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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王初探神秘迹,情丝暗绕意难猜

兵王初探神秘迹,情丝暗绕意难猜

青铜鼎虚影在晨雾中消散的刹那,祁风已经站在了黄河故道第七道弯的乱石滩上。

军用皮靴碾碎结霜的芦苇,玄黄战戟残留的能量在经脉里奔涌,将他脚下的砂砾灼烧出暗红色纹路。

“年轻人来得倒快。“苍老声音震得岸边薄冰簌簌碎裂,青衫老者负手立于三丈高的赑屃碑顶,腰间玉珏折射出比朝阳更刺目的光,“这方镇河碑下压着二十八代守陵人,想进地宫...“

话音未落,祁风手中半块星象图突然迸发血芒,九道赤红锁链自虚空浮现,将老者连人带碑缠成血色茧蛹。

远处黄河冰面传来令人牙酸的开裂声,蛰伏在河床下的某种存在被这气息惊醒。

“好个兵家杀伐气!“老者周身青光暴涨,青铜书签化作三尺青锋斩断锁链,漫天碎冰映出他凝重的面容:“林某守墓四十载,倒是头回见到带着人皇信物来的闯宫者。“

祁风瞳孔金鳞骤亮,昨夜段瑶在证物室踮脚触碰星象投影的模样突然浮现。

少女发梢垂落的晨露似乎还沾在他肩头,这个认知让他五指扣紧战戟残片,锋刃割破掌心的血珠坠入冰面,竟凝成三枚血色卦象。

“坎上艮下,水山蹇。“林长老剑尖轻点冰卦,七十二盏青铜灯自河床升起,“若你能在子午阴阳阵里撑过三炷香——“

战戟残片突然发出龙吟,祁风踏着冰面裂纹纵身跃起。

当第七盏青铜灯被劲风掀翻时,他右肩作战服已被剑气割开三寸裂口,但左手两指正稳稳夹着老者鬓边白发。

“两分十七秒。“林长老震碎周身冰碴,望着年轻人锁骨处缓缓渗血的旧弹痕,“二十年前有个同样带着枪伤的小子来过,他如今该是你们军区...“

话音戛然而止。

祁风突然旋身暴退,战戟残片在冰面划出半圆火线。

子午阴阳阵的投影里,段瑶抱着豆浆杯哈气的侧脸一闪而过,少女鼻尖冻出的淡粉色让他丹田气海莫名翻涌,竟将阵中阴鱼眼震出蛛网状裂纹。

“情丝缠命宫,大凶。“林长老剑锋却迟疑了半拍,这个破绽被祁风靴底炸开的冰雾精准捕捉。

当青铜古剑被战戟残片压进冰层时,老者忽然露出恍然神色:“难怪带着人皇婚书...“

祁风正要追问,怀中的星象图突然剧烈震颤。

黄河水裹挟着冰凌冲上天空,青铜鼎虚影在漩涡深处凝实,鼎身饕餮纹正在疯狂吞噬他的真气。

林长老的玉珏钥匙从腰间滑落,在冰面弹起的弧度异常缓慢,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冻结时空。

“拿着!“老者突然将钥匙抛向阵眼,“戌时三刻前若不见你带着禹王樽出来——“后半句话被暴涨的河浪吞没。

祁风在跃入漩涡的瞬间回头,隐约看见赑屃碑阴影里有团模糊的黑影,那东西闪避他目光的速度,快得不像活物。

冰层下的青铜鼎发出沉闷轰鸣,钥匙孔形状的缺口正在缓缓闭合。

祁风握紧沾染两人体温的星象图残片,战戟金鳞在黑暗深处明灭不定,照亮了鼎腹内壁密密麻麻的诅咒铭文。

青铜鼎闭合的刹那,冰面上突然炸开细碎的琉璃光。

林长老的玉珏钥匙在抛物线顶端诡异地停滞,竟被两根戴着蚕丝手套的手指轻轻拈住。

“借您宝贝一用。“吴小偷倒挂在冻成冰棱的垂柳枝头,墨色夜行衣与枯枝几乎融为一体,唯有耳垂挂着的青铜环在晨曦里晃出狡黠的光。

他说话时已用脚尖勾着冰面滑出三丈,青衫老者斩出的剑气堪堪擦过其腰间锦囊,震碎的三枚铜钱在空中拼成残缺卦象。

祁风在漩涡中眯起眼睛,鼎内铭文映得他瞳孔金鳞流转。

那抹在冰面蛇形游走的黑影突然折返,吴小偷竟扛着冻僵的锦鲤当盾牌,翻身跃入即将闭合的鼎口:“兵哥搭把手!“

“竖子敢尔!“林长老的青铜剑第一次发出龙吟,七十二盏阴阳灯在河面结成天罗地网。

吴小偷却突然扯开绣着貔貅纹的衣襟,露出心口朱砂绘制的赑屃图腾。

老者剑气骤然凝滞,这个空当足够祁风拽着盗贼衣领沉入河底。

青铜鼎内部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吴小偷抹了把脸上的冰碴,指尖忽然亮起磷火:“林老头年轻时欠我师父三条命,这赑屃血印...“话音未落,鼎壁诅咒铭文突然活过来似的扭曲爬行,将盗贼手中磷火掐灭在青铜冷光里。

祁风反手将战戟残片插入鼎壁裂缝,金铁相撞的火星瞬间照亮前方甬道。

斑驳的青铜砖上残留着干涸血手印,每隔九步就嵌着颗风化的头骨,空洞的眼窝里摇曳着幽蓝磷火。

“坎位七步有蹊跷。“吴小偷突然按住祁风肩膀,盗贼指尖弹出一枚开元通宝。

铜钱在甬道石砖上弹跳的轨迹突然扭曲,第三块刻着睚眦纹的青砖应声翻转,淬毒弩箭擦着祁风作战靴钉入墙壁,箭尾还在嗡嗡震颤。

祁风颈侧旧伤忽然刺痛,昨夜段瑶为他包扎时睫毛轻颤的模样浮现在青铜反光里。

这刹那分神让他踩中了甬道中央的阴阳鱼砖,两侧墙壁骤然亮起三百六十颗夜明珠,照出穹顶密密麻麻的青铜齿轮。

“要遭!“吴小偷甩出缠金丝缠住祁风腰带,自己却借着反作用力扑向右侧壁灯。

盗贼袖中滑出包朱砂粉,扬手洒在齿轮咬合处,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里竟传出女子幽幽的叹息。

祁风战戟横扫过地面,气劲掀翻三块地砖。

翻涌的阴气在甬道凝成实体,竟是九具披甲持戈的青铜俑,甲胄缝隙里不断渗出黑水,落地便腐蚀出呲呲作响的毒烟。

“戌时三刻前要找到禹王樽!“吴小偷突然扯断腰间玉佩,血珠溅在青铜俑面甲上竟发出惨叫。

祁风趁机突进,战戟残片刮过青铜甲胄的火星里,隐约浮现出段瑶被绑在石柱上的虚影——少女手腕的淤青让他瞳孔金鳞暴涨,戟锋突然迸发玄黄之气,将为首青铜俑劈成两半。

黑水喷涌的瞬间,甬道尽头传来编钟轰鸣。

祁风抹去溅在唇边的青铜碎屑,突然发现战戟残片正在共鸣颤动,而吴小偷耳垂的青铜环不知何时裂开细纹,渗出暗红色的锈迹。

当第九具青铜俑化作满地铜渣时,祁风靴底已经沾满黏稠黑水。

他弯腰查看俑兵残骸,突然发现某个青铜掌心里攥着半片帛书——那上面绣着的并蒂莲纹样,与段瑶失踪当日穿的襦裙一模一样。

“小心头顶!“吴小偷的警告带着破音。

祁风后颈寒毛倒竖,战戟本能地向上格挡,却只劈碎了簌簌落下的青铜锈粉。

幽蓝磷火忽明忽暗地映照着穹顶,那里本该转动的齿轮不知何时静止成狰狞角度,像极了某种古老星图的排列。

祁风将帛书残片塞进贴身口袋,玄黄战戟的金鳞纹路突然开始逆向流转。

当他迈出探查的第七步时,战靴踩中的地砖突然下陷三寸,整个甬道响起令人牙酸的机括运转声——却不是来自前方,而是从他刚刚经过的毒箭机关处层层递进,仿佛唤醒了一头沉睡千年的青铜巨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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