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祸福难测(二)
她瞬间明白,血液是让自己和父王强大的能量。
此时此刻,自己在父王的眼里就是一只唾手可得的猎物,如何体面地得到自己的血液比什么都重要。
这一瞬间,他已经罗列出砍头抄家的大罪。
七王爷盘算着议事殿的武力配备,巡按长不足为惧,一剑可以毙命,包他哼都不哼一声。
地上躺的守将已经自身难保,身后两名端茶端盘子的侍女恐怕自己一动手,不吓晕也扔掉盘子跑了,门口的两名侍卫鞭长莫及,当然,一切皆取决于自己的速度。
闪电般出击,才能安然脱身。
不过,以父王的实力,自己未必能快速得手,怕就怕打个平手,门口的两名侍卫就会快速掺和进来。
御王军也会很快到场,自己就完全没有胜算,血液供父王吸食,尸首也就可以拖出去祭旗。
自己还是大意了,明知凶险,应该让朱可香一等人出府暂避,留在七王府就是等死,她为自己的不周密懊悔不已。
“你犯下欺君大罪!”巡按长一蹦三尺高。
七王爷瞥瞥他,不屑地说,“我只是不说话,从来没有说我不能说话。”
巡按长一时语塞,看一眼脸色阴沉的梓鶸王,梓鶸王的脸上丝毫没有父女情,阴阴地问,“翡翠瓶是川藤香偷给你的?”
“六哥的。”
“胡说,我赠给奶娘的礼物,怎么可能在老六手里?”梓鶸王厉声喝问。
她确实不知,但六哥绝不可能去偷奶娘的宝物,还不等她再答,梓鶸王对巡按长说,“马上把老六押回来审问,不放过杜家镇的每一个人,凡是有嫌疑的一律带回京城刑审。”
巡按长高兴地领了旨。
七王爷心中明白,一旦巡按长到了杜家镇,六王爷与王后均凶险万分,就算六王爷保全王后认了所有的罪,自己的亲生母亲嫣舞也不得善终。
巡按长火急火燎准备出门办事,七王爷来不及思虑,一脚踢起地上的宝剑,一剑将巡按长刺了个穿心透。
全场的气氛都凝固了。
梓鶸王万万没想到弱不禁风的七王爷居然出手,而且快如迅雷,疑惑的一瞬间,七王爷抽出宝剑,对准梓鶸王穿心而去。
他冷笑着,顺手抽取了身后侍女的盘子,哗啦啦的东西砸向七王爷,一盘子抽掉七王爷手中的宝剑,“小七谋逆当处死刑。
先不找兵器,居然不忘找容器接自己的血。
七王爷将剑狠狠朝他掷去,跃上王椅后的墙上,摘下梓鶸王的镇厅之宝——黑红色剑柄的宝剑。
据说,此剑已背负了一万条各种生物的性命,暴戾不亚于梓鶸王。
“本王的剑,你还使不得,”梓鶸王单手往前一伸,七王爷手中的宝剑竟然不受控制,欲挣脱她的手。
地上的守将大声地喊,“他才是剑的主人,剑只会听他的命令。”
既然如此,她横着剑砸向王椅,铁王椅非同寻常之物,定能砸断梓鶸王的宝器。
蹦出来的火花照亮了半间议事殿,门外的侍卫手持利斧奔进来,地上的守将突然跃起来,飞出的两柄尖刀将两名侍卫钉在大厅柱子上。
守将再也撑不住,倒在地上,气若游丝。
梓鶸王疯狂得眼珠子都红了,“好,好,今晚你们就都死在一块,好让老子解解馋,老子好久没有吸食活人血了。”
他张开了右手手掌,喊一声,“回来。”
七王爷手中的剑轰地一声响,震得她的虎口发麻,剑已到了梓鶸王手中。
他用剑指着铁王椅旁边的长台,“你乖乖给我躺下,我保证你不用受太多的苦。”
她两手往下一劈,硬生生取了铁王椅靠背最上面的铁棍子,黑红色的光影已到胸前。
她竖起铁棍子挡了一下,虎口一麻,险些掉了铁棍,梓鶸王的力道果然远在自己之上。
突然,铁王椅之后的帘子飞向梓鶸王,两名侍女左右出击,拉起帘子裹住梓鶸王。
七王爷逮住这万分之一秒的机会,一棍子捅穿了梓鶸王的胸口,梓鶸王往后踉跄了两步,提起宝剑,发狂地乱劈乱砍,一剑劈掉了其中一名侍女的胳膊。
七王爷跃上空,从背后箍住梓鶸王的胳膊,牙齿咬住梓鶸王的脖子,血液涌进了她的嘴里。
一万种生灵顿时在她的体内奔腾,各种各样的生物痛苦地垂死挣扎在血的海洋之中。
梓鶸王几万年的生活场景飞速地闪过,还是六王爷的父王跟随着先王南征北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可是先王却不知道六儿已心生歹意,全然不防,六儿趁着大战从背后一剑穿透了先王的心脏,扔下剑抱着先王哭喊。
班师回京的父王装成重伤在王府养伤,暗杀继位的大王爷,荣登为摄政王,相继派出心腹干将暗杀东西南北疆的四位王爷。
成功从摄政王变成梓鶸王,登位后的梓鶸王日夜担心两位弟弟觊觎自己的王位,以谋逆罪杀了七王爷与八王爷,清算了七位王爷的家人及旧臣。
英雄好汉们口喊着暴君,杀向梓鶸王,无一例外地身首异处……
心脏已破的梓鶸王仍旧神力不凡,提起盘子猛地砸在她的头上,盘子碎成几片,鲜血顺着头顶往下流。
她忍着巨痛死咬血管不放,父王的铁爪穿透了她的胳膊,箍住骨胳,抬腿欲踢她的头颅。
据说梓鶸王一腿足有千斤,以往被踢中的英雄莫不脑浆四溅。
地上的守将伸出双手,死死抱住了梓鶸王抬起的腿,另一个侍女拔出穿胸而过的铁棍子,一次又一次地戳进他的胸膛。
断臂侍女的拳头雨点般地砸在胸膛的窟窿上,鲜血如注地喷。
四人同仇共忾,与梓鶸王缠成一团,浑身血浆,分不清是谁的血。
梓鶸王狂蹬的两腿终于不动了,怒瞪的眼睛也不闪了,四人中数七王爷的伤最轻,跌跌撞撞跑到门口大声呼救。
御王军冲进议事殿,七王爷率先说议事殿卷进来一股红色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