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夫人请自重,叔叔你够了(3)
随着楚王名号回荡公堂,众人脸色瞬间变了。
叶云天眼底惊疑,另外两名官兵心生退意,大房管事水儿眼神晦暗不明,而将众人反应收归眼底的王土旺则心里冷笑,又加了把火。
“叶大人,您这番猜测显然失了公允,不若让某猜一猜。”
说罢,王土旺也不等叶云天接话,径直说了下去。
“某为王将军亲军,指不定哪日就要出征,黄白之物待在身边多有不便,遂刨坑埋银,这很合理吧!
不料竟被那泼皮无赖瞧了去,这些个泼皮无赖趁某不在家,偷偷挖了某的银钱,却被石鹏逮了个正着;
石鹏借身上巡检委署协领官职,强征暴敛,夺了泼皮银钱,引起泼皮不满,因财生恨,也很合理。
这泼皮本就苦石鹏久矣,回去几人喝酒,喝的烂醉,喝醉之后想起此时,顿时恶向胆边生,取了私藏刀兵,当夜害了石鹏性命!
叶大人认为,某这番说法是否更合理些呢?”
听到这话,叶云天还想反驳,却见她身后一同前来的中年官兵快速起身,伸手按在叶云天的肩上,对着王土旺开口道:
“王军士,今日便到这里罢!”
说罢,在叶云天极不服气的视线中,对着王土旺拱了拱手,迈步走出公堂。
见两名同往的同僚皆无留意,纵叶云天还欲与王土旺对峙一番,也不好多留,只冷冷的瞪了王土旺一眼,放下狠话。
“哼!王土旺!且小心点!吾会盯着你的!”
这番威胁的话落在他耳中,土哥不仅没有畏惧,反而一阵欣喜,连声问道:
“当真?!汝若不盯着某,别怪某瞧不起你!”
他的反应完全出乎了意料,对此,叶云天只得不落面子的冷哼一声,越过王土旺,大步走出公堂。
瞧着叶云天的背影,王土旺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双手拢在嘴边喊了起来。
“叶追捕使,莫忘了把在下丢的银两还回来啊~”
门外,叶云天一个趔趄,头也不回的走的飞快。
事了,王土旺也不多留,只似笑非笑的瞥了眼门口低头静立的大房管家水儿,离了这里。
.....
提刑司三人离了理国公府,叶云天这才愁眉苦脸的望向身侧中年男人,脸上难得带上了女孩子特有的嗔怒。
“二伯,为何阻着我继续问下去?”
闻言,手倚在朴刀刀柄上的男人面带苦笑的捋了捋黑白参半的胡须,苦口婆心道:
“就算让你问下去,你能拿得到证据拿下此人吗?
杀人凶器已经找到,正在那杀人泼皮家中,况且那泼皮昨晚无人证可以证明他去哪儿了。
咱们来询问这王土旺之前,开封府府尹已经催着要结案了,咱们这番跑来询问王土旺这无关人,已经让府尹心有不满了!”
“二伯,我瞧你老眼昏花了,王土旺此獠也能称无关人等?此獠分明就是杀人凶手!”
“是是是!”面对自家性子比男人还要要强的侄女,他也无可奈何,只苦笑着连连点头。
“但是云天啊!二伯知你嫉恶如仇,可此人既和理国公府有亲,又与楚王护院有旧,此番没有证据,你如何拿得下他?
况且明年就是京查之年,府尹大人着急了结案子,岂能拖个十天半个月?!”
听着这番苦口婆心的劝诫,叶云天反驳的话到了嘴边,想到二伯终究还是为自己好,终是化为一声长叹。
话分两头;
打王土旺离了公堂,重回东路院操练,这大房管事水儿便唤了小厮打扫公堂,自己却自顾自的向中路院后院走去;
行至王广仁居住的疏言阁,水儿通报了王广仁的贴身小厮,这才入内。
过了好一会儿,伴随着吃里扒外的叫骂声,水儿这才脚步匆忙的走出疏言阁。
......
上午一番操练,又理所当然的蹭了顿免费军粮,三人商量着去东市买头猪,下午好好吃一顿。
与此同时,无人骚扰,卖了一上午豆腐的小寡妇正带着晴儿收拾豆腐摊子。
巷口小市上人来人往,收摊归家的、路过的、捡剩菜剩叶的,竟比早晨开市时还要热闹三分。
寡妇面无表情的打发晴儿将剩下的边角碎豆腐打包散与那些眼巴巴望着自己摊位的人,手下不停,将纱布等杂物塞进木桶内,用扁担挑起。
正当她准备回家时,身边一裹着头巾、农妇打扮的女人不经意间路到她身前。
还未等他开口,寡妇眉心微蹙,嘴唇不动,运起内力传音入密。
“先离了此地,俺被提刑司的人定捎着。”
“哼,还不是你那狗男人害的!”
带着讥讽不屑的声音传入耳廓,随后那裹着头巾的农妇抬起一张饱经岁月摧残的脸,面儿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双手托着一个缺了边的破碗,从晴儿手中接过一些碎豆腐,陪着笑连连鞠躬。
见她扮的这样像,小寡妇心里不屑的撇了撇嘴,挑着担子揣着一肚子心思率先向家里走去。
待她归家卸了担子,又打发晴儿去东市买些豆子,这才装出疲惫样子径直走进里屋。
里屋里,一个装着碎豆腐的破碗随意的丢在桌上,柏曌子一手拿着软若凝滞的面具,另一只手不断对脸扇着风,见寡妇进来,这才开口:
“这面具简直不是人戴的,就这么会儿功夫,都快把老娘热死了!”
闻言,寡妇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转过身来,嘴角带着全不掩饰的讥笑。
“就这么会儿就热得受不了了?那俺戴了这些年,脸还要不要了?!”
“切,你个小蹄子练得是《凝冰合气诀》,最是不怕热的,吾怎比得了!”
“是是是,柏圣女说的是,小女子自然比不得圣女。”
“吾说不过你这牙尖嘴利的,不过你也别得意,昨晚你那狗男人在百花楼花了二十两银子叫了十来个姑娘陪他喝花,那手不安分的,吾瞧你头上帽子已经戴稳了。”
“啥?”一听这话,小寡妇桃花眼瞬间瞪得溜圆,一双柳眉竟倒竖起来。
“这混账花了二十两银子?!那起子残花败柳凭啥值二十两?!”
“喂喂喂,你在意的地方是不是有甚问题?!十来个姑娘啊!手不安分啊!”
面对柏曌子这般表情古怪的强调,云封隽只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切’了一声。
“他脱裤子了没?”
“那倒没有,只左拥右抱灌了大半夜的酒!”
说到这里,柏曌子面儿上忽然冒出八卦的表情,凑到云封隽身前,眼里亮晶晶的。
“小蹄子,你说那小贼是不是个不行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