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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离婚手续

第277章 离婚手续

等候在一旁的医生见状立刻上前,用纱布按住宋莺时的手腕止血。

万幸的是,她动手的时候情绪激动,而且泄愤的情绪大于真正求死的决心,伤口并没有很深。

医生替她处理好手腕上的伤,又给掌心上的伤口上药。

刚才跟商砚深抢夺玻璃的时候,她自己的掌心也扎了一个口子。

处理完她的两个伤口,按理说还得给她上点消炎的药水,但鉴于刚才宋莺时的激烈反应,医生也不确定现在打针会不会惹来她更激烈的反抗,只能看向商砚深,“商总,消炎的药水我没带过来,你看是不是带夫人去趟医院?”

商砚深一时无声,眼睛只盯着宋莺时。

医生看到他襟前的血色,才想起来他的手也受伤了。

“商总,你的伤口需要处理一下。”

走近了才看到,商砚深手心的伤口比宋莺时手心那道更深,看样子需要缝两针。

但商砚深毫不在意自己的那道伤,目光都没动一下,“麻烦你了医生,你先出去吧。”

医生:“这……”

商砚深挥挥手,示意他不必再说。

医生只能先出去。

一地狼藉,两个各自带伤的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屋子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半晌,还是商砚深先走向她,“你坚持要离婚?”

“我已经提了好多次,你以为我在跟你欲擒故纵吗?”宋莺时因为伤痛,面色越发苍白憔悴,半点也不见从前那个艳光四射的海城明珠的模样。

甚至因为消瘦,连神色都有几分刻薄。

她被消耗得太厉害,连玫瑰都带上了疲态。

商砚深目光微沉,“你状态不好,最近情绪也不稳定,脑子里冒出些没有理智的想法也不奇怪。”

宋莺时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不就是觉得她是因为受刺激所以才会不理智地选择离婚的么?

她原本闭着的双眼睁开,“我要跟你离婚的事,在我爸爸出事之前就提出来了,只不过你一直无视我的需求,拖着我,一直到现在!我爸爸死了,只是让我更加坚定要跟你离婚而已。而你为什么不答应?你有什么非要我不可的理由。”

商砚深的下颌线紧绷,“并不是只有‘非你不可’才能让婚姻继续下去。你嫁给了我,我从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我认为这段婚姻还可以继续下去——至于我做错的事,我希望可以在接下去的婚姻生活里弥补,仅此而已。”

他们两个已经很久没能这样心平气和地对话。

或者说,自从宋德厚死后,宋莺时已经完全没办法 以平常心对待她。

如果不是躺在床上,支撑着她的脊梁,巨大的酸苦让她几乎支持不住自己。

“可是没办法继续跟你在一起了……你说你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这样的话你可以心安理得地说出来,但在我这里实在没办法毫无怨尤地接受。但我现在不想跟你追究到底谁对不起谁,至少商砚深,我并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是不是?”

“是。”

“我很感激你替我遮风挡雨这三年,也许我对你来说,并没有奉献过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甚至连你们家想要传宗接代的需求,我也没有满足过。”

商砚深:“我对你没有要求,你只要好好地在我身边就好。”

宋莺时摇着头,低缓地说道:

“可我对你有所图……”

“我付出了爱,就想收到同样的爱。”

“我忠贞于你,就想要你同样忠贞于我。”

商砚深:“我说过没有……”

宋莺时虚弱地一抬手,打断他原本要说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那些已经不重要了。我上一次提出离婚,的确是以为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但现在……我不在意了。大概是因为,我对你已经没有了从前的心情。我不喜欢你了,不在意你是否忠贞。离婚只是因为我无法再忍受继续在你身边。”

这些话说出来,已经是图穷匕见,将所有情分都焚烧殆尽,不给彼此留任何余地。

商砚深就跟被人当面扇了几个巴掌一样,脸上腾起一股凛寒的戾气。

“不管是因为觉得我出轨,还是这次认定你父亲的死我要负大部分责任,你从来也没信任过我,不是吗?”

“对,我对你没有信任。”宋莺时冷淡地回应,“那也是因为你习惯性地将所有事都隐瞒于我。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才透露一点消息给我——从没想过是否会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如果你早一点告诉我所有的事,也许我爸爸就不用死!”

宋德厚的死亡,让商砚深有一种上不去下不来的亏欠感。

这次失误让他怒气攻心,却也难以掩饰理亏。

他放低声音,带着挽回的姿态,“我会替你报仇。杜明也好,薛凛背后的人也好,我都会揪出来,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知道你心里有伤,我可以替你抹平。”

宋莺时却不愿意再看他,自嘲一笑,“帮我爸爸报仇,他也活不回来了。你商砚深为他报仇,难道不是自己在这件事上决策受挫,要争回这口气?要不然,他这三年在牢狱中受苦,也没见过你出手帮过他。以你的能力,就算捞不出他,也能让我爸爸在里面过得好一些——可你有这样做吗?……所以,商砚深,你现在做这些,又何必呢?”

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她已经心死以后他的殷勤和弥补,都已经多余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以商砚深的为人和自尊,再挽留也已经不现实了。

他按下胸腔中那一阵一阵不知为何而涌起的焦躁和锐痛,不冷不热地说道,“好,我知道了。如果这些都是你想要的,那我成全你。”

宋莺时用没受伤的那边胳膊撑着自己抬起来一点,目光用力地盯住他。

那是 一种什么样的眼神?

在灰烬中重新燃起了火焰,荒芜中迸溅出希望。

商砚深唇边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整个人也再次陷入那种疏离冷淡的包裹中。

他已经没什么需要再说的了。

商砚深后退一步,说出最后一句,“在葬礼过后,我跟你去办手续。”

“……好。”宋莺时一个字的尾音还没消失在空气中,商砚深已经关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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