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梁祝

洗完澡的陆韶华，换上了宽松睡衣，领口的扣子没有扣，身上散发着沐浴露淡淡的香气，刚洗过的头发蓬松又柔软，他轻轻甩下还有点湿的头发，静静站在窗边，遥望星空，仿佛若有所思的默着。

秦璐见陆韶华仿佛有些失落的样子，不知道说什么来打开尴尬局面，她也去卫生间洗漱去了。她洗漱回来，发现陆韶华躺在已经铺好的地铺上，顺便把姐姐的床铺也铺好了。

秦璐刚要钻进她自己的被窝里的时候，陆韶华低声说：“过来！”

一种半命令的口吻说着，摊开长长手臂，示意让她躺在自己胳膊上。

秦璐起初犹豫了一会，想着“两个人已经那样亲密地接吻了，就不要在乎躺在一个被窝里了。”

秦璐掀开弟弟的被窝，把头枕到他的胳膊上，身体自然的向远离陆韶华的方向倾斜着，腿都露在外边了。

陆韶华掀起被子一角，替秦璐盖上，盖被子的时候，努力把她连人带腿向贴近自己的方向挪动了一下。

“不用离这样远。”陆韶华说，被枕着的胳膊的手臂轻轻撩着姐姐耳边的碎发，别在她的耳朵后边。

“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个大色狼呢？”陆韶华突然就问了句，让人头尾抓不到的话。

“呃，讲真，你和我开始认识的不一样，开始时候还比较正常，越来越不正常，也不能说不正常，时而不正常。”秦璐侧着头，白皙微胖的小手边摆弄着被子一角，边漫不经心地说着。

“开始时候是因为我和你还是陌生人，那是我的真实状态，我对其他人的样子，你不是其他人，只有面对你的时候才会变得话多，和你说的话比任何人都多，一天说的话也许比我以前一年说的话都多，认识你我就感觉到我的世界里多了一个人，一个能让我奋发图强的人，积极的力量。”

陆韶华说着顿了一下：“男人面对自己喜欢的人都会表现得很色，不然这个世界没办法繁衍生息了，只有男人的主动，才是这个世界的法则，男人都不要了，女人自己也生不了孩子，生不了孩子，人类就灭绝了。”

“噗嗤”秦璐笑了。

“这样解释我还头回听说，可以要生孩子时候再亲密接触，其余都是素的相处呀，你侬我侬的感情不是很好吗？老想得到肉体，不明白到底是感情更重要还是身体重要。”

“感情和身体都重要，感情是表象，身体是本质，没有本质，男人会没有安全感，生怕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抢了去，这就叫做占有欲，就像狗在树上撒尿证明那是它的领土，男人的欲望比女人更强烈，有了性，男人就会有需求，生理欲求，不管是40岁还是50岁甚至80岁他们还有性.的.欲.望，不然怎么有人花钱找.妓，怎么会有男人强.暴女人，这些你都不知道吧？姐姐。”陆韶华好像讲课一样认真地说着这个见不得光的话题。

秦璐听得有点瞠目结舌：“50岁还那个，不会吧，我认为就是要生孩子才会不知羞耻的那个，那个怎样那个……”秦璐说着捂着自己的脸。

“陆韶华我们说这些是不是有些下流？”

陆韶华轻呵声道：“我猜你也是不懂。”

秦璐瞪大了眼睛看着弟弟：“你怎么会知道？你比我还小，是谁告诉你这些，自己悟出来的吗？聪明才智能不能用在正地方上，唉！”

陆韶华眸光变暗，默默注视着秦璐说：“如果我告诉你，你能原谅我吗？”

“我原谅你什么？”秦璐不解地问着。

“因为我有过经历，所以我知道，我不像你那样纯洁，18岁的我有过和一个大我8岁的女人的经历，那时候完全是觉得她很可怜，被她老公打，所以我关心她，照顾她，她很喜欢我，她说她不想活了，然后我去劝她，我也是什么都不懂的原因，所以我们……”陆韶华说着眼睛里雾气蒙蒙，满是伤心，还有羞愧。

“现在想想，我并不是喜欢她，也负不了责任，也没想结果，后来她因为我负不了责任，把我告了，告我强奸，那时我才想明白，女人不是可以轻易碰的，除非想一辈子在一起，虽然我比你小，但是我是完全确定了，这辈子都和你在一起的，现在我们可以天天在一起，很开心很幸福，但是我怕以后万一你不做这个行业了，回到学校上学去了，会把我忘记，或者喜欢了别人，所以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女人，那是因为我很爱你，怕失去你，并不是因为我很色，我的人生因为感情已经很坎坷了，现在遇到了你，希望你成为我的天使，指引我向着阳光。”

陆韶华说着摸摸秦璐的头，眼泪已经潸然而下。

“不能说什么海誓山盟的话来哄你，但是我想告诉你，未来的日子里，除非你想踹了我，我是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即便你要踹了我，我也会死皮赖脸的缠着你，璐璐姐姐再给个机会吧！一定把最好的给你，假如我们两个仅剩下一个馒头，那个馒头也是给你的，这个承诺一直到永远，看看我胳膊上有七颗痣，好像北斗七星一样排列，这是我的记号，如果有一天不管是今生来世，你把我忘记了，你一定要看看这个标志，就不能找错人了。”陆韶华说着把秦璐搂得紧紧的。

从来没有接受这样多的感人至深的话语，秦璐垂头，藏在被窝里，感觉有爱的幸福，感动地眼泪情不自禁涌出，打湿了被角。

秦璐说：“我们艺术欣赏课上听了钢琴曲《梁祝》，小提琴《梁祝》，还有古筝《梁祝》，虽然那样的爱情结局是凄美的，但是真心想有那样的爱情，就像歌词《化蝶》里唱的”秦璐轻轻哼唱着。

“碧草青青花盛开

彩蝶双双久徘徊

……

秦璐低声吟唱，悠然自得。

“要是现在能欣赏下钢琴曲《梁祝》就好了，这是我最喜欢听的情歌，古代人尚可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冲破重重阻挠能走到一起，我们也可以，所以你的不幸的感情经历，我会将那些往事埋在心里，只记得现在的你和我，不要因为过去所受的伤而耿耿于怀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像我们现在做的这个行业，也许在我们以后变成熟的时候，也许会发现是个错误，只是我们现在还不能深深体会，总之只要我们是积极向上的，为了理想而奋力拼搏，即便受点挫折，也无所谓，因为我们还年轻，还有机会纠正，我要在过年前的最后一个月时间里，想我的未来应该何去何从。”

“我的未来也包括你，不要担心我会把你抛下，我是对感情非常专一的人，除非你是恶魔，要拉我下地狱，否则我是不会松开拉着你的手的。”秦璐说着拉起陆韶华的手，在他手心上写了一个“爱”字。

听到秦璐这样冗长的爱情表白，陆韶华先是目瞪口呆，好久才消化掉这样多的内容。

“姐姐我想和你在一起，可以吗？现在。”陆韶华目不转睛地看着姐姐的眼睛，说得很诚恳。

沉默了很久。

“19岁的他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我是应该义正辞严的拒绝，说我们还都小，一切都是未知，未来不可预知，让他很失望，还是不顾一切选择和他在一起，不管以后两个人过什么样的日子都在一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如我们现在，经历了这样多的事，他为我做了那样多的事，付出一切的爱，确实应该得到肯定……”秦璐想着想着，双手抚摸着陆韶华的脸颊说道：“想在一起就在一起吧！”

陆韶华有些不敢相信璐璐姐姐就这样答应自己了，他起身在屋里的抽屉里寻找着什么。

“找什么呢？”秦璐不解地问。

“以前我收拾东西，看到房东家里有个可以听磁带的录音机，还有些旧磁带，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梁祝》，歌曲《化蝶》也行，那是老歌，也许会有的。”陆韶华认真地寻找着说道。

在一个电视柜子里，陆韶华终于找到了好久不用的录音机，那是那个年代几乎家家都有的家用电器了，他用房东家的鸡毛掸子掸掸上边的灰尘，然后找到抹布擦得一尘不染，抽屉里翻了翻，有毛阿敏的老歌《化蝶》，又翻了翻，很多很多的磁带，最后终于找到了《梁祝》钢琴曲纯音乐。

“果然是百宝箱，包罗万象，居然什么都能找到，不知道还能不能听了？”陆韶华一边摆弄着那个旧录音机，一边说着。

“啪！”一声打开了磁带门，把那个《梁祝》钢琴纯音乐的磁带放了进去。

“璐璐姐姐我们一起欣赏。”说着他又钻进被窝里。

长长手臂搂住他的璐璐姐姐。

夜很深，很静，空旷的卧室屋里，回荡着，这样动听的曲子之所以能成为佳作，那特有的仿佛没有一种语言能够表达的，波澜不惊的思绪在清脆欲滴的钢琴曲的催化下更加凌乱了，明朗的声音把相爱的两个人情绪与乐曲紧紧连在一起，陆韶华把秦璐紧紧搂在怀里，如获珍宝般轻轻亲吻她的爱人，思绪将两个人带入到那个仿佛是在风和日丽、春光明媚、鸟语花香的秀丽景色中，既浑厚又不太明亮的音色，仿佛看到无数鸟栖息在树枝上，呼朋引伴的发出清脆的鸣叫声，湖水随着微波荡漾起层层涟漪……

这种完美也许就是真正的感情吧，它不需要任何物品的点缀，也不要用任何海誓山盟来扩张，它只是一种清新甜逸的爱。

陆韶华与秦璐十指相扣，任思绪流淌在记忆长河了……

女孩的人生第一次，无比胆怯，但又无比好奇，看着那个男孩被她的胆怯后的拒绝，折磨得好像要死去活来的样子，她更加好奇这是什么样的世界《一只猫抓住了老鼠，看着老鼠可怜巴巴的祈求：“不要吃了我……”，猫心软了，因为猫很爱这只老鼠，不舍得让她疼，不舍得让她哭，但是它的尖锐的爪子把老鼠翻过来翻过去，馋的要死，老鼠生下来不就是被猫吃的吗？猫的眼里泛着绿光，再次狠戾起来，咬到嘴边的时候，就又心软了下来，眼里满是雾气蒙蒙：‘求求你了老鼠，还是让我吃了你吧！’……老鼠更加软了骨头，粉身碎骨浑不怕的英勇就义……》

夜黑得可怕，秦璐感觉自己好像在梦境里一样，从小乖巧听话的她，经历了高考失败，经历了误打误撞的传销生涯，似乎生活一切都陷入了绝境一般，本来上进的自己，仿佛一下堕入了漆黑一片的深渊，尽管自己不愿意承认，但是自己的人生真的一塌糊涂，一切美好愿望都是泡沫一般的存在，自己还能活着，是因为这里还有一个真心为自己付出一切的人，现在他成为自己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人，但是他还小，他能承担起爱的责任吗？两个年轻的生命不能就这样沉溺于爱情之中，而荒废了大好青春，我们的未来还很长，所以必须为了我们的未来做好打算，年关马上要来到了，不能让他一直在这里为了自己而苦守了。

想到这些，秦璐找到了一支笔，还有自己平时用的很多的分享日记本，撕下一页来，偷偷看看已经熟睡的陆韶华，含泪写下：“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吾志所向，一往无前，愈挫愈奋，再接再厉！

你是我温暖的港湾，我是你前行的动力……

后会有期，我深爱的人！”

秦璐颤抖着双手，任眼泪打湿自己的手臂，把这最后的留言放在他的身边，回头不停张望，收拾了简单的行李，轻轻打开锁着的门，走向她想要的生活，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