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赞吉尔
冰霜，邪能，火焰，闪电……
巨剑，大锤，箭矢，匕首……
喊杀声滔天，哭喊声滔天。
是冒险者吗？为什么数量这么多？为什么聚集在这里？为什么埋伏我们？
兽人，人类，巨魔，血精灵……
你们之中不也有部落的成员吗？
到底是为什么……
……
随着赞吉尔睁开双眼，并松开了他顶在尼那多额头的手指，对方记忆中的画面也随之消散。
看着面前多出来的这十几名双眼无神的冒险者们，赞吉尔笑了。轻笑逐渐变成了大笑，大笑又变成了狂笑，到最后，他直接作癫狂状地手舞足蹈起来。
“赞吉尔有朋友！”
“赞吉尔又有新朋友了！”
“赞吉尔不需要别人！”
“赞吉尔自己制造朋友！”
——
如今的艾泽拉斯大陆上，生活着各式各样的不同种族。而如果追溯源头的话，他们之中的绝大部分，都称不上是这颗星球的原住民。
像是狼人，亡灵，以及《魔兽世界》游戏中新推出的龙希尔。他们都是在漫长的岁月中，基于其他种族为原型，经大事件影响或受人为改造才形成的新种族。
兽人和德莱尼更是众所周知的外来种族。
至于其他的种族，譬如联盟方的：人类、矮人、暗夜精灵、侏儒。部落方的：“血精灵”，地精，牛头人。还有其他同盟种族与暂时未登录艾泽拉斯主舞台的：虚空精灵，光铸德莱尼，夜之子，至高岭牛头人，库尔提拉斯人，等等等等。
若是从完全中立的第三者视角去看，那么他们从传统意义上，也都不算艾泽拉斯真正意义上的主人。
有不少玩家与魔兽爱好者认为，精灵至少也应该算作是艾泽拉斯的原住民才是。
但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只有泰坦们才有资格作答了。
在魔兽世界的多版设定中，曾经出现过两种对于永恒之井出现的解释。
第一种解释：以目前暴雪对于自身游戏，经过数个版本更新的官方设定来说，永恒之井是万神殿之父，泰坦阿曼苏尔帮助艾泽拉斯摆脱亚煞极时留下的。
亚煞极，与其他目前被封印在艾泽拉斯的其他三名古神：克苏恩，尤格-萨隆，还有恩佐斯一样。是虚空大君力量的具现化，也是它侵蚀星魂最常用的手段。由于艾泽拉斯存在的重要性与唯一性，虚空大君很早的就在这名泰坦初生时投下了侵蚀种子。而亚煞极更是所有上古之神中最强大的存在。
然而枪打出头鸟，在泰坦和它们的守护者们对抗古神的上古之战中，这名还未展现实力的家伙，就直接被阿曼苏尔从艾泽拉斯的身体里强行拔出。尽管亚煞极死命地反抗，但是泰坦就是泰坦，作为这个宇宙中最强大的单体，任何被凡人们称为“神灵”的或古神，或元素之主的存在，都显得那么的不值一提。
阿曼苏尔的手臂是那样强而有力，随着亚煞极撕裂的身体离开艾泽拉斯的地表，这名泰坦之父毫不留情地直接捏碎了这个在他看来恶心至极的生物。然而，令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上古之神们比泰坦们早太多来到了艾泽拉斯这边，那亚煞极的根蔓与触手已经深深地扎进艾泽拉斯星球的内部。在泰坦之父把它消灭的同时，他不可避免地在艾泽拉斯的地表留下了一道骇人伤口。伤口连接了新生泰坦的生命本源，庞大而不稳定的奥术能量自亚煞极留下的孔洞向外喷发，并最终将奥术能量传播到了世界各地。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泰坦与守护者们在伤痕的附近制造出许多强大的魔法结界，用以控制并平息这股足以将艾泽拉斯上全部生灵吞噬的能量，同时，也暂时抚平了星魂的伤口。自那之后，这个地方，就被守护者们称之为“永恒之井”。
经过此次事件，泰坦们与守护者们深刻的意识到上古之神对艾泽拉斯的影响之深，并不是用暴力手段就可以清楚掉的了。既然短痛的方法不奏效，那么封印便是眼下最适合应对上古之神的办法。
于是乎，克苏恩，尤格-萨隆，还有恩佐斯分别在不同的监牢中开始了以千年为一个计数单位的“沉睡”。
现在再说回永恒之井。
诚如艾泽拉斯编年史上记载的那样，黑暗巨魔们作为最早发现永恒之井，这个涌动着庞大能量的巨型湖泊的智慧生物，利用湖泊中散发出的能量，让自己的族群在生态、样貌、能力上都发生了质变。
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只有这样经过变化的身体，才配得上他们更加高贵的灵魂。在他们看来，作为新种族暗夜精灵，本身就是和所谓的巨魔是不同的，这直接把他们和拥有同一先祖的巨魔彻底区分开来。在大陆的中心，这片未经开发和探索的地带，又巨魔们进化而来的暗夜精灵们结实了精灵龙、奇美拉、以及树妖等神秘生物。强大的奥术能量也让他们获得了超越物质未免的观察能力，也正是这个时候，这群在经由奥数能量改造后的极具智慧，近乎永生的生物们，逐渐放弃了巨魔们的古老传统与习俗。巫术的力量与知识开始被奥数与魔法取代。久而久之，部族中的秘法师们开始崇拜月亮并将月亮女神艾露恩视作守护族群的神灵，他们认为艾露恩与永恒之井紧密相连，甚至生成这片井水，就是女神在白天时候沉睡休息的地方。受到上述诸多影响，以及秘法师们与艾露恩交流时所得到的知识，再配合他们在永恒之井周边地区对圣物与遗迹的调查，暗夜精灵们的语言也受其影响地逐渐成型。他们自称为卡多雷——即众星之子的意思，同时也是他们暗夜精灵名字的由来。
几乎所有暗夜精灵们都认为自己是艾泽拉斯上最古老的种族，但如果我们抛弃主观意识，从旁观者的视角来看的话，永恒之井的出现和缔造，是由泰坦和守护者多方参与才形成的。虽然暗夜精灵并不是泰坦造物，但是经由这样一番转变，也实在是难以将其和巨魔同样看作艾泽拉斯世界的纯正本土生命了。
同理，之后从卡多雷分裂出来的其他精灵族群也是如此。
还有那些被上古之神的血肉诅咒影响，从泰坦造物逐渐退化而来的种族，如人类，矮人，侏儒等等。虽然他们看起来胳膊是胳膊，腿是退，还有血有肉的，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其身份是正儿八经的泰坦造物后代，绝对算不上是艾泽拉斯原住民。
所以，严格来讲，巨魔们，才是目前艾泽拉斯大陆上的生命中，唯一一个艾泽拉斯原生的智慧种族。
……
而第二种解释就更为简单了，作为已经不被认可的吃书设定，有“学者”认为，在泰坦们最初发现了艾泽拉斯这颗强大且尚未觉醒星魂的星球时，他们及时对地表上的古神，元素领主进行了清洗。
有了泰坦加入的战争，结局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在打败了古神之后，泰坦们创造了代替自己工作的守护者，并留下了自己的造物。不过，泰坦们觉得完全靠艾泽拉斯自己觉醒的速度，实在是太过缓慢了，作为拥有最强大潜力的星魂，万神殿急需这名新生儿来帮助他们应战虚空，以及背叛了他们的兄弟，萨格拉斯。
所以，泰坦们在艾泽拉斯的地表上利用魔法创造了一片湖泊，这个湖可以吸收宇宙中的能量给星魂当作“营养补给”，并最终达到加速觉醒的效果。
之后的故事就差不多了，黑暗巨魔发现永恒之井，变身成了一个崭新的种族。
在这个背景故事下，永恒之井的出现与存在变得更加得外来化。而如果它完全和艾泽拉斯本身没有关系的化，那么吸收了来自宇宙中奥数能量的黑暗巨魔，就完全不能被称之为原生种族了。甚至，这种程度上的改造已经比亡灵的出现还要离谱一些。
……
当然，历史归历史，在现实世界中，个体之间的主观意识比客观事实反而要更重要。这样的例子在地球上的各个大洲之间数不胜数，比如在北美洲上的某超级大国就是这样。
不过话说回来，巨魔们比印第安人要幸运。
他们的幸运来自于他们的强大，来自于他们的对种族文化的坚持，还有这数以万年计的知识累计。
巫术，这门几乎是巨魔们独有的学问，对于艾泽拉斯上的所有种族，都可以说是陌生且危险的。甚至就连从异世界穿越而来的冒险者，也没法向他们学习魔法时那般轻松理解。
这其中，有一名生活在东部王国南部地区的巨魔，在巫术的造诣上遥遥领先于它的同类。
它的名字是，赞吉尔。
巫术是复杂的，巫术是带有一定程度的神话色彩的。
与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力量不同，巫术的学习并不轻松。艾泽拉斯的地表上遍布奥术能量，就连元素领主们也远比德拉诺上的要强大；再加上圣光的青睐，混沌势力中邪能生物们的虎视眈眈。想要获取力量，在艾泽拉斯上简直不要太简单。
但是巫术，巫术更像是巨魔们在数万年的岁月下，通过对生命和世界的探索与研究，总结出来的只属于艾泽拉斯本土生物的智慧。
这也是为什么巨魔们比暗夜精灵等种族更配得上原生二字。
赞吉尔就是专攻肉体与灵魂的巫术大师。
若是放到过去，像是赞吉尔这样的优秀巫术使用者，一定会受到它所在的巨魔族群的爱戴，即便他所研究的学科充满邪性。
但可惜，此一时，彼一时。
现在的巨魔们早已式微，在最近的大战役里，在所有族群的历史中，就没有任何一次有巨魔们获得大胜的记载。
为什么沃金要带着暗矛氏族离开荆棘谷？不就是因为在卡利姆多那边有一个更靠谱的部落吗？
和他所想的一样，哪怕是留守在荆棘谷的其他氏族们，现在也很少有那种专攻巫术，重视研究的巨魔了。
战士、猎人、奥术、元素有一个算一个，这些力量的获得方式更容易，成型也越快。
“你不要再研究这些没用的东西了！”
“你觉得有人愿意和你公事吗？”
“什么破草药？你以为你是住在祭坛里的大祭司吗？那种东西能帮助氏族打猎？还是能抵御外敌？”
……
(我这不是普通的草药……)
……
赞吉尔几乎从不做出任何口头上的回应，但这不代表他的同族们会停止对赞吉尔的口诛笔伐。
后来，他被赶出了自己的氏族，失去了援助与研究上的补给，他只能在一个又一个氏族之间流浪，慢慢的，流亡者赞吉尔的名称，开始“响彻”整片荆棘谷丛林。
说来奇怪，巨魔的氏族与氏族之间很少交流，但是无论他走到哪，那里的巨魔们都和他家乡的家伙们一样，反对他，排斥他，就像事先说好了似的。
当然，赞吉尔的脑袋已经完全被他的研究所占据了，他并不想在复杂的人际关系中花费时间。
反正这世界上没人理解他，没人在乎他，也更不可能会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去帮助他。 巨魔们笑话着这名佝偻着身体，“脑子不太灵光”，整天只会鼓捣药剂的家伙。
“流亡者又来了，这回你想要交易什么啊？”
“我这里可不收垃圾，也不会兑换那种不知道有何作用的药水。”
……
(它们的作用可大了，它们才不是没用的东西。)
……
“你是哪个部族的来着？巨魔总不能只有个名字吧？你难道没姓氏吗？”
“别老往我们这边来，去回你自己的部族去！”
“这个家伙又来了，不要让孩子们接触他，脑子坏掉的家伙，一点用都没有的废物，支持肉不捕猎的迅猛龙！”
……
(我是劈颅氏族的，我是劈颅氏族的赞吉尔。)
……
“你这家伙似乎还有点能耐，你叫什么名字？”
赞吉尔抬起他的脑袋，但是由于常年佝偻着行走的原因，他只能仰视着另一只巨魔说：
“赞吉尔。”
那句巨魔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一愣，随后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他说道：
“原来是你啊，怪不得。”
赞吉尔没有听明白对方要表达什么，常年的孤独让他习惯性地不去考虑这些东西，他只是重申了一遍自己的需求，道：
“我需要铅瓶，还有青铜管，各60只。”
“我可以拿草药和你们交换。”
对方巨魔摇了摇头，说道：
“不，我们不需要你的草药。”
赞吉尔闻言没有说什么，转身正要走，却听到那个巨魔继续说道：
“这些东西我可以双倍地送给你，而且我什么回报也不用。”
……
赞吉尔停住了，过了数秒钟之后，他才回过头来，看着对方。
见状，那巨魔再次开口道：
“另外，我还有一件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我相信你一定很想知道这件事。”
赞吉尔需要那些铅瓶和青铜管，虽然他不在意那只巨魔口中所谓的大秘密，但他还是走到了那名巨魔身边。
“你的并不是劈颅氏族出身的。”
巨魔的声音粗糙且聒噪，但是对方的声音对于赞吉尔来说，却好似来自天空之上云层之间的雷霆。
“你原本是出身于朱布瓦尔氏族的一名巨魔，但是你们的首领因为惧怕你在巫术上的才能，在你小时候就到处向其他部族说，你是个没用的家伙，不但天生懒惰蠢笨，脑子还有问题。”
“他出了一部分钱，让劈颅氏族们声称你是他们的人，然后又用相同的理由再把你放逐掉。”
“流亡者赞吉尔，我想你应该不喜欢这个名字，对吧。”
赞吉尔没有说话，他的呼吸已经急促到，不允许声带和嘴巴再多做一丝动作了。
见到赞吉尔有如此反应，那巨魔露出一丝微笑，他招了招手，管手下要来了一大包物资。
不一会儿，当赞吉尔点名要的那些铅瓶与青铜管被呈上来之后，巨魔把它们一并交给了赞吉尔。
他说道：
“以后你要是想采购东西，尽可以来找我。”
赞吉尔握着手里的东西，问道：
“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那巨魔回道：
“很多人叫我叶瑟亚。”
“但是，我的朋友们都称呼我为金度。”
“哈卡莱氏族的金度。”
……
后来又过去了一段时间，荆棘谷的诸多部族里似乎再也没巨魔见过前来交易的赞吉尔了。
谁也不知道他跑到那里去了。
也许是死了吧？谁知道呢？像那种人，那种废物，可能消失不见了才是最好的吧。
说来有些可笑，在所有氏族中，只有朱布瓦尔氏族对此最为难过。
毕竟，只有这个氏族在和赞吉尔的交易中，要求他提供自己的草药学笔记，和巫术心得。
现在没有了这家伙存在，以后氏族的发展肯定要受限了。
不过也好，至少再过去的这十几年里，氏族已经将领地扩张到遗迹之外的地方了，现在整个古拉巴什竞技场的入口处都是朱布瓦尔氏族的巨魔。
想到这，朱布瓦尔氏族的首领摸下腰间的水袋，晃了晃，随后他皱着眉对自己的仆人喊道：
“该死的，你的主人口渴了，叫你去拿些肉干来还要我等上一天吗？”
“再给我拿些水来！”
……
没有回应？
这有点奇怪啊，放到平时……
不对，今天整个氏族都不太对劲，怎么会这么安静？
……
当赞吉尔再次来到哈卡莱氏族与金度交易的时候，朱布瓦尔氏族已经彻底消失了。
当然，赞吉尔并没有住在那里，他不喜欢那，也不需要它们服侍自己。
他甚至不愿意多看那些没脑子的行尸走肉一眼。
虽然不知道它们的下场会如何，但是，已经无所谓了。
赞吉尔不需要他们。
赞吉尔不需要部族。
赞吉尔不需要朋友。
赞吉尔自己制造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