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入狱
果然,在陶月儿说完之后没一会儿,就有个小弟子着急忙慌地一路高喊:“大事不好了!季清婉师姐,在天梯试炼中失败,离世了!”
这一喊,几乎整个玄清宗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而他如此紧张,却发现所见到的每一个人都比他还要难过。
“你们怎么了?为什么是这幅表情?”他问其他人。
弟子们不回答他,只是将他默默请进了大殿。大殿之上,已经陆陆续续扎起了白花。
“你们料事如神啊!”报丧的弟子季寒月道:“我才刚来,你们就已经开始准备,莫不是提前知道了消息?可我分明记得,掌门师傅千叮咛万嘱咐让师姐不要去试炼,安安静静陪着他老人家过完下半辈子就好了,她却怎么都不听……这下好了,师傅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季寒月一路跑、一路哭,丝毫也没有注意到周遭的人并不是因为季清婉的死而如此难过。
或许也有她的原因,但是他们的悲伤却是在他进来之前就已经笼罩在头顶了的。
“发生什么事情了?”季寒月终于停下了唠叨的话语,问他们。
季幕严是他们当中,最能扛事的一个,也是喜怒不喜形于色的一个人。他的悲伤都藏在心里,所以在其他人都无法开口的时候,还是他先站了出来,道:“你掌门师傅他……今早圆寂了。”
“什么!”季寒月听闻,整个人都陷入了一重更深的惊讶之中。悲痛之情溢于言表。
他原本觉得季清婉离开就已经是很了不得的大事了,这下就连掌门也一块去了。巨大的悲伤笼罩着整个玄清宗上下,哭声震天。季幕严是唯一一个没有流泪的人。而陶月儿的师傅季幕云,早已经泪眼婆娑,站在人群之前,哀悼着相濡半生的掌门。
陶月儿作为一个过去的玄清宗弟子,虽然身份依然可疑,但有了报信者的口供,得知她真的参与了试炼,于是也不再有疑,没有赶她走。
陶月儿立在一旁,听着耳边阵阵哭声,眼眶也突然开始泛红。
她从一开始的懵懂,到震惊,到不敢相信,到确认了玄清宗掌门的死,几乎就能够肯定,花伶的消失似乎也和自己有关系。
但这或许也只是巧合,要确定,她还需要再去一个地方。
“陶月儿,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季幕云看到陶月儿的眼神突然有了变化,细心的他立刻走了过来,问她。
陶月儿道:“去琉国皇宫。”
季幕严愣住,疑惑:“去那里做什么?”
“去确定白相景所在意的人如何了。”
陶月儿说完,不再留在玄清宗,双手抱拳,行了一个弯腰大礼,便算是拜别了师傅。
她什么话都没说,眨眼之间消失在了季幕云的面前。
季幕云望着眼前空荡荡的一幕,不敢相信陶月儿的力量如今已经增长道到了这个地步。
这三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她是人是鬼?!
陶月儿离开玄清宗后,直接来到了琉国的皇城。入目所及,白花花的一片。
与陶月儿所想的一样,皇城之中,正在举行丧事。看这满目萧条悲恸的气氛,死的人,显然位高权重。
“敢问公公,是何人去世了?”陶月儿没有进入主殿,只是在皇城外围,看到那些白绸缎和灵灯,便寻了过路的人问。
那公公显然没有在皇城内见过陶月儿这样的人,忙怒斥道:“大胆!如今皇帝去世,举国抱丧,你竟敢穿红衣?你是哪家的女子,你们全家的项上人头是不是不想要了?!”
听到这里,陶月儿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陶月儿突然觉得胸口一滞,一口血吐了那公公一身。
公公被这突如其来的鲜血吓住,紧接着,便见眼前的女子开始淌泪。瞬间便已经泪流满面。
陶月儿的眼泪原本就在眼眶里憋了许久,这下是再也止不住了。
花伶肯定也和玄清宗的宗主、琉国的皇帝一样,不复存在了……
陶月儿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周遭发生的一切便统统都不知道了。
陶月儿转醒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了阶下囚。斗篷、衣物、饰品统统都不见了。只剩下四面漆黑的牢房和身下的枯草堆。草堆上满是脏污,显然,那都是她的‘前辈’们身上所淌下来的血和泪。自然,也包括她的。
陶月儿一直在哭。
她根本不想要什么通天者的位置,她想要的从来都只有花伶。花伶让她去参加试炼,她就去了。如今她通过了试炼,却没有了花伶,她还不如不参加!
陶月儿一点儿也没有求生的欲望。
对她来说,花伶没了,她的未来也没了……
陶月儿在牢房里被关了一天一夜,由于大家都在忙碌着皇帝的葬礼,没有人注意到她。却不想,在第三天的早晨,原本没有希望登上皇位的皇子,在听闻白相景不会回来后,快速的掌握了兵权,拿到了皇位。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连带着周遭一些囚犯一起,陶月儿又被放了出去。
这些囚犯关在大狱中多年,却也有自己的亲人、在乎的对象,于是被放出去之后,一个二个欢天喜地,纷纷奔向了各自的家庭。
只有陶月儿,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你就这么一点儿出息吗?”突然,头顶响起一个冰冷的女声,紧接着,面前的阳光被遮挡。陶月儿在阴影中抬头,便见长佩帝姬双腿交叠,坐在半空之中,正抱着双臂,看着自己。
周遭的人都没有发现她的存在,由此可见,只有陶月儿一人能够看见她。
她没有想到长佩帝姬会来找自己,但就算她来了,陶月儿也并不在乎。
她在乎的只有花伶。
“死去一个对你最重要的人,让你觉得全世界都没有可取之处了吗?连蓬莱,也让你毫无动心?”长佩帝姬好笑地问她:“他们几个,没有一个像你这般。”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他们不是我,我也不必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