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成长的开始
立义和立仁回家的第二天,杨自强与柳凤便驾着一辆马车,开始了周游魏国的行程。立义开始修炼阴雷场域,立仁则继续在典籍阁研究阵法。当境界达到通灵境大圆满后,立仁的气海和奇经八脉中已经填满了三级空间元素,虽然是第二次达到通灵境大圆满,但立仁依旧有一种欢喜感,或者说三级空间元素能给立仁带来一种安全感,虽然说不出这种感觉源自何处,但当经脉中这种元素成形时,立仁就会感觉自己能改变很多事情。戴先生的声音从厢房传来道:“我给你的那个竹简你看了吗?”等了十息后立仁才匆匆回到厢房道:“没呢,前一个月都在想着阵心的替换,顺便写了一堆空间元素的论着。”戴先生眉梢一挑道:“你把储物器具的阵法用意交出去了?”立仁笑了笑道:“交了一半,郑大师的建议,因为还有一些必要的事情需要靠这个阵法去完成,所以可能要等我聚灵后才能给出完整的。对了,你上次说你对阵法的移动很感兴趣,现在研究到哪一步了?”戴先生摸着他那光滑的下巴道:“成个一个大概,核心还是在灵力载体上,你之前提到的以空间元素为载体给我很大的启发,所以给你找了那个竹简,可惜你太忙,我也只好耐心等了。”立仁哈哈大笑起来,一拍戴先生的肩膀道:“老戴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作为年轻人,我们有想法就要直接表达,你要是早说的话,可能现在阵法我都帮你搞定了。”说着递给戴先生一个中空的手筒道:“从我发现空间元素可以容纳其他元素的那天起我就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不光是灵力的载体,更有可能是灵力的储存器。来,先帮你解决第一个问题”说着跳至门前,取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手筒,两个手筒相对,然后向戴先生示意,两人同时推动手筒尾端的机括,轻微的声脆响,戴先生只感觉到房间中传来一阵元素波动,但却无法感知是什么元素。此时立仁开口道:“连接的没有问题,你缓慢的注入一些颜色明显的灵力,可试着将手筒抬至眼前试试。”说着又抖手取出一个薄如蝉翼的胶皮状物体套在自己的手筒尾端,然后和戴先生同步将手筒抬至与眉齐高。戴先生左手反握手筒,单眼望向手筒内,可直接看到立仁也和他一样举着手筒,似乎是为了让手筒相对一般。而当戴先生体内凝成一股火属性的灵力沿手臂经脉注入手筒后,戴先生清楚的看到灵力在沿着一道无形的通道流向立仁手中的手筒。最不可思议的是从手筒的外表看,只能看到二人拿着手筒傻傻相对。很快立仁手筒上套了胶状物鼓胀起来。立仁立即示意戴先生停手,随后收起手筒,捏住那胶状物的封口递到戴先生面前道,检查一下是不是你刚释放的灵力。戴先生明显此时好奇的不是灵力,而是那胶状物。立仁笑着解释道:“里面用空间元素包裹住的羊肠,这不是为了让你能看清吗。”戴先生竟然毫不在意,接过羊肠后赞叹道:“若再拉伸薄一些,可以做成阵器的保护膜,还不影响阵器正常的使用,若再用一些药水浸泡,可以产生意外的效果。不错!好东西!”立仁尴尬的轻咳了一声,等戴先生抬头后才说道:“空间元素作为通道可神不知鬼不觉,但现在需要你自己解决这锁灵阵形状的问题,目前我只能在直线上实现对接。你帮我解决阵法问题,我来解决空间元素上的一些问题。我就先去参阅你的竹简了。等你好消息哦。”话音未落,人已消失不见。
接下来的两天里,立仁没有离开过惊堂卫的会馆一步。一方面是戴先生交给他的竹简记录的是有关元素共振和远程传送阵震动频率的分析与检验,竹简的内容让立仁根本无法挪开目光。另一方面是立仁在参阅元素共振时,想到了储存在空间元素中的其他元素不需要元素或者灵力的引导便能取出使用的方法,留在会馆方便于实验。亥时,就在立仁全神沉醉在探索空间元素的奥秘时,立义突然推门而入。“就知道你在这里,这几天你是彻底放羊了,连家都不回了!明日训练你也要参加,可千万别忘了。”立义进门就向立仁连珠炮般叮嘱了一番。可立仁却依然全神贯注在手中的刻笔上,没有一丝反应。立义此时也注意到了立仁所刻画的阵法,立即被立仁手中的刻笔吸引。原来立仁此时刻画的是一个正反两向的引导震荡阵,这是立仁由自己设计的空间储物器具的阵法中衍生出的一套非常特殊的阵法。由于核心目的是引导特殊的元素或灵力,所以即便是立仁,平日都很少刻画。与以往不同的是,此次立仁刻画的震荡阵明显要比之前所有的更为短促和密集,而引导阵则采用的是一种连接式引导阵。如果此类阵法刻画在阵器上,立义一丝都不会觉得奇怪,但现在立仁竟然将其刻画在一个两寸高,一寸宽的金属圆筒上,看得立义百思不得其解。同时,立义惊讶的发现,立仁现在刻画的阵法,每一笔都深浅如一,对力道的掌控完全做到了精确至分毫。足足等了一个时辰,立仁将金属圆筒内外的阵法全部刻画完毕后,才慢慢停手。长出一口气,立仁放下金属筒,正欲伸个懒腰,突然发现身旁站了个人,顿时惊吓的一跃纵上屋顶,一股强烈的杀意伴随着气血之力释放而出。立义索性坐到椅子上,抬头欣赏着立仁的表演。立仁看清来人后,尴尬的跳下地面,责备道:“你怎么悄无声息的就来了。快把我吓死了。”立义嗤笑道:“我看你这几天是把自己关傻了吧。我是光明正大的推门进来,还和你说了一堆废话,然后就站在这儿等了你一个时辰。”立仁喔了一声,一拍脑门道:“正好你来了,帮我试试这个。”说着将桌上那个小金属筒递给立义,然后解释道:“将灵力直接注入进去就好,最好是你的雷霆。”立义接过小金属筒,发现竟然是一个拥有百丈空间的储物器具,好奇的问道:“不会弄坏吗?”立仁笑了笑道:“弄坏了就说明没做好,我再重新做呗。”立义也就不再废话,直接调动体内的阴雷霆之力,自手三阴经由缓到急的向金属筒内的空间输送而去。又是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的时间,金属筒内的空间连两成都尚未填满,立义却已是强弩之末,体内灵力空空如也了。立仁取过金属筒,默默感受了一番后看着立义道:“如此狂暴的雷霆元素甚是难得,你猜这个小东西能储存他们多久?”立义摇摇头,却叹道:“如果你的阵法真能起到作用,哪怕只能保存一天,都意义非凡。”立仁笑道:“一看就懂,不错啊!这几天你每天都来注入一次,直到把它装满,我预计只要封印的阵法没有问题,这个小玩意可以将灵力一直储存下去。”立义表情古怪的看着立仁道:“你觉得我酝酿一身的灵力很容易吗?如果真的能有效的保存,那我们小队面对万人可轻松将其歼灭!如果你这东西真的能量产,那两年之内中州就可一统了。”立仁摇摇头道:“不可能量产的,整个魏国能控制三级空间元素的加上我才三人。我现在一天最多做三个这样的小玩意。除非两年之内我什么都别做,否则也就满足一下咱们惊堂卫的需求了。”立义点头道:“也是,但最好你现在演示给我看看你的阵法效果。”立仁微笑着拿过一支手筒,然后将金属筒插入手筒的尾端。手筒立即凝实出一把一尺二寸长的漆黑的手斧,手斧周身凝练着雷霆的光泽。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立义依旧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眼神里写满惊讶,确信这就是他刚刚注入到小金属筒内的阴雷灵力。一刻钟后,立仁收起手筒,取下金属筒再次默默感受了一番后道:“还不错,消耗了三成多,看了这几天的功夫没有白费。对了你刚要找我说什么?”
兵部的演武场原本就是操练新兵的地方,只是每年除了一月和七月外,平时这里都是空闲的。虽然距离七月招募新卫已经没有几天了,但突兀的出现十几个正在操练的身影还是让人觉得有些不明所以。对于惊堂卫的少年们来说,基础的操练完全是一种享受,不论站卧坐立还是摸爬滚打,一遍即会且整齐划一。张光绪远远看着少年们享受的表情,点点头,向身边的侍卫安顿道:“看来他们基础素质已经足够扎实了,明天就通知城卫、大理寺和刑部那边吧,我们先试试这群孩子的底线。”侍卫行礼应是,但转身时表情却变得极为丰富多彩。
惊堂卫的一众少年,看到第二天的特训是张光绪亲自带队时,这才提起了一丝的兴趣。张光绪走到众人面前,微笑的点头道:“你们的基础素质很好,这样可以为我节省不少时间,我们可以将训练的内容全部集中在心里素质的训练上。你们当中有人杀过人吗?”少年们微微一凛,整齐的摇摇头。张光绪满意的点点头道:“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那今天我们就先练习杀人吧。”诸位少年闻言,脸色瞬间发生了变化。赵正宇和马浩文一脸兴奋。陈瑞城,双胞胎和立仁则是面无表情。立义、田利军、芮明娣和郝玉恒则是眉头微皱。候潇潇和张婉妤则面露痛苦。这一幕被张光绪与他身边的两名侍卫全部记在心中。随后张光绪补充道:“婉妤就不用练习杀人了,毕竟你目前的定位是团队的医者。”婉妤闻言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向张光绪做了一个鬼脸。张光绪心中一遍温暖,但表情依然冷峻。转身向侍卫示意后,一名侍卫喊出口令,招呼众人列队,另一位侍卫则率先带头引路,向兵部后院的马棚行去。当众人骑上战马刚刚行出兵部大院,一名侍郎匆匆跑至马队前,向张光绪行礼后低语了几句,张光绪眉头一皱,点头后侍郎匆匆离去。张光绪转身向众人道:“今日大理寺和刑部房要处决之人只有三人,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我们先去城卫那里做个小测试,测试通过的人今日就不用杀人了。”说着带头策马向城墙东北角驰去。少年们策马跟上,不到两刻钟的时间,一行人就到达了东北角城卫的驻地,望着眼前高耸的城墙,众人均是一脸的兴奋,明显这是要带他们登上城墙的节奏。在王城这许多年,少年们还从未体验过那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环形向上的石梯宛若一条盘踞的巨蟒,向上延伸至视线不可及处,张光绪的声音在深暗的塔楼内响起道:“心理素质的训练大体可以分为三个部分,习惯性训练,开拓性训练和适应性训练。所谓习惯性不言而喻,有些事情做得多了也就不再觉得那么可怕了。开拓性训练则是让你们的心态更为乐观,就像在这城墙之顶俯瞰天下时,你才能意识道自己渺小和对高处更加期待和向往。未来我还要带你们游遍魏国,都是一种开拓性的训练。适应性训练主要是针对特定的环境,这方面我们也会在云游时慢慢去体会。”听到张光绪提到云游也是一种心态的训练,立仁和立义都情不自禁的点点头。毕竟立仁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又是两刻钟的时间,众人终于感受道风和阳光,在踏上城墙的一刹那,少年们完全呆滞了,原本在他们心目中巨大无边的王城,此刻就是一个横卧在地面的肥犬,所有在日间看到的那些高墙阁楼,都化作了脚下的一片小丘。除了纵横的两条大道和一些较大的演武场,其他一切全部被踩在脚下。张光绪打了一个响指,将众人的神魂召唤了回来,随后立在城墙的另一边,望向城外道:“大家都到这边来吧,这里才有你们希望看到的东西。”众人闻言整齐的行止城墙的外檐,眺眼望去,金色的麦田,碧绿的林海,时隐时现的青色的山峦,一副壮观的山河景色图呈现在众人面前。张光绪的声音再次响起道:“希望你们每个人都有机会到外面去闯一闯,外面的世界远比你们想象的精彩。”众人听着张光绪的话,总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又抓不住问题所在,就在大家一头雾水时,一股巨力从众人脚下传出,紧跟着少年们便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城外飞了出去。自二十二丈高的城墙上落下,对于一群聚灵境和两个通灵境来说,只有死一个结果。飞出城墙的那一刻张婉妤立即就被一双大手托住,而其他人脑海中尚未来得及对推他们出去的人产生咒骂的念头,自己生命中的那些遗憾,那些梦想,那些想做却未来得及做的事情便宛如一幕幕移动的画面在自己的眼前闪过。不论是赵正宇、候潇潇、刘亚榕、刘亚楠撕心裂肺的呐喊,还是陈瑞城、马浩文、田利军、杨立仁的紧咬牙关,还是郝玉恒、芮明娣、杨立义的满眼惊恐与兴奋,都在五息之后,凝固在了距离地面仅有两尺的半空中。一阵晶石光芒的闪过,张光绪的声音再次响起:“好玩吗?想不想再玩一次?”张婉妤的声音回答道:“挺好玩的,就是不够高,落下来的太快了,感受还不是那么明显。”随后限制少年们的劲力消失,一众人横七竖八的落成一排。张光绪不待大家起身,直接说道:“刚才有一点忘记说了,有些训练是属于综合性的训练,向跳城墙这种游戏,就是集合了习惯性训练,开拓性训练和适应性训练。有谁还想再尝试一遍的?”郝玉恒、芮明娣、杨立义以及张婉妤都毫不犹豫的抬手示意。张光绪微笑的看着三人,赞许的点点头道:“很不错,那就郝玉恒、芮明娣、杨立义你们三个了。”三人听的一头雾水,张光绪向身旁的侍卫点头道:“带他们三人去大理寺,今日的处决由他们来行刑。剩下的我带着在多跳几次。我们未时刑部集合,带他们去参观一下刑部的审讯。”说完直接用灵力卷起立义三人扔上了马车,然后伸出左手抱起张婉妤,再一挥右手,卷起瘫软在地上的八人,纵身跃起,在空中两次蹬踏后,又回到了城墙之上。五息之后,在一片嚎叫声中众人又落了下来,然后在离地两尺的距离定格,然后在摔落在地面上。如此三次之后,赵正宇等人已经不再呐喊,而立仁和陈瑞城等人却开始了撕心裂肺的嚎叫。又是两次之后,终于不再有人哀嚎了。
未时,刑部的大牢门前,一辆兵部专属的可容纳十人的马车缓缓的停下,陈瑞城率先从车厢内爬了下来,随后立即跑到一旁打坐平复气血,跟着杨立仁和候潇潇下了马车,神态松弛,他们又搀扶着其他人纷纷下车后,向早已等在门前的张光绪行礼。张光绪耐心的等待了一柱香的时间,才点头示意,然后拉着张婉妤转身进入漆黑大大牢大门。少年们平复了气血后立即跟上。跨入大牢的正厅,少年们并没有感觉到如同外界形容的那种阴森可怖,相反,正厅宽敞明亮,一尘不染,窗边还摆满了各种盆栽,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某个世家大户的前厅一般。一位侍郎服饰的中年人上前向张光绪行礼道:“督将,下面已经安排好了,就等您了,咱们是现在开始,还是再耗耗他们的性子?”张光绪点头道:“那就再让他们耗耗,劳烦找个安静的厢房,让所有有外伤的伙计们都来,我今天刚好带了位名医,专治跌打和外伤,也算对麻烦兄弟们的一些补偿。”中年人一笑道:“督将太客气了。都是自家人。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厢房有现成的,其他事情您安排好了随时招呼一声就成。”张光绪向身边的侍卫点点头,随后带着婉妤往厢房而去。众人留在大厅不知所措之时,郝玉恒、芮明娣、杨立义面色苍白的与另一位侍卫一同也来到的大厅。看到大家到齐,侍卫号令道:“起”众人迅速排成两排。再次号令道:“坐”少年们立即分开半尺之距,整齐坐在地上。侍卫这才开口道:“今日你们分为两组并别体会了跳墙和行刑,现在给你们半个时辰时间,分享自己的感受。队长开始执行。”陈瑞城立即起身高呼“诺”然后迈步到了众人面前,可是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平日里出口成章的陈瑞城此时竟然低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又等了一盏茶后,侍卫突然提问道:“不好意思开口吗?”陈瑞城点点头。侍卫淡淡一笑又问道:“是此时站在这里难受还是从城墙跳下来的时候难受?”陈瑞城道:“都很难受。”侍卫闻言大笑道:“那你就是太高看的起自己了。当你落下的时候你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现在站在这里又想保留自己的颜面,如果在自己最信任的队友面前你都觉得颜面如此重要,那如果让你用颜面和队友的性命交换,你会选什么呢?”陈瑞成闻言目光开始变得坚定,而侍卫则继续道:“颜面有的时候只是你认为的事情,并不代表别人真正的想法或看法!况且你的颜面可能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身为卫队长,你的责任是带领你的卫队完成任务,那才是你的颜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面对事实的勇气都没有!颜面是争取来的不是别人白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