有一位翰林院庶吉士章朴。
杨善和章朴很快就为一对亲密的难友,他们之间几乎是无话不谈。
章朴告诉杨善,他家中偷藏有一部方孝孺的文集。
杨善一听,吃惊不小。
因为方孝孺是忠于建文帝的帝师,靖难之役后被永乐帝灭门九族,就连他的学生和老师也受到株连。
直到朱瞻基的宣德年间,朝廷还在追查方孝孺的余党。
谁家要是偷藏有方孝孺的诗文,即使是片纸只字,被发现了也会满门抄斩,绝不宽容。
为了自己的前程,杨善出卖了密友,换来了官复原职。
“启禀万岁,奴婢有一事,是关于杨善的。”
善增原本还不知道朱祁钰查看杨善的卷宗是为了什么,直到看见朱祁钰咬牙切齿后,善增知道杨善已经惹得龙颜大怒。
这个时候,善增要是不落井下石,他这些年在宫中也就白混了。
“讲!”
朱祁钰铁青着脸。
原本朱祁钰还以为历史上的杨善是忠于旧主,所以才会变卖家产来行贿瓦剌,所以才自作主张把朱祁镇给迎接回来。
现在,朱祁钰知道了,杨善之所以如此,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官运亨通。
“杨善的官职贵为礼部左侍郎,在京城之中也是有着自己的官邸的。”
“然而杨善还在京城外面有一座庄园,庄园里面种满了很多品种的果树。”
“每当果树成熟之时,杨善便会让下人采摘下来,然后送到城中各处王侯世家。”
善增说话的时候,尽量让自己不要带主观感情色彩。
去吃,则东厂只是提供信息,决策权在朱祁钰手里。
东厂既然监察百官,那么作为官员云集的京师,自然是东厂关注的重中之重。
东厂的番子遍布京师城内外,以及在各个衙门都有东厂贩子坐堂。
善增所说的这些事情,就是东厂贩子提供的报告。
“哦,原来还有此事?”
朱祁钰皱了皱眉头。
这个杨善真是一个阿谀奉承,善于经营关系的人。
对于杨善,朱祁钰又厌恶了几分。
要不是杨善,朱祁镇就不会回国。
要是朱祁镇没能回国,就不会又后来的夺门之变。
而且在夺门之变中,杨善就是主谋之一。
”此事千真万确!”
善增信誓旦旦。
“除了东厂知道以外,京师官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对于杨善的为人,很多人对其深恶痛绝!”
善增又补了两刀。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杨善的儿子杨容不是好东西,杨善这个当爹的也不是什么好鸟!”
“杨容作为宦官之家子弟,居然胆大包天的冒充中书官,还敢向朝重忠臣诈骗钱财。”
“至于杨善,他哪里是送果实给权贵人家尝鲜,他这分明就是赤裸的行贿!”
朱祁钰这是给杨善定性。
“启禀万岁,奴婢以为只不过只是几个果子而已,怕是和行贿扯不上关系。”
善增这是提醒朱祁钰。
虽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但是想要通过送果子给男杨善定顺,善增担心人心不服。
尤其是朱祁钰如今才登机不到半年,善增更是担心会朱祁钰的名声受损。
“荔枝值钱吗?”
朱祁钰突然问了一句。
“荔枝奴婢也吃过,似乎不太值钱,尤其是在岭南一代。”
善增没有明白朱祁钰的意思。
“那唐朝的荔枝,长安的荔枝,杨贵妃吃的荔枝呢?”
朱祁钰忍住气,他慢慢在引导善增。
“奴婢以为,荔枝很值钱!”
善增开窍了。
朱祁钰说的不是荔枝,而是一段历史往事。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唐玄宗李隆基宠幸杨贵妃,派人专程快马加鞭从蜀地运送荔枝到长安。”
“有人说唐朝就是亡在荔枝之上!”
善增想通了关键。
“奴婢这就派人,去请杨善回来喝茶!”
善增当机立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