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死党
花房里意外来了几只小鸟,霍煊蹲在花圃里和它们交流。
她不会鸟语,只是会跟着鸟叫模仿鸟叫声,感知鸟儿的喜悦和痛苦。
这还是母亲教她的,感到孤独的时候,也许人会离开你,但鸟儿永远在这里。
霍煊注意到江谨桓在她身后,良久没有离开。
尽管霍煊不愿意面对,但墨淮又找着途径来烦她了。
彼时她正在吃芳姨做的赤豆小圆子,眯着眼睛满足地笑着,脚上的拖鞋趿拉着,露出一截白嫩的脚踝。
墨淮的消息被霍煊拉黑了,他就找了王月敏,以给她送伴手礼为敲门砖找王月敏帮忙,所以他带的那些护肤品首饰还是到了霍煊面前。
霍煊一个头两个大,她不缺这些东西,何况大学的时候她也不爱这些东西,年轻的时候墨淮说以后会给她买很多首饰,她那时候都没应下,现在怎么敢收?
她和王月敏在学校旁边的奶茶店见面,又把东西推给王月敏说她不要。
王月敏夹在中间,略显尴尬。
她试探:“这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他出国了你没去,反正男未婚女未嫁,只要不是道德底线问题吧,其实都还可以再尝试着接受一下彼此,但是如果触及底线问题当我没说,但应该不是墨淮出轨吧,他人挺好的,要不你再给他个机会?”
霍煊心想,底线问题就是我已婚却不能说。
王月敏这个说客非常执着,霍煊不想说话了,因为她看见墨淮朝着这里走来,不用问,一定是大嘴巴王月敏卖了她。
大学的时候,她会和墨淮在一起,都要托他们几个人的福,谁叫她们喜欢拱火呢?
霍煊一直都没有什么谈恋爱的心思,整天忙着计划生活。
那时靳珊在谈恋爱,王月敏和薛小柔看了几部偶像剧,一边享受风花雪月一边拼命催她谈恋爱,一直介绍各种优质人才,最后选了个墨淮。
墨淮那阵子猛烈追求霍煊,为了达到目的,要到了她们整个宿舍的联系方式,也是挺拼的。
她站起来,在门口堵住墨淮,“她们不知道我嫁人了,难道墨先生也不知道吗?”
墨淮搂着她的胳膊:“你在怪我,小煊,当初是我不好,我没有能力,没办法和江谨桓争,但我现在有能力了,我回来接手墨家的事务,我可以给你我承诺的未来了。”
霍煊咬着唇:“不需要,我已经嫁人了。”
墨淮说:“嫁人可以离婚的!”
“我不愿意。”
墨淮一脸不理解,说:“你明明不爱他!”
“你怎么知道?”
“我......”
霍煊推开他:“爱不爱的,木已成舟,我已经是他的人了,除非他不要我。”
确实木已成舟,睡都睡了四年了。
街对面,带小情人出来购物的顾少爷看了个全程。
他搂着海大的美女妹妹,拍了张高清照发给江某人。
“海大门口,初恋男女,搂搂抱抱,羡煞旁人。”
还别说,他抓拍的角度很牛,霍煊的那张俏脸全入镜了,还有他俩搂抱的动作。
江总在办公室直接撕了一份合同。
底下人瑟瑟发抖,老板发火了,是不是哪个千万买卖砸了?
霍煊不想和墨淮纠缠,和王月敏说了声自己还有事,提着包要走,墨淮却一路跟着她。
“我知道,四年了,他不可能不对你做什么,但我不在意,小煊,我爱你。”
霍煊冷笑,“哔了狗了,车撞树上了你知道拐了,鼻涕流嘴里了你知道甩了,你早干嘛去了!你的喜欢太廉价,我不稀罕!”
她这段脏话脱口秀被顾麒一字不落全录了下来,转发给江某人。
所以江谨桓忍不住在会议现场点开视频,听到一段脏话,众人扶额,心道这是什么没有素质的女人发挥余热现场,只有江总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笑容。
视频里,霍煊说:别跟着我!
墨淮:你怎么骂脏话呢小煊?
霍煊:要你管!我就骂你怎么了,受不了就滚!江谨桓就受得了我,我选他!
江总爽了,“散会吧,所有人,月底奖金翻倍。”
众人:.......还有人听脏话解压的?但是总裁脾气好我就是晴天,无所谓,不care.
江谨桓一直知道霍煊不是软柿子,她长得过于好看具有迷惑性,却又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温吞脾气。
当初被烧烤摊的人逼着喝酒,她就用不符合美丽外表的语言和那群渣滓“友好”交流:“我知道你们想让我喝酒做什么,但是钥匙三块钱一把,十块钱三把您们配吗,配几把?”
那群人气得要打她,还好,老板护住了她。
她的小姑娘不是菟丝花,带刺的玫瑰才更加诱人。
“这个墨淮,果然是来跟我抢人的,谁给你的胆子......”
他摁了内线电话叫郑和进来:“联系一下墨家那边,问问墨家老爷子,南边那块地还要不要了.......”
他是商人,商人心都脏,明枪暗箭谁都会用,但其实他不耻这种行为,威胁利用的手段,这几年来,也就在霍煊身上使过,但幸而,对霍家对墨家这招屡试不爽,所以他才能强留霍煊在自己身边。
“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爱不爱我,我别无他求......”
霍煊趁着墨淮发愣,径直从奶茶店走了,霍煊没回清风雅苑,她下周开始就要忙,准备争取时间回一趟南锣鼓巷。
她熟门熟路的坐了公交,路过农贸市场再走了十几分钟,七拐八拐的就到了南锣鼓巷,一块小牌子挂在一个老房子前不显眼的地方,这里其实是海城的城中村,房子都是几十年前来海城打工的外地人一块砖头一块砖头自己砌起来的。
最早的时候每家每户都没有厕所,上厕所要去门口的公厕,后来家里有了痰盂,要走很远的路去倒痰盂,等到她十岁左右,才有了厕所。
小巷的路坑坑洼洼,尤其是她家门口有个小水洼,一下雨她就喜欢穿着雨靴去踩水坑,妈妈怎么说她都不听。
她又走了十来分钟,路过以前卖菜阿婆风雨飘摇的雨棚,路过修鞋阿叔的摊,一路踩着坑坑洼洼的青石板路,就到了老屋门口。
上次来的时候,李叔说起小时候她在巷子口逗猫,有个长得很好看的大哥哥和她一起玩,说等她长大了要带她走。
“他还说要娶你呢,然后你摘了朵茉莉花送给他,说什么要回去问过你妈妈。”
李叔说这是小时候的霍煊告诉他的,还感慨一句也不知道那小伙子现在在哪了。
霍煊轻笑,她小时候还是个挺调皮的孩子,后来知道了妈妈的难处就变乖了。
可是她再乖,也没有留下妈妈。
小时候的记忆有些模糊了,重要的事情都记不太清,何况这些不重要的人和事。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她为什么要嫁给他。
就像江谨桓,再来一次,她才不要喜欢他呢。
这条小巷子是她和妈妈曾经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她刚呱呱落地后没多久就搬到了这里,几乎有记忆的时光都在这里度过,小却温馨的院子是她的童年回忆。
她不知道她爸爸是谁,生下来的记忆就在小巷子里,她在巷子口的小学和初中念书,那时候她每天负责接弟弟放学,妈妈在巷尾的剧团打杂加演戏,她妈妈是个很有天赋的演员,如果不是带了两个拖油瓶的话,应该可以走很远的。
霍煊想起妈妈,记忆就欢快起来。
妈妈声音很好听,如黄鹂一般婉转动人,即使因为声带受到了一定的损伤带了点沙哑,也不影响她的声音美感,她唱歌也好听,还会唱她至今没学会的戏,小孩子听不懂咿咿呀呀的唱腔她妈妈就喜欢唱儿歌哄她,邻居们都说她小时候调皮,只要妈妈一唱歌就好了。
“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可她居然对这些事一点印象都没有了,那么温馨的记忆她都忘记了,想起只剩下头痛。
路过高阿婆家院子,茉莉开得浓烈,小时候她总喜欢去摘茉莉,高阿婆劝说无解,就跟她约法三章,只要她乖,就可以每天去摘一朵月季,然后她就抱着那一朵茉莉花去剧团接妈妈下班,剧团的阿姨就笑她,说她摘下一朵茉莉花送给亲爱的妈妈。
她提着东西走进老屋,这里没人住也就没上锁,院子里曾经也种满了茉莉,可惜都枯萎了。
她就生在茉莉绽放的季节。
风拂过小巷,带来童年的花香。
门前的树上总是飞着鸟雀,她学着妈妈那样和小鸟交流,啾啾啾啾,就好像让时光倒流回了以前。
放下买来的分给邻居们的东西,她拿起架子上的抹布开始打扫屋子,发现角落里干涸的颜料,妈妈曾经也喜欢画画呢,后来为了两个孩子为了生计沧桑奔波,一个多才多艺的女子,被困住了一生。
碗橱柜子里摆着几个塑料瓶,霍煊顺手拿起来,这是一个挺出名的牌子“以爱之名”出品的一系列果汁饮料,这个牌子前两年被江睿收购了,江谨桓在商务谈判的时候被对方送了一箱子这个饮料,他又不爱喝饮料,就转送给了霍煊。
合作商送他的是“以爱之名”最着名的百家姓系列果汁饮料,包装上印了霍煊的霍字,还有八国语言的表白话术,霍煊也是一时心动,就把塑料瓶子给藏了起来。
她偷偷猜测,江谨桓送她这个饮料,是不是也有一些喜欢她?
可是江谨桓却说这是合作商送的,丢了也浪费,才送给她。
任凭谁听了这种话都会有些难过,霍煊也不例外,但也觉得不能浪费食物。
当时她不知道里面有芒果果肉,喝了一口就发现了不对劲。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江谨桓就通知她说里面是芒果汁,让她别喝。
霍煊当时也傲娇,说她才不要喝他给的东西,早就扔掉了,却偷偷把饮料给倒掉了,然后把塑料瓶藏到了这里。
这里藏着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全部弄好已经要中午了,肚子有点饿,她却托腮坐在桌前。
小时候的霍煊就在这张八仙桌上写作业,弟弟在旁边玩,有的时候弟弟会闹姐姐,姐弟俩时常鸡飞蛋打。
邻居高阿婆过来照看他们,就说是洋娃娃姐弟又在打闹了。
她和弟弟可是巷子里有名的漂亮孩子呢。
妈妈在剧团要很晚回家,就算回来了也会熬夜绣一些东西卖给别人贴补家用,后来就熬伤了眼睛。
她经常很饿,隔壁门的高阿婆会送自己包的馄饨给他们吃,霍煊煮馄饨放猪油就是和高阿婆学的。
有一阵子一直下雨,巷子里此起彼伏的“落雨了”的叫声,她去收衣服,因为年纪小拿不了晾衣杆,高阿婆就过来帮忙收,她像亲奶奶一样照顾他们姐弟。
她成绩一直很好,这跟妈妈也喜欢看书有关,妈妈的箱子里还压了些她看不懂的晦涩古籍,所以成绩好妈妈也很放心她,后来她知道妈妈赚钱很累,每天抓紧时间做完作业,关照弟弟不许乱跑,然后就到巷子旁边的烧烤摊帮工,烧烤摊的李叔是巷子里的居民,串了几十年的烧烤,给她的佣金不小,也对小姑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她回家复习都算全勤。
妈妈不希望她小小年纪就去辛苦,但劝不动这孩子,只能在晚上回家的时候抱着她掉眼泪,说对不起我们囡囡,我们囡囡不应该过这种日子的……
她十二岁那年,那天好像是高考结束,来了好多吃烧烤的年轻人,她忙的很累,妈妈一整晚在剧团没回家,她在烧烤摊忙到关门,回到家屋里还是黑的,弟弟说家里没电了,一个人窝在床上害怕的哆嗦。
她安抚了弟弟,又一直心慌感觉好像有事要发生,她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听课都没精神,晚上去烧烤摊的时候,李叔说:“你妈妈在剧团出事了,你赶紧去医院!”
乡里乡亲把她送到医院,她妈已经不治身亡,只留下遗言,要女儿好好的,要儿子听姐姐的话。
剧团吊灯砸下来,当场就见了血。
霍煊没了妈,相邻虽然同情她,但没人有能力收养她,她就辗转被送到了孤儿院,隔壁的高阿婆和李叔他们经常凑钱来看她,可他们也是普通人。
霍煊初中都没来得及读完,就想着人生没了妈妈大概就是这样了。
弟弟被好心人收养,之后改了名。
霍煊留在孤儿院,不知道有没有出头之日。
可是正好有个有钱人来孤儿院做慈善,不知怎的一眼看上她,一问她居然姓霍,立刻决定收养她。
后来她才知道,本地建材商霍争鸣,收养她不过是为了博取美名。
但她自此有了个“家”。
但是霍夫人和霍家正牌小姐不待见她,她穿的衣服是破的,书本经常被撕坏,她没有零花钱,却知道了隔壁阿婆得了青光眼需要很多钱治病,然后她就开始勤工俭学。
她妈妈曾经做刺绣伤了眼,那时候大家最淳朴的帮助她们母女,她也得回报别人。
准备跟墨淮出国那段时间,是她人生最快乐的时候,她跑到妈妈的墓碑边告诉她,她就要飞往自由了,可是江家的联姻砸下来,她又被留在了原地。
邻居高阿婆的手术很成功,她是孤寡老人,手术费都是霍煊付的,那是她唯一一次拿了别人的钱。
江家给的聘礼都在霍争鸣那里,甚至江家为了表示诚意,都没有要霍家的嫁妆,实际上霍家也不会给她准备什么嫁妆。
她鼓足勇气要了三万块的彩礼,换来了霍夫人的一个巴掌骂她是白眼狼。分明江家都给了霍争鸣两千万了,她要自己的彩礼怎么就成了过错。
霍煊托着脑袋,想,以后日子会更好的吧。
见院门开着,隔壁阿婆撑着拐杖在门口慈祥的喊:“是小煊回来了吗?”
霍煊忙迎出去:“阿婆!”
邻居高阿婆笑着牵住她的手,老太太一个人住了十多年,她家老头子曾经是市中医院圣手,妈妈当年的手疾就是老人家给看的,只可惜妈妈是断了手筋,神仙难医了。
大家看她回来都高兴,七嘴八舌嚷着侬回来啦,几家人家凑了凑,好几道菜上了桌,高阿婆自己剥的豆角,吃起来特别脆爽。
李叔家的弟弟小明抱着一只猫,那只猫叫咪咪,每天跟着李叔出摊,它也是霍煊的老朋友了,霍煊给咪咪带了罐头,李叔看小猫喵喵叫舔着罐头,说:“你别太惯着它了,巷子里的小东西哪有那么娇惯。”
霍煊笑了笑,江家的那只可不就是这么娇贵么。
咪咪估计闻到她身上有母猫的味道,蹭了蹭扒着她的腿不想下去。
霍煊之前想过带咩咩出来和咪咪玩的,但她有一次带小东西过来,小东西一下子就野得蹿走了,还跑到了咪咪的领地,野猫和家猫不一样,咪咪的领地意识很强,把咩咩给抓伤了,霍煊费了好大得劲才把咩咩带回来,之后就没带出来过了。
可能有些金贵的生物就不适合和平民打交道吧。
霍煊拿出给大家买的礼物,给高阿婆买了脚部按摩仪,她的脚到了冬天就难受,可以按摩按摩。
李叔的手串烧烤签子都串出筋膜炎了,她也买了按摩精油。
张婶整天在餐馆洗盘子手上都干燥起皮了,她买了大瓶的护手霜。
还有巷子里的弟弟妹妹,买了书包和文具,东西不贵,贵在用心。
大家关心她过得好不好,她就像一个报喜不报忧的孩子,笑着说:“可好啦,我马上就要去拍戏,当大明星啦!”
其实还八字没一撇呢。
小明说:“煊煊姐姐,我听过你配音的小猪和小老虎,你肯定会红的!”
李叔一巴掌拍在儿子脑门上:“小册老!”
霍煊哈哈大笑,上学的时候,为了赚钱,她接过学校配音社团的一些活,也接过一些面向社会面的配音工作,她有个配音艺名,说起来,应该除了自己没人知道,最近热火的几部剧都有她配音,但她比较神秘,平时即使出外差,也避开别人,就算是和她对接的负责人都不知道她的真名。
如果没这份活,她不靠江谨桓养活自己还是很难滴。
不过话又说回来,生活本就不公平,就像江谨桓赚钱很容易,有人刷鞋日赚两万,她赚钱那么累,至今没想明白。
但是也要感谢江谨桓那些衣服包包和首饰,毕竟这些也是软投资嘛。
她吃着熟悉的味道,问老人家:“好婆,这些菜几钱呀?”
老菜场里面的市井味道,便宜又感人。
乡邻们又问起弟弟,她说他读大学了,现在工作很神秘,以后有机会回来看大家。
李叔他们就说,姐弟俩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大家为他们高兴。
临走之前,倒是高阿婆抓着她的手,“你养父一家看起来都不是好相处的,娃娃,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啊。”
数年前霍争鸣收养她后,先在孤儿院大肆宣传一番,后来又来南锣鼓巷看望乡亲,他把霍颜也带来了,他们去了李叔的烧烤摊,还弄坏了一个架子,后来还是霍煊赔的。
霍颜对这里的一切都那么嫌弃,这里的人也不喜欢他们,只希望霍煊能好好的。
从小巷出来,霍煊径直回了家,大概是见了这些人,她心情特别好。
江谨桓下了班直接去了满庭芳,今天这三个死党又组了局。
秦宇庭看着他甩着车钥匙进来:“没叫助理?”
江谨桓点头:“让郑和去霍家帮霍煊开车了。”
顾麒故作大惊小怪:“呦!江总昨晚亲自送夫人回家的?有没有郎情妾意,秉烛夜谈啊?”
江谨桓瞪他:“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他说霍煊昨天在霍家发生了意外,顾麒皱起眉头,“你这个老丈人一家,真不是东西!”
江谨桓脱了外套放在凳背上:“无所谓,我会出手。”
“也对,她有你万事足。”
金燕辉说:“你们这样交头接耳,让我对弟妹更加好奇了。”
江谨桓说:“我帮你问了,医院那个季枭季医生这周没有时间,下周你去医院面诊看看,等你身体好了,有的是机会见她。”
“嗯。”
秦宇庭说:“刚才顾麒跟我们说,撞见你老婆跟初恋见面?”
江谨桓继续瞪这个二傻子,心想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我面子往哪搁!
顾麒躲在酒杯后面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江谨桓:……..
江谨桓说:“不是什么大事。”
顾麒翻了个白眼:“得了桓哥,你是那么大气的人吗,如果不是我拍了视频给你,今天你掀翻墨家都只是时间问题了,但是我没想到啊,小嫂子还…….挺辣。”
江谨桓皱眉,他又不是不刷手机不上网,挺辣……这形容就是一个穿着渔网袜的身材火辣的美女,他忍不住脑补了一下霍煊穿着渔网袜站在他面前的样子,不能想,想流鼻血了,多没出息啊……
顾麒说,“你不是说嫂子在江家很温顺吗?我看她张牙舞爪那样,不像猫咪,像老虎。”
江谨桓笑了笑,说:“她性子比较跳脱。”
顾麒碎碎念:“低情商——没素质,高情商——性子比较跳脱,哎,我才知道你是颜狗啊,跳出她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你看上她哪了?”
江谨桓双手环胸:“我跳不出。”
其实他一点也不嫌弃霍煊的出身,当初在烧烤摊看她怼人,他第一次发现这个姑娘这么伶牙俐齿,原来自己喜欢这样真性情的姑娘,学生时代不是没有人给他写情书,可他没有那样的心动。
江少爷的生活圈子不允许出现这样的异类,他的家教里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姑娘,但霍煊就在此时此刻从天而降了,然后住进他心里,再也赖着不走了。
婚后她好像一直都很乖,孝顺父母敬重长辈,即使和他吵架拌嘴也不会撒泼,却也不会笑得开怀,可能是江家束缚了她,她本该有个自由洒脱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