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魔王传说(九)
鹿司长与处长沉默了。
紧接着,安全处信息部传来消息,莽原路口,段家湖泊,林殿大道,朱家路口,出现了一模一样的祭坛。
五处祭祀点彻底囊括了凡岛。
专家的脸惨白如纸,腿肚子打着颤,身体不停地颤抖,舌头也僵硬了,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警务人员搜遍了墓地周围,没有发现闲杂人员。
妖,魔,还是拯世者?
总之,每一千年相交,桂鹿冠曾以同样的方式出现在不同的国家的不同地区。
这一次不同的是,九颗骷髅头,还面带笑意。
九是古巫术中最大最神秘的数字,九颗骷髅头代表着幽灵的强大力量,而微笑则太有深意,心甘情愿,视死如归,或者倾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
总之,它们来了,正向世人微笑。
鹿司长再次将眼神投向朱照伦,朱照伦略为思忖,谨慎地说,“如果史记无误,朱家悬崖就是葬送魔军的圣地,魔军的魂魄不肯转世,仍然追随魔头,保护魔头,是最佳出生地,但是朱家几十代人执着地清扫魔头余孽,镇压魔军魂魄,是最容不下他的人,不知道他会怎么选择。“
“以防万一,马上地毯式地清扫朱家的密林,再五步一岗派人把守,确保万无一失。”鹿司长斩钉截铁地安排安全处处长。
刻不容缓!
我随着轿车到了朱家,直升机在朱家上空盘旋,警察牵着狼狗搜索着地面。
人声鼎沸,狼狗狂叫狂奔,荒郊野地的朱家密林被翻了个底朝天,惊起的鸟儿黑鸦鸦地挡住了日光。
一切相关部门紧急搜集身处凡岛的待产妇人信息,并派员前往督产,严格登记婴孩性别和精确到秒的出生时间。
政务司官员立刻通报镇守亚特兰蒂斯的林浩天。
此时此刻的亚特兰蒂斯海域之上,传说中的沉没文明之城,集聚的军舰船舶联成了一座海上铁城。
万人齐聚硕大的电子幕墙下,屏幕中的九颗骷髅头的下颌一张一合,唱着激昂沸腾的战歌。
越来越多的人纷纷仰起脸来看着骷髅头,挥泪不止。
密密麻麻的船舶停泊在铁城边缘,更多的脸孔挤到了幕墙下,重兵把守着画着红十字的军舰医院。
凡岛人知道,林浩天镇守此处。
而此时,朱照伦从一本古文本中意外得知,魔王不但有忠心耿耿的七侍女,还有一队能力超强的护魔龙侍卫。
他顿时惊慌了,无从判断林浩天的倾向,不知他是敌是友。
傍晚,乌云齐聚,堆满了天空,北风不请自来,将团团滚滚的乌云吹往南边的朱家。
雷公怒吼,电母狂闪,一道电一声雷交替切断团团乌云,倾盆大雨浇注在朱家,闪电击中了偌大的门匾“朱府”,激起一串串火花,在暗夜中格外耀眼。
荒郊野外的朱府时隐时现,在闪电之下变成了刺眼的银白色,闪着清冷的银光,映亮了漆黑的夜空,一下子,又变得无影无踪,极其的鬼魅。
百年罕见的恶劣雷雨风暴,多少人齐站在窗前喃喃而语。
稍有见识的人一定知道凡岛志所记载的内容——世纪之交的颠覆气候,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海兽欲将凡岛拽入深海,每一次的凡岛人都象劫后余生。
风雨持续肆虐。
倾盆而下的雨水模糊了朱府精致的棱形花窗,朱照伦在书房潜心地研究古文。
我受命在朱家坚守,风大雨大以致于我根本听不见叩门声。
口渴的我,下楼去打水,女佣人正在拖楼梯上的水印子,谁这么恶劣的天气还敢出门?
女佣人说在国外留学的小姐回来了,我早就听说府中朱小姐生得天香国色。只是,这时候回来也太巧了。
我心中疑惑,打了水直奔朱照伦的房间。
走到门口,还未敲门,听见朱老爷怒气冲冲地骂女儿,“朱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不好好读书,一门心思谈恋爱,读完书再谈不行吗?朱家养不起你,你就这么着急嫁人?”
家丑不可外扬。
此时打扰朱老爷实在不妥,我识趣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之前,之前的之前,着名的预言家或以天体星相,或以灵性的水晶球,或以流传千古的文本资料,齐齐发布千禧年运势,大吉大凶,各执一词。
而深藏浓雾之中的凡岛人却惶惶不可终日,文字记载,每逢世纪之交,凡岛从来不平静。
电闪雷鸣!
一辆蜗爬的轿车象风中的蜜蜂般艰难前行,最终深陷于朱家大道的泥泞之中。
一团灰乎乎的影子从车厢内爬出来,跌跌撞撞地奔向朱府。
隔着窗户,虽然看不太清楚,闪了一下电,我看清楚是一个人。
风一来,他紧紧抱住树;雷声一至,他捂紧了耳朵;不知摔了多少跤,才连滚带爬到了朱府大门。
这光景还来朱家,肯定有大事,我连忙跑到正厅。
老管家开了门,仿似从水里捞出来的灰袍老者走进正厅,手持一块湿透的罗盘,环顾左右,能容纳上百人的正厅唯有家具在闪电中影影绰绰。
一声声更狠的连珠雷炸在朱府屋顶之上,整座楼宇瑟瑟发抖。
灰袍老者脸上的肌肉也不停地抽搐,管家还来不及询问老者的身份,两人捂紧了耳朵。
老者淌了一地的水迹,待雷声过后,马上揪住管家的衣襟,“朱照伦呢?”
管家惊魂未定,“我,我家老爷忙了一下午,累了,早就歇上了。”
老者松了一口气,抖一抖罗盘,罗盘的指针停在了正中,老者浑身微微一颤,不停地掐着手指,“没错,就是至阴时辰。”
话音才落,一道强电闪过,更猛烈的排雷从左炸到右,再从右炸到左,窗外明亮如白昼。
老者惊惶地跑到落地玻璃窗前左顾右盼,我也跟着他去观察,除了疯狂摇曳的树枝,并无异相。
一团火球般的闪电由远而近,再次照亮朱家庭院。
一股薄薄的轻烟从地底往上升,继而,整座庭院漆黑如地狱,老者转过身,“不行,我还是要见你朱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