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改头换面(二)
凡岛博物馆壁画出现的第一名侍女就是朱可香,腰间别着五颗敌头,左手持刀,右手持矛,全身沐浴在鲜血中。
不管现在的朱可香有何本事,她相信林浩天的眼光,就算自己不清楚,他也能发现端倪,自己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案例。
“他说是,真的有可能是。”她看着内心难过的朱老先生,又忍不住安慰他,“朱可香是一个女英雄,她的本事大着呢,一手持刀,一手持矛,不是一般人能行的。”
朱老先生欣慰地笑了一下。
朱秋君前来告诉他俩,家中还有一点拿得出手的礼物,他先去王家拜谒,趁机邀请王野来朱家。
她感激地看着朱秋君提着一笼点心开上皮卡车走了。
朱老先生要去照顾房客,她呆在房间静候消息,一有动静就跑到窗前。
午间,皮卡车停在了停车坪,朱秋君沮丧地提着点心下了车。
王家不见客,朱秋君耐着性子磨破了嘴皮,王家佣人都不肯通传,更不肯收受点心。
朱老先生也是一愁莫展,虽然林浩天与朱家早已反目,但朱家世代与梓鶸王为敌,王家一直耿耿于怀,看在朱可香的脸面上,不仇恨,不结交。
朱秋君忙着料理晚膳,一份半肥半瘦的猪肉炒杂菜,一盆子猪骨汤,还有一碟子炒鸡蛋。
席间,另两位帮佣祝贺老爷子万寿,才知今日是朱老先生的寿宴,而她昨晚已将准备今日寿宴的卤牛肉和猪手一口气吃光了。
幸好,还有王家未收的点心。
梓若子放下筷子,朱老先生替她挟了一块大肉,开心地说有孙女陪自己庆贺寿宴比吃龙肉还香。
吃完饭,她与朱老先生商量明日亲自去拜访王家。
朱老先生让朱秋君再想想,家中还有无拿得出手的礼物。
朱秋君讪讪地笑了一下,朱老先生窘迫地说,朱家破落后,旅店偏僻,很少有客,房子老破旧,经常不得不修缮,家中也就够个温饱,偶尔还捉襟见肘。
梓若子盘算着娃娃参和巨青蟹,假意腹胀去密林中散步,朱老先生硬是陪着她了好几圈,死活拉她回家。
她好说歹说才能留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等朱老先生一转头,她倏地钻进了密林。
用石头弹中两只野兔子,顺着悬崖溜下去。
等雪狼吃完野兔,她去挖了几棵娃娃参,再攀上岩洞,剥了十只大蟹洗净,还用藤绑了一只大蟹,然后背上往上攀,还未爬上平台,朱家父子已经急得在平台团团转。
“爷爷,煮蟹给您庆生。”背上的蟹肉肥美鲜嫩,朱老先生揪住她的胳膊,生怕她再跑了。
娃娃参真是好东西,朱老先生捧着参身啧啧称奇,活蟹是留给王家的礼物,其余的让帮佣煮了,满满一锅香甜脆口的蟹,一家人围着蟹吃得津津有味。
晚间新闻报播,林浩天与随从现身机场,凡岛万人空巷,夹在机场两道旁以鲜花迎接凯旋归来的英雄。
三七分的头发,发质粗壮,没有一点刘海,显得格外硬朗,冷峻的双眼,双唇紧闭,左额斜着一道淡淡的伤痕,除了冷傲孤清,没有更适合他的词。
英雄归来。
她真的喜欢他的范,可惜,他是自己的仇人,也是王的仇敌,此生此世也解不开的仇与怨。
据朱秋君所讲,她坠入悬崖后,凡岛研究宇宙的知名科学家在国外访问中突然失踪。
林浩天带着随从就去了该国,差不多摧毁了整整一座城市,硬是找到了科学家,现在各国都在抵制凡岛,凡岛人只会更加民不聊生。
她遗憾地看着他被特写的脸庞,他带着一支小队居然安然回来了。
他的拥趸沉浸在喜悦中,国际专家又开始沸腾——他到底使用什么障眼法,能从熊熊烈火中逃命?
“瞬间转移”的能力,再次成为热搜。
多少年前有人报案,发现了家里的盗贼,结果盗贼就活生生在眼前消失,警察也好,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也好,都说报案人有神经病。
现在,国际专家开始讨论瞬间转移的可能性。
林浩天的存在,让很多不可能成为了现实,科学没办法解释,也用不着解释,比如自己生而复生,比如自己吸血集聚能量。
总之,他有他的妖法,自己有自己的本事。
换了一个台,国际新闻采访。
林浩天从容淡定地坐在直播室,简洁的白衬衫,胸肌略现,两道剑眉嚣张跋扈,一对星目炯炯有神,一侧脸,就能看见弹痕。
坐在椅子里的他,无意识地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一枚戒指。
他结婚了?
奇怪的是,上次西餐厅畅谈古今之时,还空着十只手指,自己跳崖他就去国外添了一个大乱子,却突然戴上了戒指。
他庄重地谈论此次的欧洲之行,至始至终不认为自己的行为过激,更不会道歉。
相反,言辞犀利地批评该国政府,妄图获取机密信息,恶意绑架劫持科学家的丑恶行径。
同时,他公布凡岛科学家多年前就已经发现,环境变化导致地壳产生了不寻常运动,而欧洲的某些区域正是最薄弱的地方。
建在欧洲的远洋集团公司分部最顶层的球状体,发出淡淡的光,实则是地壳平衡器。
该国政府却怀疑是窃取他国资料的间谍仪器,组织不同的科研团队以各种理由前来检查,拆了又装,装了又拆, 不象防卫,却像偷艺。
既然远洋分部已撤出欧洲市场,并关闭了欧洲的业务中心。
当然,也将地壳平衡器撤至凡岛。主播频频追问失去地壳平衡器的欧洲有可能遇上的问题。
他一直不答,实在躲不开,才淡淡地一笑,谁也说不准哪一种诱因使得地球内部的运动失去平衡,当然也没办法提前预测准确的时刻。
也许一万年后,也许一年后,更也许,三小时后。
“野蛮种!凡岛人穷得连饭都吃不饱,他还一门心思在外面结仇。”朱秋君恨恨地骂了一句。
朱秋君心情抑郁,不停地更换着电视频道。
朱老先生早早让她歇息,她躺在床上,枕着胳膊,想着明日如何向王野摊牌。
翌日早餐,朱秋君才坐下就拧开新闻台。
无数欧洲记者缠住林浩天,访问在他国枪战一事,“请问林先生,国际法明确规定不杀战俘,为什么林先生还要枪杀弃械投降的战俘?”
“他不是战俘,他是杀人犯!”
“但您不具有执法的权利,你不是该国法官,不能审判他,该国请您前去应诉,请问您会去吗?”
“他们没有任何正当理由拘禁凡岛的科学家,所以,我想当然地认为该国政府的法律与你所说的不同。”
“法制社会,不讲人权的滥杀属于……”义愤填膺的外国记者已经准备了一万条问题,哪肯轻易放弃。
林浩天双眉似剑,眼晴眯成了一条缝,淡淡地说了一声,“你还没资格和我谈人权。”
保镖推开不友好的记者,簇拥着他进了远洋集团的前厅。
鹿天宇翩翩前来,一身粉蓝西装,流海垂覆,连眼睛都含着笑,频频向现场的女记者们挥手示意。
远洋林总裁被抛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各国纷纷指责远洋集团撤离了平衡器是对无辜者的不负责任。
各国记者彻夜守在远洋集团门口,争取每一个采访的机会。
“没这个狗东西,就没有新闻了。”朱秋君忿忿不平地关掉电视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