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太子殿下
“不、不行……男女授受不亲,不……”
“别废话!快点,我们还要赶去大榕树!”琉景中气浑厚言之凿凿,丝毫没有病患该有的模样。
陶月儿见他坚持,便有些心软了。她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就这样被他说服了。
虽然陶月儿内心一直在疑惑和腹诽:明明是琉景抢自己的东西,明明是琉景不怀好意,明明是他……他自找的。可是她就是无法拒绝别人。
陶月儿系好抹额,蹲下身子,让琉景趴在自己背上,而后往山坡走去。
她手脚并用爬上山坡,因为背上还背着琉景,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
“快点!照你这个速度,我们明年都到不了大榕树!”琉景在陶月儿的背上颐指气使,陶月儿除了埋头走,旁的一句话都不想反驳。
她唯一可以表达自己对琉景不喜的做法便是不理他。只要不回答,他们至少不会吵起来……单方面的辱骂要比喋喋不休的争吵来得好。
二人就这样,从天黑走到天明,又从天明走到天黑。饿了吃些野果,渴了喝些露水。
琉景虽然诸多抱怨,但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一来是他做不了,二来便是清楚的知道,凭陶月儿这样的身手也甭想抓到野味打牙祭。
她根本就是个只会喘气的废物。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礼花自榕树顶部绽放。越来越多的人到达了榕树下。
两天后,琉景的脚肿的更大了,整个人也陷入高烧,迷迷糊糊的。但幸运的是,他们终于到达了大榕树。
此时榕树下聚满了玄清宗的内室弟子,大伙看着陶月儿和琉景,眼睛里充满了同情。
陶月儿不明所以,琉景从陶月儿的肩上努力支撑起沉重的头,看了众人一眼。才发现榕树下已经不剩几个新晋弟子,只剩下各宫宫主和各组组长。
琉景立刻明白过来——他们俩是最后达到榕树下的两个人,是此次新生试炼组的最后一名。
“陶月儿!你这个丧门星!”琉景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再受不住痛楚,满脸愤慨的昏迷过去。
“太子殿下!”季幕严脱口而出,向他们奔跑而来。
陶月儿始才知晓,原来琉景身份之高贵,高贵道让她望而兴叹。
她吓得直接双手一放,那琉景便在季幕严的眼皮子底下重重摔在了地上。
“你!”季幕严一声长叹:“糊涂啊!”
“我……我不是故意的。”陶月儿回过神,又想去扶起他,但很快,季幕清也赶了来,与季幕严一起,亲自将他扶起,而后由几名弟子将他放在担架上,于是大家同情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剩下的陶月儿身上。
这一刻,陶月儿只觉得还好琉景昏迷了,不然刚刚那一摔,她又罪加一等了。
季幕严没理会陶月儿,直接转身就走。季幕清看了陶月儿一眼,也没说什么,淡淡撇了一眼,便离开了。
各宫弟子跟着师傅离去后,素女宫的季幕云上前,递给陶月儿地上一块素色的玉牌,道:“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素女宫的弟子,你要好好努力。”
季慕云与季幕清、季幕严、季幕涵都不太一样。他的衣服远没有其他三人那样洁白干净,他的头发也不似旁人那样一丝不苟。
他整个人都乱糟糟的,呈现出的气质便是个粗旷豪迈的模样,与‘素女宫’的名号极为不符。
但陶月儿没想那么多,她突然觉得分外惊喜。
她是最后一名,还伤了太子,他们非但没有开除她,还依然愿意要她,这可真是太好了!
陶月儿接过牌子,连声道谢:“谢谢师傅!月儿……明舒一定好好努力,不负师傅重望。”
季幕云和蔼一笑,眼睛隐匿在蓬乱的头发里,看不出原本的形状。但陶月儿的直觉告诉她,师傅的内心一定比狂乱的外表要温柔很多很多……
大家离去后,陶月儿看着自己的名牌,与季寒羽给的那一块不大一样。
季寒羽的那一块在背面是一团火,而她的,是一支桃花。灵动美观,充满了柔美,更加像个女子的所有物。她感到更加开心了。
她以后就是素女宫的一员了。
素女宫这个名字……可真好听啊。
“拿来。”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声轻唤。
陶月儿抬头,就见到季寒羽如往常一般,抱着剑,坐在树上看着自己。
“你在这看了多久了?”陶月儿惊讶。
“也没有很久,从你背着琉景出现后,就一直看着你。”
“你在等我?”
“是啊。”季寒羽笑道:“看你抱着素女宫的宫牌傻乐,真是个傻子。”
“宫牌好看,我当然很快乐……”
“拿来吧。”季寒羽跳下来,站在她面前,对她伸出了手。
陶月儿不解:“拿什么?”
“宫牌啊,我说过,跟你换。”
“……”陶月儿这才想起,在几天前,季寒羽确实已经给过她一块了。还说到时候,要拿自己的跟他换。
“不能不换吗?”陶月儿犹豫。有些不舍。
季寒羽斩钉截铁的摇头:“不能。你答应我了。你放心,都是玄清宫弟子的腰牌,不会有人查的。”
“那……好吧。”陶月儿迟疑了一会,想到自己确实答应过了,便将自己的宫牌递了出去。
她想到自己的宫牌上有一簇桃花,而季寒羽的是一团火,就莫名的不大高兴。
她明明更喜欢桃花啊……
在琉景被众人前呼后拥抬回去后,陶月儿是最后一个回到玄清宗的人,她的房间被安排在素女宫的丁字号房。
素女宫的弟子得知自己进入素女宫后多少有些愤愤不平,但陶月儿全然没有觉得不快。
素女宫的庭院里植满了不知名的花木,花木扶疏,不胜美艳。比起其他宫中的森严庄重,这里让她觉得放松许多。
陶月儿从管事手里领了新被褥和衣裳,回到房间将房间打扫了一遍,做完这些已经临近傍晚。她看着远处夕阳西下,各山头都露出了金顶残阳,心里头隐隐有些纠结。
——不知道花伶怎么样了?
——他怎么没来等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