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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今年行情不好

第161章 今年行情不好

没过几天,许大伯来敲了林航的家门:“航子,那个收药材的过来了,你来帮我抬抬东西吧,还怪沉的嘞。”

“行呀,许伯,你稍等一下,我锁上屋门。”

他骑上院子里的三轮,把自己晒过的药材装上,再带上许大伯,去他家搬药材。

许大伯这段时间还真是没少忙活,加上过年那段时间也囤了不少,各种类型的药材,分门别类的装了整整八个麻袋。

“航子,我听说村里的刘老头采到了一棵大黄芪,咱早点儿过去,兴许还能瞧见。”

“好嘞,那我们早点过去守着。”

山上的黄芪还是挺常见的,不过那种很大的特别少,基本都是一些小苗苗,不值多少钱。

“嘿,我听他说有一米二长呢,反正我看过最大的,也才不到二米长而已,估计得长个三四年吧。”

“这么长?那这运气真是好,我们上次都没找到。”

“他天天到处跑,有时候还直接住在了山里头,满嘴里没有一句实话,谁晓得他从哪里找来的,一会儿见了他,咱们套套他的话。”

“行,咱们见机行事”,林航笑着说道。

两人把三轮停在村口的空地上,然后手提肩扛,一直出了村口一里地,才看到了那个收药材的,他也骑着一辆脚蹬三轮车,里面已经放着不少药材了,一靠近就能闻到浓郁的药材香。

“刘老头还没过来呀?”

“没呢,你去找找他呀。”

“嘿,我才不去嘞,他有儿有女的,我凭啥去管,先把我这些给称了吧。”

收药材的拿出小钩称:“行呀,看来过年这阵子,伱还弄了不少啊。”

“这回那个板蓝根多少钱了?还有那个紫花地丁多少钱?我今年弄这个挺多的”,许大伯打开一个个麻袋,让贩子看看成色。

“小紫花今年不贵,行市起不来,那个东西又多又好采,我都收了不少,现在全砸手里了,现在一斤都不到一块钱,你年年都卖给我,我肯定不会骗你!”

药材贩子先把紫花称了称,抬到许大伯的眼前:“你瞧仔细了,高高的,四十九斤半。”

“你直接五十斤不就行了,还半呢!”,许大伯讨价还价的说道。

“我还没去袋子呢!去了袋子都没有四十九斤半”,贩子着急的说道。

“这个袋子我又不要了,都卖给你!这个麻袋还一分钱一个呢。”

“行行行,五十斤就五十斤!都是老主顾了,我哪回亏了你的。”

“拿错了!那个是连翘,你可把账记好!航子,你认识字,帮我再记一份账,这个人写的啥字啊,我都看不出来!”

半个小时,许大伯的药材都称完了,杂七杂八的将近有十几种药材,药材贩子和林航就趴在三轮车上开始逐一算账。

“呦!这不刘老头啊,这是扛着你的黄芪来了?”,许大伯站在一边,无所事事的望着周围,看到刘老头背着个麻袋走了过来。

许大伯几步上前,从刘老头的肩上接下麻袋,打开看看那根黄芪,又拿在手里颠了颠:“这得十斤吧?”

“九斤八两!”

“呵!这运气,可让你发财了。”

刘老头就着衣服擦了擦手上的土:“嘿,你就眼馋吧。”

林航也闻声过来,一根细长的黄芪映入眼帘,黄色的根茎一直散发着淡淡地香味,可能采回来有段时间了,表面看着都有些皱巴。

许大伯一听,撇了撇嘴,就把那根黄芪扔回了麻袋里:“谁稀罕呢,卖了以后请我喝酒。”

林航把自己采的半麻袋药材和许大伯的都对好账,药材贩子当即现金付清。

许大伯满意的点了点钱,得意洋洋:“走了!”

刘老头一把拉住许大伯的手:“不听听价格啊?万一不够买酒的呢?”

许大伯一甩袖子:“那我来贴钱!看给你惯的毛病!”

刘老头也不和许大伯扯皮了,弯腰拎起麻袋,又把那根黄芪那在手里,朝药材贩子去过去:“瞧瞧,没骗你吧,那几天你来的时候,我就说发现了一根可大的黄芪来,瞧瞧这大个儿,没见过吧,这得多少钱?”

一般常来收药材的人,会提前几天骑着自行车走街串巷,先把药材问下,定好日子来拉货,要是特别多,就租个面包车来,少就自己骑着三轮车过来,毕竟药材还是新鲜的好。

收药材的两眼放光,但是依然摆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轻咳一声,伸手接过黄芪,左右翻看:“还行,就是这个颜色不大好看……”

“这个还不好?你会不会看啊?这个皮色,上面都不带黑点点,你看看切口,这个芯儿多漂亮,层次多么分明。”

“老大哥,你别急呀,我就说颜色不好看嘛,而且这个芯儿都有点空心了,以后切片切出来可就不好看了。”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不就是整根卖给那些来镇上旅游的有钱人嘛?你又不切开卖。”

听到刘老头的声音,还没走远的林航和许大伯又折了回来,刘老头一脸惊喜,抬起手拍了拍许大爷的胳膊:“嘿,你不是走了吗?咋的又回来了?怕我被人给坑?”

“少往脸上贴金了!我和航子就看看热闹,不用管我们”,许大伯站在一旁说道。

刘老头吧唧了一下嘴:“好吧,咱继续说这个黄芪吧,这根黄芪品质啥的都是上等的,直接说能给多少钱吧,别搁这儿挑毛病了。”

药材贩子皱着眉,抬手颠了颠:“去年那根也差不多这么大,当时给了五百,这次也五百吧!”

刘老头摇了摇头:“去年那根没这么大,那根才七斤呢,这根十斤呢!”

“而且你以为我不知道行情吗?那小的都涨价了!那种小苗苗都四块钱一斤了!这根这么大,至少长了有十年了,一口价九百!”

“刘叔,你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绝对不值这个价!你也得让我赚两个啊!我不能干赚吆喝,你说是嘛?”

许大伯这会儿功夫都点上了根烟,心平气淡道:“谁狮子大开口呀,就算是要一千你也能赚,九百就九百吧,咋这么磨叽呢!等咱有好货了还是留着给你”,明显是在给刘老头帮腔了。

林航不懂这个黄芪的价格,只能看着他们讨价还价,这么大一根了,好几十年才出这么一根,物以稀为贵,这么稀罕的东西,价格上还能不好商量吗?

药材贩子伸手捏起三根手指头,做出七的手势:“最多七百!我已经让步了,主要我现在也没有买家,又没提前联系好,我买回去这几天要是出不了手,就得卖干货了!”

许大伯吐出一个烟圈,站起身来走过去:“咋的,这东西干了还影响你赚钱啊?少糊弄人了,这个黄芪就是干着用的东西!”

“而且它本来也没多少水分,干了也轻不了多少,九百!能不能整?不能整就干脆些,我们自己上大街去找买家!”

刘老头也连连道:“可不咋的,我昨天跑了一天扛回来的,品质又好,长的这么漂亮,多少年才见一回啊!九百我都觉得要少了。”

“再说了,这种大根的都是整根卖的,你见谁家把它切成片卖了的?”

药材贩子还在犹豫,抬手敲了敲一旁的麻袋,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许大伯和刘老头还在那里一唱一和说个不停:“咱这边冷,这个长这么大多不容易?一般人谁能见过这么大的?有人一辈子都瞧不见一回!”

“就是!你到时候用透明袋子一包,往货架子上一放,得多少人回头啊?那么多人回头还能没有一个大老板吗?”

“那么多大老板还能没个乐意花钱的?你一张嘴一糊弄,还不知道你得赚多少呢!”

药材贩子摆了摆手:“行行行,我算是见识你俩了!年年都这样,九百就九百,不过我刚才在隔壁村刚结了笔帐,这身上可就只剩六百块钱了,打个欠条吧。”

刘老头眉头一皱:“你这个人咋又不带够钱呢?故意的吧!”

“我哪能是故意的啊!过完年第一次来收货,结了好几笔钱呢,那几个村子卖的又多,这样呗,你们过几天去我那里拿也行,又不是没去过。”

这个药材贩子是山后头那个和庄的,直线距离倒是不远,不过要绕山路过来那就不近了。

刘老头点了点头:“行行行,就是和你熟才打的欠条,你年年都过来,过几天我刚好得去你村里,你把钱给备齐了!”

“放心吧,我要是欠了你的钱,下回还敢不敢来?我又不是只做一锤子买卖,咱们常来常往啊。”

“行行,常来常往。”

两人把账结清了,刘老头把药材贩子写的欠条递给林航:“娃子,帮我看看这个对不对?他欠我三百。

林航接过仔细看着:“对的对的。”

药材贩子用皮带绑住车上的药材,满满当当装了一车:“呦,你还不信我啊?今天是真没钱了,我得往回走了!”

许大伯缠着老刘老头去小超市买酒了,林航与两人分开,一个人往家走去,快到家时,看见梁冬带着晓虎,拎着个水桶从对面走来。

“航子哥,从店里回来啊?”,晓虎一看见他,就先打起了招呼。

林航走进他们,把去卖药材的事大致说了下:“你们干嘛去呀?怎么还带个水桶?”

梁冬晃了晃手里的水桶:“我今天路过河道的时候,瞧见里头有不少螃蟹、虾米啥的,想着去整些呢,下午过来的时候你没在家,这不就找了晓虎。”

林航眯着眼睛点点头:“行,那你们等我一会儿,我也去拿个水桶。”

回水湾那里有一条小溪,开春下雨的季节才有水,有时候下游的鱼、螃蟹啥的就顺着河道上来,到时候直接下河徒手摸鱼就行。

等到了夏天,还会有婶子在那洗衣服,孩子们在里面洗澡啥的,晓虎的狗刨式游泳就是那个时候学的。

“我拿好了,我们走吧!”

“今天一定收获满满!”

回水湾那儿,一走进去就听见潺潺流水声,时不时还会有野兔子一下跑过去。

“前几天我晚上来过一次,猫头鹰还动不动就发出“咕咕咕”的声音,听着让人后背一凉”,梁冬看了看四周说道。

“夜猫子你还怕?”

梁冬深呼一口气:“你在开什么玩笑呢!我会怕?你看好脚底下,草还挺厚的,上面有露水,还挺滑的。”

林航蹦哒几下:“没事!稳稳的!”

不远处传来阵阵“哗啦啦、淅沥沥”的流水声。

“冬子,就在前面吗?大家走慢点儿,这里的石头太滑了。”

林航看向水面,水面不深,直接一眼看到底。

“航子,你从东边沿着石头摸,我从西边开始,咱俩往中间赶!”,梁冬指了指两边说道。

“没问题!你放心吧。”

两个人说干就干,分头行动,林航弯着腰,把水桶放在一旁,两眼聚精会神直勾勾的盯着水面,每一块石头他都摸一下。

突然一个石头下面不停的冒泡泡,林航连忙伸手,果然摸到一只滑溜溜的螃蟹,他先一只手摁住,小心地挪开石头,两只螃蟹映入眼帘。

“嘿!我摸到了!”

“航子哥,这么快啊!我还没摸到呢!不过摸到了一条泥鳅!”,晓虎拎着水桶,向另一边走去,边走边瞧,这泥鳅身上滑溜溜黏糊糊的,手指甲一抠一指甲盖的青苔。

林航看到又露在石头外面,还在晃动的蟹腿,伸手去抠,螃蟹越爬越靠里,不过到手的螃蟹还能让飞了吗?

林航沿着石头边摸,突然手指一阵刺痛,让螃蟹夹了一下,但他是没停手,把螃蟹给抓了出来。

“航子,咋了?小心蟹钳子”,梁冬提醒道。

“嗯,还真让螃蟹夹了一下,我还以为是蛇呢,吓了一跳。”

这种河道里有时候也会有那种小蛇,虽然没有毒,但是咬一口也挺瘆人的。

长了青苔的石头,踩起来有一种滑溜溜软绵绵的感觉,像是涂了油的地毯似的。

梁冬噗通一下跳到低的水塘里,从水里站起来,手里还捏着一条鱼:“这条鱼不爱动,我都踩它身上了还不跑呢!”

两个人继续摸螃蟹,林航又被夹住了手,他用力一甩,螃蟹都不撒手,被直接掰断了蟹腿。

“这个螃蟹可真倔!都破皮了……你可小心一点,你脚底下那是个啥?是小田螺吗?”

“还真是呢!航子,你这眼神可真好!这东西拿回去一煮可好吃了!”

“那当然,你那边也有呢!”

附近的螃蟹、小田螺啥的,很多都从石头或者地里爬了出来,直接趴在水底或低处的泥巴上。

又是一只大螃蟹,林航慢慢下手,精准一摁,就把它捞了起来:“这个螃蟹还在睡觉,我都拿起来了,居然还不动!”

“瞧瞧我都让夹了好几下了,手指头疼!”,梁冬竖起了食指说道。

“你可小心点,好多就直接趴在地上,注意点儿!”

没一会儿梁冬抬手向林航展示:“你看看这个蟹啊!大不大?厉害吧!”

林航低头看到一只长着两条腿的小鱼,只有小拇指那么大:“这是没变成蛤蟆的蝌蚪吧?这样瞧着还真挺像个鱼。”

还不等林航伸手去捏,那个蝌蚪就“唰”的一下游走了。

几个人玩的兴致正浓,一个没注意太阳已经下山,周围的光线也昏暗了起来。

两个人沿着河道摸了两遍,梁冬提了下水桶:“航子,咱们往回儿走吧,今天应该都摸完了,等过几天水少了咱再来,天都暗了,估计不早了吧。”

这会儿天上还没升起月亮,四周都静悄悄的。

“行啊!那就回去吧,你刚才还湿了身,怕一会儿会受凉了。”

“晓虎,走了——”

三人穿好鞋子,拎着水桶,借助手机发出的光,走在乡间小路上。

“航子,你说当兵好吗?”,梁冬低着头,装作无意的问道。

“当兵?我觉得挺好的,就是累点儿,去的头两年不能回家,后面要是留队回家也麻烦。”

梁冬点点头,抿了抿嘴说道:“那天村长来我家,说我特别适合去当兵,当个大头兵也不错呀,也算是条出路,就是舍不得家,尤其姥姥年纪大了……”

“现在袁婆身子骨还硬朗,你去当兵也行,待遇好,不过这事儿你还得和袁婆好好商量一下,我也说不好。”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差不多到四月份就得验兵了,我得抓紧时间了。”

先把晓虎送回家,两个人到了岔路口就此分开:“冬子,你慢点儿,我走了!”

“好嘞!你也慢点儿。”

拎回去的螃蟹先放在水盆里吐泥,螃蟹性寒,平时都得少吃。

放在水桶里的螃蟹也吐干净沙了,清蒸那是最简单的,也是最新鲜的一种吃法,可以保留蟹肉的原汁原味,必须安排上几只。

林航算着等明天有空了就把它们处理掉,过几天河道里水小了就再和死党们去摸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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