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第一支舞
钟可情被塞进副驾驶位的时候,依然是满脸沉闷。她极其厌恶这样的自己,因为谢影尘在电梯里同她打情骂俏的时候,她竟然有那么一刹那进入了角色。看着他那张俊美
邪气的侧脸,她的心也会扑通扑通的乱跳。
谢舜名从后座拎过一个袋子,递到她手上。
藕粉色包装袋上扎着烙金的丝绸绑带,精美别致,看上去极为用心。钟可情盯着包装袋上的字母EROR,微微有些愣神,似乎在哪里看到过似的。
“这是什么?”她诧异地扭头问道。
谢舜名眉头微微一挑,“这么快就忘了?上次你穿着这个牌子的‘王妃’,输给了江美琴的‘皇后’,我可一直愤愤不平呢!”
钟可情神情一怔:“是礼服?你又买礼服做什么?”
“晚上有一场很重要的宴会,你陪我去。”谢舜名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钟可情刚要回绝,谢舜名又道:“这款是‘女皇’,EROR最年轻有为的设计师当季获奖冠军作品,今晚再也没有人能赢过你!”
“我没有答应你。”钟可情眉头一皱,面上隐约露出几分不悦来。她觉得近来同谢影尘的关系太过亲昵了,应该控制才行。谢舜名面色渐渐阴沉下来,露出几分不爽之意。自打他车祸痊愈归来之后,这丫头就总是疏远她,主动申请调入心外科,又当着陆屹楠的面拒绝他的示爱,难不成她真的
喜欢上了那个姓陆的?
钟可情刚要推门下车,谢舜名被闷哼一声锁住了车门,脚下油门一踩,暗红色流线型的跑车在黑夜中就如同一道流星,飞快地冲出了地下停车场。
三分钟时间,车子便转上了告诉,谢舜名适时解开车门锁,单手指着窗外呼啸而过的车流道:“我反正是不会停车的,你若是不怕死,就直接跳下去好了!”
车子在高速上飞驰,目测时速达到了一百二十码,而此时又正值下班时分,车流拥挤,钟可情若真的冒死跳车,就算不摔死,也分分钟被后来居上的车流撞死!
男人闹起别扭的时候真是可怕,钟可情盯着对方那双幽怨的双眸,不觉软下心来,叹道:“好吧,仅此一次。”
谢舜名僵硬的嘴角倏地扯了扯,眉头一松,方才还敛着的一双桃花眼顿时瞪得老大,兴奋道:“真的?”
“真的。”钟可情拿他没辙儿,笃定地点了点头。
谢舜名看了一眼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不到。他方才将车速拉到最大,可不仅仅是为了吓唬钟可情,是因为确实没有时间了。
他抿紧的薄唇松了松,扭头对钟可情吩咐道:“你去后座换衣服。”
“什么?”钟可情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谢舜名目光直视着路面,淡定自若道:“车窗玻璃是按照保姆车的标准设置的,车外是看不到车子里面的情况的。所以,你放心换,走不了光——”
“那你呢?”钟可情不觉扯了扯唇角,他担心的事情和她所担心的,似乎不太一样。
谢舜名忽然读懂了她的眼神,心不设防地被伤到,而后开玩笑似地说:“就你那样干瘪的身材,我还真没兴趣偷窥!”
钟可情有些别扭地爬进了后座,而后很自觉地扒下了谢舜名的外套。
谢舜名看着她双颊红透的样子,微微有些怔忡:“你做什么?”
钟可情夺过他的长外套,拉在了前座和后座之间,形成了一道人工的帘幕墙。
盯着那堵挡住视线的墙,谢舜名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自顾自地认真开车。钟可情换好衣服的时候,跑车刚巧停在了一栋豪华别墅门口。她原本就出身豪门,对于奢华的建筑并不感冒,但屹立于前的这栋别墅占地面积达一千亩,设施齐全,构造
独特,着实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在A市这种寸土寸金的地盘上,住得起这般宏伟的别墅,除了谢氏,只怕很难找到第二家了。
钟可情的好奇心不由被勾起,她越地想要知道别墅的主人是谁。
谢舜名早早就换好了衣服,披上西装外套,帅气万分地走下了车。别墅门口已经有一群穿着正装的年轻人在等着了,其中女生居多,尤其是一名穿着艳红色抹胸礼服的女孩儿极为积极,一看到谢舜名下车,便连忙朝着她兴奋地招手:“阿
名哥哥,这边,我在这边呢!”
听那声音极为耳熟,钟可情再瞪大了眼睛一瞧,这才惊讶地现,那穿着红裙的少女,竟是白天在医院才碰上的新医生应可可!
钟可情虽一早就看出应可可非富即贵,但也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瞧见了谢舜名,应可可满脸娇羞,她身后的姐妹们推搡着她,似乎是在鼓励她上前同谢舜名搭讪。
钟可情静默坐在后座,没有出声,亦没有下车。
应可可兴奋地提着裙角,踩着尖细的高跟,故作淑女之态走到谢舜名面前,红着脸道:“阿名哥哥,可以当我今晚的舞伴么?”
“答应她!答应她……”
应可可那群闺蜜在他们身后起哄。谢舜名面上很明显的闪过一丝不自然,而后无奈地耸了耸肩,走到车身后面,拉开后座门,牵着钟可情的手走出来,当着众人的面笑道:“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今晚的舞
伴,季子墨小姐。”
说罢,他又转过身,用一种大哥哥的口吻,对应可可道:“可可,你迟了一步。”
周遭一片哗然,似乎完全没有料到谢舜名会婉拒应家嫡出的千金。钟可情早已换上了EROR最新季的烟灰色细高跟,配上一身流光幻彩的藕荷色蓬蓬裙,艳压四座。修长的小腿从车子里夸出来,动作不徐不缓,优雅而不失力度,引得在场
的男士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面上虽然还拥护着应可可,可是眼睛和心都早已钻进了钟可情的蓬蓬裙之下!
“我认得她,她是季家大小姐。就是那个刚刚倒台季家!”人群中有人眼尖,一眼就认出钟可情来。
钟可情面上闪过一瞬间的尴尬,继而淡定自若道:“这位小姐,季家不是倒台了,只是季氏的执行总裁换了人,除却江总,我手上握有的季氏股份依旧是最多的。”“你……”说话的丫头是应可可的伙伴儿,被钟可情一句话堵住,有些生气,跺着脚道,“倒台就是倒台!季家不止倒台了,你父亲还进监狱了,你现在是囚犯的女儿,我们
今晚的宴会不欢迎你!”应可可早就认出了钟可情,无奈她是今晚宴会的主角,不敢轻易动怒,幸而有一帮闺蜜帮着她出气,她的嘴角不由挂起一抹冷冷邪笑,淡然看着钟可情,想要她进退两难
。钟可情正了正声道:“这位小姐,说话是要讲究真凭实据的。我父亲现在只是配合警方调查,连法庭都还没上,又怎么谈得上进监狱?乱讲话,我是可以告你人身攻击的。
今天初次见面,我不想闹得不愉快,还请你管好自己的嘴吧。”谢舜名诧异地望着身侧的丫头,嘴角不觉勾起一抹邪笑。和她相处这么久,每次看到她都是一副乖巧安静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丫头怒。一个自闭症患儿,能有
今天这样的口才,这绝对是医学史上的奇迹啊!
应可可的闺蜜被气得面色通红,还想反驳,孰料被应可可一把拉住,咬唇道:“芮嘉,不得无礼,这位是我在流光医院的前辈。”钟可情抿了抿唇,瞪着一双清透的眼眸打量着应可可,才现这丫头人前和人后是完全两个样子的,活脱脱的一朵白莲花。不过没有关系,重生之后的钟可情可是圣母白
莲花、白莲花当中的战斗花,跟她斗,还差那么两下子!
“既然可可认识小墨,我就不多做介绍了。”谢舜名十分绅士地挽起钟可情的手,笑道:“大家别在门口杵着,晚宴也该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应可可欢快地点头,而后假装很随意地挽上了谢舜名的另一只手,她与钟可情一左一右,将谢舜名夹在大路中央。
钟可情盯着他们两个双手交界的地方,莫名觉得眼中扎进了一根倒刺儿似的,十分不舒服。她再扭过头去看谢影尘的侧脸,现的嘴角紧绷,露出明显的不自然的表情。应可可表现得天真烂漫、毫无心机,钟可情知道谢影尘想要借口抽回自己的手是很难的。她暗自思量着,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既然这丫头这么喜欢这位扮演着谢舜名的谢
影尘,那她怎得都不能让对方如愿了!
她挽着谢舜名的手稍微紧了紧,谢舜名有些诧异地回头看她。钟可情的目光扫了扫地方,而后两人便相视一笑。
才走两步,钟可情就故意身子一倾,低叫一声,作势朝着地面摔倒过去。
“小心!”谢舜名一边配合默契地抱住了钟可情的身子,一边乘势甩开了应可可的手!
“我的脚似乎扭到了。”钟可情朝着他露出十分无辜的表情来。
应可可皱眉,盯着她的脚踝,雪白细腻的肌肤,嫩得可以掐出水来,这叫扭到了么?
“我来看看。”她试图弯下身子,去握钟可情的脚。
孰料谢舜名快她一步,弯腰俯身,将钟可情打横抱起:“是我不好,挑了双不合脚的鞋子,害你受罪了。”
应可可活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大名鼎鼎的谢少对哪个女人这么温柔过,这样一双漂亮高贵的鞋子害得主人受了伤,也是要受到责罚的。
钟可情长臂一勾,当着众人的面,挽上了谢舜名的脖颈,像是在宣示着什么。
走到屋门口,钟可情远远瞧见了谢云,才在谢舜名的腰间掐了一把,示意他放她下来。
谢舜名抿了抿唇,故意没有撒手,抱着她,淡笑着望向谢云:“父亲,您也来了。”
“你应伯伯五十大寿,我怎么可能不参加?”谢云笑得云淡风轻,但他那双狡猾深沉的眸子却盯着谢舜名怀里的钟可情,一眨不眨。
很多年前,钟可情在谢云面前一直是乖乖女的形象,端庄贤惠,但眼下她这副姿态,花枝妖娆地挂在谢舜名的身上,实在叫人不敢恭维。
见谢舜名一直不肯放开手,她顾不得太多,转身窝进他怀里,对着他的小臂狠狠咬了一口。
谢舜名额头青筋跳起,只是缓缓松开手,放她下来。
“这位是小墨吧,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谢云讪讪一笑。
谢云表里不一,表面对季家出手相助,暗地里却联手江美琴夺取季氏主权。钟可情对他亦不敢太过热情,于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点头道:“谢伯伯好。”
谢舜名微微一怔,隐约感觉到他们二人之间奇怪的气流,但至少双方都没有爆出来,这一点是极好的。
“小谢啊!这多年不见,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
正当此时,一个中年男子爽朗地笑声远远传来。钟可情抬头,朝着谢云身后望去,这才现一名头花白的半百老人步伐稳健地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帅气燕尾服,贴身的裁剪,将他健美的身材完全展现出来。若不是
他额头的皱纹和头的颜色,只怕没有人能猜透他的真实年龄。
等到那人走近了,钟可情才认出对方来。先前季老太太在季氏开视频会议的时候,她在镜头里看到过对方。
来人是应向天,应可可的父亲,也是应化的董事长。
应向天做化工材料出生,整个A市房地产所用的建筑材料以及装修材料几乎都是从他们应化购入的。若是没有了应化,A市的房市只怕能回到十年前的水准。钟可情放眼望去,这才现今日来参加宴会的,大多都是房地产行业内的翘楚。应向天虽不做房地产,却掐着这帮房地产大亨的生命源泉,他过生日,这群人自然是要来
讨好的。
“应伯伯,别来无恙,身体可好?”谢舜名循例嘘寒问暖。
应向天拍着他的肩膀,仰头大笑:“我坚实得很!你这小子出息了,自己一个人跑去美国十年,也不跟应伯伯联系!”
应向天做得是化工进口生意,合作商就在美国,所以他长居美国,轻易不会回国。“这些年,光在报纸上看看你的照片,就觉得你小子越来越帅了!等见了面才知道,真人比照片更有魅力,我那一群女儿们今晚只怕又要闹腾你了!”应向天毫不避讳地说
道。
应向天并非中国籍,信仰伊斯兰教,他崇尚的是一夫多妻制。钟可情眯了眯眼眸,便瞧见他身后不远处一群姨娘传得花枝招展,争妍斗艳。
钟可情在心里数了数,在场的就有六个女人,算每个女人为他生一个孩子,那他也至少有六个子女,所以他才用“一群”这个词来形容他的女儿们。
“应伯伯才是越来越帅气了。”谢舜名跟着奉承道。
应向天仰头大笑,“你这小子,就别再忽悠我了!我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跟你们年轻人比?”
他说着,目光朝着谢舜名身后扫去:“对了,方才可可去门口接你了,你看到她了么?”
应可可早就被谢舜名和钟可情两个人气得奔进了屋子。谢舜名讪讪耸了耸肩道:“她大概是等得累了,回屋休息去了!”
“是么?”应向天目光一动,视线移到了钟可情身上,看她与谢舜名站得这般靠近,隐约嗅出了点奸情的味道,于是故意维持着笑脸问道:“这位是?你的小助理么?”
小助理?
你见过小助理穿得这般光鲜亮丽的么?
钟可情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谢舜名的余光不经意间擦过她的侧脸,刚巧瞧见她嘟起的小嘴。也不怎地,心下一软,生了一路的闷气,这会儿居然全消了,他心里头如同洒了蜜似的,甜味儿渗入了五
脏六腑。
“应伯伯,这是我女朋友,上过报的,您应该认识。”谢舜名不想隐瞒,大方承认。应向天方才还是满脸笑意,这会儿嘴角一方,整张脸便沉了下去。他当然见过钟可情,他心爱的嫡出女儿应可可迷恋谢舜名入骨,这次回国,他也是希望能想法子将谢舜
名和应可可的事给定下来。从前他以为,竞争对手只有一个关静秋而已,现在才知谢舜名是个中高手,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他干咳了两声,声音沉闷道:“年轻没有定性,我可以理解。男朋友女朋友都是好朋友,但是好朋友关系跟夫妻关系是两码事,希望你能够分清楚。朋友可以不分贵贱地交
,可是妻子却一定挑一个配得上自己,能够与自己比肩作战的人。”
应向天这话明显是针对钟可情的,钟可情听得分清,但念他是长辈,她默默忍下了。毕竟谢舜名已经不在人世,她就算争赢了,又有什么意义呢?一双大掌突然从身侧伸过来,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柔荑,36.5度的温暖一点点渗透她冰凉的掌心,给了她无穷的信心和动力。谢舜名与她并肩,恭敬对着应向天笑道:“应
伯伯,朋友和妻子,我分得很清楚。小墨必定是那个可以与我比肩作战的人。”
钟可情的脸刷得就红了。被谢影尘表白也不是一次两次,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如此肉麻的话来,这并非他的作风,倒是和我行我素的谢舜名有几分相似。
钟可情盯着那张似真似假的脸,胸怀波涛汹涌,脑海一片混乱。
应向天和谢舜名僵持着,谁都不愿退步。
“这都是后话了,今天是你应伯伯的大寿,我们暂且不提这些事情。”谢云连忙站出来打圆场,面上挂着虚伪的笑意。
此话一出,愣在门口的一群人这才哄闹着进了屋子。
彼时,应可可已经冲到了二楼,将自己锁在闺房里,哭个不停。
应向天的大夫人何甜甜站在房门口,焦急地敲着门:“可可,可可……开开门,你究竟是怎么了?”应可可一想到钟可情躺倒在谢舜名怀里的那副模样,便心情抑郁,像是完好的一颗心长满了疙瘩,难受得紧。她的好闺蜜芮嘉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上的楼,拉住了大夫人的手道:“阿姨,可可之所以这么伤心,完全是拜那个季子墨所赐!阿姨你也知道的,可可已经喜欢谢大少爷很多年了,如今千盼万盼终于盼到了回国相见,想不到居然迟了
一步……”
何甜甜可不是个省事的主,主管着这栋大宅子,在六个女人之间凯旋,成为最后胜出的那一个,她的手段从来都是又狠又辣。应可可“啪”得一下推开了门,拉着何甜甜的手撒娇道:“妈,我讨厌那个季子墨!阿名哥哥说她是他的舞伴,可是今晚我想阿名哥哥陪我跳第一支舞,我想让所有的兄弟姐
妹都羡慕我——”
这大宅子就是这样,处处都要争宠。应可可出生的时候,应向天刚巧做成了第一笔大生意,了横财,便将她当成自己的幸运星,一直宠着惯着,舍不得她磕着碰着。
其余的那些兄弟姐妹们,论身高、相貌、学历个个都不输应可可,轻而易举就能将她比下去。应可可要做全场最受瞩目的女孩儿,就必须搭上全场最受瞩目的男人。“这……”何甜甜有些为难。她在外是应向天明媒正娶的大老婆,为人端庄贤淑,大方得体,又怎么能强人所难,去逼着谢舜名陪自己的女儿跳舞呢?这非但不能帮女儿挣回
面子,还会令一群姨太太们在背后说她大房的闲话。
“妈!”应可可苦苦哀求,“妈难道忘了我是为什么回国的么?若是不能嫁给阿名哥哥,我情愿一个人背着包袱去流浪,一辈子不嫁人,一辈子让你和爸都找不到我!”
何甜甜满脸为难,大房的名声和女儿的幸福似乎只能二选其一。然而,应可可的闺蜜芮嘉似乎已经有了主意,蓦然出声道:“阿姨,其实这事也不用明着来,只要……”钟可情和谢舜名几乎卡着点到的,所以等他们一进会场,应向天便上台宣布宴会正式开始。他应家的宴会一般分三个流程,先是各方代表致辞贺寿,然后开始流水席,大
家一边用餐一边欣赏节目,最后则是舞会。应向天邀请了他的一群子女夫人上台,先一一展示了他美丽的老婆们,而后又转过身,指着侧边的一众孩子们介绍道:“应某有幸得了六个女儿,三个儿子,他们分别是筱
妍、筱彤、南楚、南骋、仙琳、蓉蓉、可可、云湛、云宸。”
钟可情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他的一排子女个个都长得不赖,从十二三岁到三十二三岁不等,可见他风流倜傥了整整二十年。年龄最小的当属筱妍和筱彤,应该是小老婆生的,才初中生的模样,青涩可人。南楚看上去冷冰冰的,和三夫人的气质极为贴近,一母同胞的南骋则显得好动很多,也有可能是因为比姐姐小两岁的关系。仙琳是长女,二十三四岁左右,模样是应向天的女儿当中最为出挑的,正如她的名字一般,仿佛九天凡尘坠落的仙女,与二夫人一般美艳。蓉蓉和可可是大夫人所生,可可是长房嫡女,而蓉蓉则要比她小两岁。云湛和云宸分别为四夫人和五夫人所生,四夫人和五夫人本是一对双胞胎姐妹,所以他们的两
个儿子也显得更为亲惯些。六夫人进门二十五年,尚无子嗣。
钟可情依照应向天的介绍,细细在心里理了一遍,才将他的子女和老婆们记住了。
应向天的女儿们,除了年龄极小的两位,其余四位的目光一直落在谢舜名的身上,带着明显的爱慕之意。大约是遗传了父亲骨子里的东西,他的女儿们都显得十分多情。他的三个儿子当中,应云宸年过三十,已经婚配,娶了两房老婆。老三应南骋则是小孩子心性,对女人没什么兴趣,只对热闹的宴会有好感。老二应云湛自然是这场宴会
的主角,自打宾客们三三两两入场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物色猎物了。当钟可情穿着那身惹眼的“女皇”登场的时候,他的视线自然锁定在了钟可情身上。
受邀嘉宾纷纷上台致辞,谢舜名和钟可情便在二号桌坐下。
不一会儿功夫,一个兼职服务生便走到谢舜名身边,悄声指了指主桌道:“小谢先生,应先生邀请你去主桌聊两句。”
谢舜名放眼望去,主桌只剩下一个空位,他想要带着钟可情一起坐过去,自然是不可能的,但若是拒绝应向天,又显得太不礼貌。
钟可情见他为难,便眨了眨眼睛笑道:“你去吧。我不太适合阿谀奉承,还是这里比较清静。”
谢舜名眯了眯眼眸,有些不太放心地吩咐道:“乖乖坐在这里,哪儿别去,我很快就回来。”
钟可情已然看到了他身后蠢蠢欲动的大夫人,人家就等着谢舜名离开,好找机会下手呢。钟可情抿了抿唇,敷衍地笑道:“好,我哪儿都不去。”
谢舜名才离开一分钟,端庄大方的大夫人便满面笑意地朝着钟可情走过来。
“季小姐,你好。”她暖声打招呼,声音温柔,令人如沐春风。
钟可情并不知她找她所为何事,故而也朝着她温暖一笑,回应道:“大夫人,你好。”
“我方才听可可说,你不小心扭伤脚踝,正巧我房间里有红花油,我找佣人替你揉一揉吧。”大夫人直入主题。
钟可情笑了笑,“多谢大夫人关心,不碍事的。”
“怎么不碍事呢?”大夫人挑了眉,“我可看见你伤得都不能走路了,是阿名一路把你抱进来的。”
她当着大家的面好心好意的提出来,钟可情反倒不能拒绝。
“只是小伤,哪里需要那么麻烦,劳夫人挂心了。”
“小伤也是伤,小伤也需要治。”大夫人“苦口婆心”道,“二楼就有药,你就随我来吧。”
钟可情原本并不想掺和进应家的斗争当中去,可依照眼下的情形看来,她一时之间是逃脱不掉了。罢了罢了,不就是个二楼么?去就去,还能吃了她不成!
“那就谢过大夫人了。”钟可情礼貌地朝着她点了点头,随即起身。大夫人让佣人引她在前头走着,自己则悄然跟在钟可情身后,嘴角不觉扯出一丝狠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