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将军在上凤舞九天(3)
面对这样一个忠肝义胆的姐妹,司锦怎能不动容。
她冲着几步外焦急忐忑的瑶枝招招手,瑶枝快步上前,微微弯腰将脸凑近。
她还以为司锦有什么隐秘事情要吩咐,神情格外小心郑重。
司锦忍不住的失笑,“你凑我这么近作甚?快瞧瞧,渊哥儿已经醒了。”
瑶枝缓缓瞪大了眼睛看向司锦怀里抱着的小殿下,此时渊哥儿正用一双湿漉漉黑黝黝的大眼睛望着自己。
瑶枝喜极而泣,“好,太好了!”她后退半步跪倒在司锦脚边,眼睛还一措不措看着渊哥儿。
“小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有福之人!有运道加身!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瑶枝喜不自禁,又哭又笑。
司锦弯起唇角,伸手将人从地上拉起来,“多大的人了怎地一点不见稳重?还跟当年的小哭包一个样。”
瑶枝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羞赧腼腆的笑。
亦如当初雪地里,原主初遇她时,她接过芝麻烧饼时一个样。
司锦小心翼翼哄着怀里的便宜好大儿,一边琢磨着待会儿出宫码人的事宜。
见母子相处的温馨,瑶枝悄悄退出去,吩咐小宫女去厨房熬一罐莲子养心粥过来,过会儿小殿下该饿了。
她心中暗暗后怕,刚刚就只差一步,她就要迈进那个人的泥沼。
差一点,距离万劫不复就只差一点点……
但瑶枝不后悔刚刚所做的决定,如果…她是说如果再有下一次绝处,她依旧会选择走那条路。
即便那是一条不归路。
只要能给小姐跟小殿下挣出一条出路来,纵使烈火烹油刀山冰川又如何?
她这条命是小姐给的,只要小姐需要,她随时愿意奉上自己的全部。
哪怕,万劫不复。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的闾丘博楠正烦躁的来回踱步。
身旁的大太监总管眼观鼻鼻观心,把脑袋低的不能再低。
当今陛下的性子阴晴不定,可没有表面看起来那般温和仁爱。
这可是一位能忍,也能演的狠人,要不然怎么可能从一众世家推崇的皇子当中脱颖而出?
也不知道今儿个又是怎么了,这般焦躁,他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因为喘气快了慢了吃瓜落。
闾丘博楠越想越心焦,他总觉得裴司锦今日的表现不对劲!
她不该大哭大叫着质问他吗?
怎地这般平静?
心里有个声音隐隐告诉闾丘博楠:裴司锦对他死心了。
不知怎地,闾丘博楠只要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心里没来由的不舒服。
裴司锦怎么可能对他死心?
那女人不是幼时就对他一见倾心吗?
还冒着着凉的风险,在冰天雪地里救过他,为此还跟当时的秦淑妃吵架…
对!裴司锦那女人肯定是故意的!
做这些表现都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一定是这样!
可惜,纵使她使劲办法也无用。
裴家,必须除!
皇帝卧榻哪容得外人安睡在侧?
闾丘博楠的眼神逐渐汇聚,冷光幽幽,似是一匹难训的饿狼散发着幽绿的光芒。
“来人!叫大理寺卿程炳淮!”
总管太监一个激灵连忙应是,小碎步加快出去传唤。
心里暗道:陛下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闾丘博楠的一举一动都在857的暗戳戳监控下,第一时间就告知了司锦。
司锦冷笑,“他这人就是有病,帝王多疑乃位置所致,但这个驴球不一样!他就是性格有缺陷,脑子有病!不用管他,我这边哄好渊哥儿自然有法子对付这颗球!”
857无聊的继续去盯梢儿,司锦这边也很快哄睡了小团子,将小家伙交给奶娘看顾,自己回到寝宫。
令宫人将殿门关闭,称自己要午休歇息,交代瑶枝守好殿门,不要进来打扰。
从空间拿出一套轻便朴素的窄袖长衫换上,玉冠束发,别有一番伶俐洒脱之感。
神识放出,蔓延到宫墙外侧,确定好着陆点,掏出瞬移符迅速消失在原地。
皇宫外最不起眼的甬道尽头,一个身形修长五官精致的素衣少年突然出现,缓步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收回神识,司锦擦擦额头沁出的细汗,撇嘴,“没有灵力的世界就是不方便。”
刚刚散出神识已经很困难,再激活瞬移符差点让她魂体弹出位面。
她无奈的望了一眼天空,想来这个世界的天道应是接近圆满。
如此也好,总比规则不全好些。
起码,没有神秘力量给她使绊子,后面的事情也能顺利一些。
转出皇城大道,拐进东南隅,按照记忆中的府邸走去。
墨府,红底金字匾额闪闪惹人眼,这题字还是当初太祖亲自所书装裱,听闻上面的金粉还是从太祖的个人私库所出,可见其对墨家的重视。
墨家乃是当今大燕朝八大世家之一,又出了两朝三帝师,先如今墨家家主墨衡远为当世之大儒,其子虽未混迹官场,却为国子监祭酒,天下读书人之典范。
其女,便是原主母亲的手帕交,亦是生死知己。
司锦此次过来一是想拜见一下墨家主,看看他对便宜爹入狱的事如何看。
二来,便是想通过他试探墨南珠,也就是徐将军夫人,她娘的这位生死姐妹的态度。
如果这条路子走不通,她还要想办法先稳定住征西军,绝对不能让其成为自己的阻碍。
司锦并不担心自己行踪被告发,因为墨老其人原主曾见过,知其人品德行,并非急功好利愚忠死板之人。
大摇大摆走过墨府大门口,司锦绕道其后院,纵身一跃跳入院中,寻着记忆朝墨老的书房而去。
几番辗转,终于在一片竹林前方,找到了墨老的书房。
这里并非一般庭院布局,而是在一众雕梁画栋中化繁为简,以竹子作为主要材料,于活水溪间所筑三间竹屋,清雅幽深。
司锦小心翼翼穿过水榭,来到竹屋窗外,却隐隐听见里面有人正在交谈,似乎还提到了父亲的名讳。
她顿住脚步,蹲在窗外做起了不光彩的偷听之事。
她默默安慰自己,这不叫偷听,她只是刚好路过,那些话语恰巧钻劲她耳朵而已。
对,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