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夏小渔

“我，还活着吗……”

夏小渔凝视着面前的黑袍人，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恐怖威压。

刚刚的怪物，那样的压迫感，绝对在超凡级以上，甚至，能够达到灾厄级。

可眼前的黑袍人，却能够一击就将这样的怪物秒杀……

他有多强大？

灭城级？裂陆级？还是更高的终焉级？

这样的存在，为什么会来到外环？

为什么，会来到她一个小小的超凡见习的面前？

灵魂在战栗，血液在沸腾。

夏小渔的理智在告诉她，跪下，用尽全力跪下，在这位大人的面前，她连逃跑的资格都没有。

唯有拼尽全力匍匐，才有可能获得哪怕一丝生机。

可她残破不堪的身躯，却早已没了行动的能力。

几乎所有的骨头都已碎裂，赌上母亲一生获得的血液激增也起不上任何的作用。

她无法行动，甚至就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只能够等待这位大人的发落。

还真是，悲哀啊。

李诚操控着古神化身，将掉落在地的笔记本捡起，心中暗道：“啧啧啧，什么新世界的弥赛亚，这种鬼扯的理由竟然都会相信，小渔啊，不愧是你。”

【人造遗物：阿尔斯特克的附身笔记】

【等级：超凡级】

【效果：当使用者在上方签上自己的名字，就会被怨灵阿尔特斯克吞噬灵魂，身体归它所有，直到肉体完全腐烂。】

【代价：此遗物的代价，已经被智能仪式技术，转移到了几名实验体的身上。】

【您可以随时发动天赋·古神化身，夺走此遗物的使用权并将其变异。】

奥，原来是这样……

李诚眨眨眼，算是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够一击击败那个女怪物了。

因为自己变异之后的天赋【古神化身】，本就自带能力【遗物破坏，夺取与古神化】。

他可以无视任何条件，破坏与自己当前实力同级别的遗物，并将其夺取变异。

而他的【古神威压】会让创造出来的化身，比自身的实力永远强上一个阶段，他原本是超凡见习2阶，加一个阶段之后，自然就变成超凡级2阶了。

只不过这种破坏所有遗物的特性，在夏小渔眼中，似乎可以等同于“神迹”。

不过，还真是一个离谱的世界啊，竟然连克系世界里的力量代价，都被转移到了实验体的身上。

至于实验体从哪来……不用想也知道。

摇摇头，李诚缓步走到夏小渔面前，压低声音：“愚蠢的无辜者啊，我必须得感激你，为我献上了一场不错的戏剧。”

“咳，咳咳。”夏小渔的眼神越来越黯淡，除了咳出血泡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那么，作为对你表演的嘉奖，就给你一些微不足道的馈赠。”李诚发动了恩情赐予。

【已按照夏小渔的特点，规划好最合适的馈赠。】

【您获得了沉眠古神·猩红血龙的心脏碎片（已净化），可以随时给夏小渔服下。】

【肉片会修复她的身体，并且增强她的体质，而您的体质也会享受相同的提升。】

李诚心念一动，一块拇指大小的，还在悸动着的肉片就出现在手中。

他动动手指，那肉片就朝着夏小渔的口腔飞了进去。

肉片入口即化，夏小渔晦暗的瞳孔，已然变得模糊。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是机械性地做着吞咽的动作。

此刻，她的心中除了绝望，已无他物。

在眼前的这位大人面前，自己只是一只悲哀的蝼蚁。

一只蝼蚁，又能做到些什么呢？

她无法保护自己的母亲。

无法反抗到来的命运。

一切，都结束了。

这悲哀，且没有任何意义的人生。

她缓缓闭上眼睛。

而下一瞬，热流突然从心脏喷涌而出。

那热流带着她从未感受过的旺盛力量，席卷全身。

骨骼，神经，皮肤，乃至每一颗细胞，都在力量的塑造下，充斥生机。

碎裂的骨骼顷刻间恢复如初，龟裂的皮肤陡然间重获新生。

她的双眸逐渐变成金色的竖瞳，皮肤表面隐隐有龙鳞若隐若现，就连屁股后方，都有尾巴的虚影在摇晃。

“嗯~”

夏小渔忍不住轻哼一声。

那时时刻刻苦修，聆听低语唱片，服用大量残渣，才修炼到的超凡见习3阶，竟然在几秒钟的时间内，来到了5阶。

她体内超凡脉络的运转速度，更是比之前快上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最不可思议的，是那平日里一直萦绕在耳边，因为污染而出现的幻听，也消失不见。

夏小渔很清楚这说明什么——她的理智污染被净化了。

这，这怎么可能？

她从未听说过哪怕一个人的污染，能够被净化！

所有的超凡者，都会在污染之下，一步步失去理性，最终成为被猎杀的怪物。

可现在，自己的污染消失了！

眼前的这位大人，究竟是谁？

他到底拥有怎样的力量？

而令她无法相信的是，

自己，竟然真的被拯救了？

自己这样的蝼蚁……

真的，有被拯救的资格？

夏小渔不自觉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身穿黑袍的大人。

“大人……”

“你重获新生了。”李诚走到窗边坐下，遥望着三轮高悬的银月，调笑道：“感觉如何，新世界的弥赛亚？”

“我……”夏小渔从地上爬起，眼角已然流出两行血泪。

她还没有从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中回归神来。

更没有感觉到李诚口中的阴阳怪气。

甚至，她都没有活下来的实感。

但她知道，眼前这位不知从何而来的大人物，不仅拯救了她的生命，还赐予了她力量。

不，那不是力量，是新生，是救赎！

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救赎！

但这一切，却并没有让夏小渔欣喜若狂，相反，她看向李诚的目光中除了崇敬以外，还有很多踌躇。

她很清楚，命运中的一切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码。

获得了如此多馈赠的自己，要付出的代价，想必要比自己一开始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可自己，又能给大人这样的存在，提供什么呢？

除了可以充当实验素材的血肉，似乎什么都没有……

啊……我会变成什么呢？一摊血肉？一个傀儡？一只长着人脸的狗？还是什么更加恐怖的东西？

夏小渔不停脑补着，给自己的人生判下了死刑。

想到这里，她匍匐在地，强忍战栗，声音哽咽：

“大人，我感激您予我的馈赠，我在此立誓，我的灵魂，我的血肉，我所有的一切，都将属于您，绝不背弃。”

“嗯。”李诚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但，但，但是……”夏小渔却攥紧了拳头，接着说道：“请，请您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处理好我的后事。”

“嗯？”李诚有点听不懂了。

什么后事？这货在说什么？

而听到那声“嗯？”的时候，夏小渔立马把头埋低：“我知道，这，这是僭越中的僭越，可是，可是，我还是恳请您，给我这样一个机会……”

“我，我想给我的母亲说一声再见，我，我还想，我还想，我还想，我还想……

“我还想和狗诚狠狠地建立一次亲密关系口牙！！！”

李诚：？？？

什么玩意儿？？？

“那个，我，我知道，可能在您看来，这，这是一件俗不可耐的事情，但，但是……”夏小渔的脸彻底红了，头顶上直冒白烟：

“但是我不希望我家狗诚，做一辈子的厨男啊！”

“更不希望，他的厨男，被秋宫玥给夺走口牙！”

李诚：？？？

夏小渔，你脑子里面，都TMD是些什么！！！

他被气乐了，“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而这笑声，传入夏小渔的耳朵里，却让她瞬间如坠冰窟。

等等，大人为什么会笑？

我刚刚讲的东西，很好笑吗？

还是说，我这样的蝼蚁也敢提条件，让他觉得很好笑？

还是说，大人看穿了我的谎言？

看出来了，我那所谓的帮狗诚摆脱厨男，只是害怕自己心意被拒绝而想来的借口？

“好了，你真是给我表演了一出不这么无聊的戏剧。”李诚却摆摆手：“放心，你会有大量的时间，去见你的母亲，还有，嗯，你的狗诚。”

“啊？”夏小渔愣住了：“大人，您不是要把我改造成丧尸啊，灵魂体啊之类的怪物吗？”

李诚：……

他摇摇头：“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但你无疑是想多了，我并没有摧毁你人生的打算。”

“可，可是……”夏小渔动了动喉咙：“那样的话，大人，我，我该怎么做，才能回报您的馈赠？”

“如果你非要回报我的话。”李诚看向窗外的三轮皎月：“向我献出忠诚，成为我意志的代行者，如何？”

“就，就这么简单？”

“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李诚笑了笑：“新世界的弥赛亚。”

“我……我愿意！”

夏小渔深吸一口气，虔诚地把头埋低，热泪盈眶。

她不认为，眼前的这位大人物，有朝自己说谎的必要。

毕竟，自己对对方而言，完全是一只可以随时碾死的虫豸。

她也没有问，成为代行者，到底会面临什么样的考验。

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自己会因此失去一切，但夏小渔不在乎了。

毕竟，她的一切，本该在今天就被夺走！

而且，更重要的是……

“大人，您的恩情永远还不完，呜呜呜！”

李诚：……

话音落下，李诚的瞳孔深处，也浮现出一抹深邃的暗金色。

【契约完成。】

【从现在开始，契约者夏小渔会成为阁下您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部下，您太阳的光辉，会始终照耀着她。】

【她无法做出任何伤害与背叛您的事情，当她有这种想法，将会被直接抹杀，同时，所有的力量都会被您掠夺。】

【您可以随时给与她军粮和军饷。】

【当她变强，您也会变强。】

【您当前契约人数（1/3）。】

【伟大的太阳啊，从现在开始，您可以使用夏小渔的全部能力。】

【您学会了超凡锻体法（见习级7阶）。】

【您学会了超凡灵视法（见习级5阶）。】

【您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