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你究竟看上他哪一点了?
“我开玩笑的。”季寒羽说着,凑近陶月儿,拍了拍她满是灰尘的衣服:“怎么弄得这么脏?”
季寒羽近在眼前,动作还略显冒昧,让陶月儿有些无所适从。
无论如何,她都比他年长几岁,他这样的动作,似乎太过逾越了……
陶月儿下意识地往退缩了一步,对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讨好道:“一路赶路,今晨刚到,所以有些脏了。”
“什么事这样着急?”季寒羽好奇。
靖城离玄清宗有好些距离,甚至都不是一个国家,她为了来玄清宗,估计路上没少折腾。
陶月儿将花伶负伤一事原原本本的告诉给季寒羽,季寒羽听闻,神色有些怪异,道:“你是说,花伶为了救你才受了伤?”
陶月儿颔首:“如果不是花伶,我现在已经死了。”说话时,她的表情带着感激,还有些柔情似水。而这是她自己没有意识到的。
只有季寒羽看得到她提起花伶时脸上呈现的温柔。
季寒羽有些不爽。他沉默了一会,才再次微笑地靠近陶月儿,俯身问她:“如果我求师傅救治花伶,你要如何报答我?”
陶月儿想了想,突然双手抱拳,一本正经的回答他:“季公子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来世定当当牛做马以报之。”
季寒羽“噗嗤”一笑,道:“我不要你下一辈子,我要你的这一世。这一世,留在玄清宗陪我,可好?”
“我……”陶月儿脸色一红,正要说话,却听身后传来开门声。
陶月儿转头,便见花伶一脸铁青地站在门口。
“你们在干什么?”花伶咳嗽了一声,衣衫单薄的身子无一不昭示着他的病情正在加重。
“你怎么了?是不是病情加重了?”陶月儿飞快地跑过去,扶住花伶。
花伶摇了摇头,道:“无碍。”他说完,弓起身子又大力地咳嗽了好几声,而手腕上的印记已经变成了彻底的黑色。
“先回去躺下,不要再出门。”陶月儿心痛不已,扶着花伶回屋。
屋门关上前,陶月儿回头,对季寒羽郑重地点了点头。
季寒羽知道陶月儿眼中的意思,她说:“我答应你。”
季寒羽抱着双手,一脸不满地看着二人相扶相依的进了屋。
季寒羽在外站了良久,仍不见陶月儿出来,只得吐掉了嘴里的杂草,转身离开。
“呵,真是个傻子。”空气里传来他无奈的沉吟,让人听不出究竟是怒气还是好笑,也不知他说的是陶月儿还是自己……
陶月儿和花伶进屋后,花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躺回床上。他很快就睡着了,并且在梦里还一直拉着陶月儿的手。他手腕上那一道黑色的痕迹,让陶月儿一步都不敢离他而去。
陶月儿就这样一直坐在床边,直到侍女进来叫他们去大殿用晚膳,她才轻声唤醒花伶:“花伶,起来吃饭了。”
“嗯。”花伶一声叹息,虽然看似睡眼惺忪,但语气却很镇定自若,丝毫没有刚睡醒的样子。仿佛他这好一会儿,都是在假寐。
可陶月儿并不会想那么多,花伶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从不有疑。
陶月儿和花伶来到大殿外,才发现这里与他们想象的不同。
大殿里坐满了人,统共五十余张大圆桌旁看不出一丝空余。这些人皆身穿浅蓝色的新手试炼装,谈笑间神采飞扬。陶月儿猜想这些人应该就是今年新晋的玄清宗弟子了。
花伶跟在陶月儿后面,有些不想进去。陶月儿在门口探头探脑,也不知道自己该坐在哪里用膳。
“陶月儿,到这来!”
就在陶月儿不知所措之际,大殿里突然传来一声大喊。陶月儿循声望去才发现说话的正是季寒羽。
季寒羽坐在内家弟子席位上,一只脚踩在桌上,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放肆又张扬,毫无半点体统。但因为他是季寒羽,所以没人会说他。
“陶月儿,愣着干嘛?还不快过来!”季寒羽再次招手大喊,让人们齐刷刷地向陶月儿看去。
陶月儿穿的很朴素,甚至可以说是很简陋。看上去弱不禁风又一无是处的样子。唯一的优点怕是她身边站着的花伶了。
站在面容姣好的花伶的身边,让她也有一种是家境不错的人家出来的婢子的错觉。
许多女弟子对花伶有些好奇,男弟子们则有些不屑——显然,在崇尚力量的地方,他们不喜欢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
“花伶,我们去找季公子!”陶月儿见有了自己的位置,立刻兴奋的将花伶拉着一起去。
人们盯着一些人看的时候,心理活动是:“他好高,身材真好”或者“他手指真好看”,你能看见他身上的一些闪光点,但不会觉得他耀眼夺目,一眼难忘。而当大家第一次见到花伶的时候,心理活动永远都会是:“他长得实在太美了!”
花伶白衣翩翩,面无表情,但如画的眉眼却让人见之难忘。他就是那种放在人群中,总能让人第一眼就看到,且让四周所有人都暗淡无光的存在。
陶月儿拉着花伶的手,一路从新晋弟子们的桌前走过,最后停在季寒羽身前。
季寒羽脚踩在桌子上,目光温柔、居高临下的看着陶月儿。确切来说,是目光温柔的看着陶月儿,居高临下的对着花伶。
他对陶月儿的关心溢于言表,对花伶的敌视也同样浮于表面。
“病秧子,你还没死呢?”
季寒羽嘴角带笑,从桌子上跳下,落在陶月儿和花伶面前。
他抱着双手,将花伶从上到下的打量,而后看着陶月儿,极为不解道:“陶月儿,他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像个老娘们。你究竟看上他哪一点了?”
季寒羽说完,四周的人都看着陶月儿。
“我……”陶月儿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盯着看,显得有些不自然。脸瞬间就红到了耳朵根。
她不太理解,他说的看上花伶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自己喜欢花伶?
可她不喜欢花伶啊!
她怎么敢喜欢花伶呢?毕竟,她这么平凡,这么普通,还年纪大他这么多……她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就好了,哪里敢表露出一丁点的自己喜欢他呢?
她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的。
陶月儿窘迫着,不知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