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岁,被迫获得婴儿般的睡眠
冯秋秋拿起唐刀朝楚洛袭杀过来。
楚洛还没反应过来,女孩儿就已经站在了他正对面,三尺的唐刀刚好能把他的脖子彻底切断。
噌——刀砍在楚洛脖子上,发出金铁交击的声音。
楚洛感到脖子被人抓着直接掰了个九十度,疼得要死。
谁说的这b刀砍活人不疼。楚洛差点儿把后槽牙咬碎。还没来得及质问这女人撒谎,他就疼晕了过去。
不过冯秋秋却并不在意倒地上的楚洛,比起楚洛,她现在更在意她的斩阳刀。
好像见到自己所有手办一夜之间碎尸万段的死宅,冯秋秋一双金瞳彻底死了,灰得离奇。
“怎么,可能?”女孩儿手里还攥着刀柄,只是斩阳刀已经断了。
没有斩阳刀,我还怎么回地府?冯秋秋感觉身体里的力气从平静、平稳,到沸腾暴烈。
她恶狠狠地看着楚洛,刚想一脚踹飞他的脑袋,但感觉又不对,于是蹲下,狠狠地一个手刀打在了楚洛脖子上。
又一个人躺地上了。
是冯秋秋。
她抱着手,咬牙缩成一团:“要死,刀都砍不断的脖子,手怎么可能……疼死了……”
出师不利的冯秋秋忍着右手骨折似的疼痛,擦了擦眼睛,捡起了断掉的斩阳刀,恨恨地瞪了楚洛一眼之后。离开了。
下次,绝对杀了你!
……
等自然光再落进眼睛里,楚洛有些不适地想要伸手去挡。
不过手刚刚举起来,却被另两只手抓住了,准确来说是捧住了。
楚洛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洁白的窗帘落下,现出窗帘后的人影。
是腰间系着蓝白校服的赵颜雪。
“你总算醒了,再不醒的话,我都要找爸爸的私人医生了。”她笑笑,耳边的纯银四叶草在阳光里闪烁。
楚洛愣了一瞬,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正有些疑惑为什么会看见赵颜雪的脸。
直到感觉到了女孩儿滚烫的手心,楚洛才终于意识到他还活着,也终于发现捧着他手的居然是他同桌。
楚洛把手抽了回来,看着赵颜雪:“你怎么在这儿?”
“我为什么就不在这儿?听说你满头大汗,昏倒在一教门口,我当然放心不下啦。”赵颜雪笑,“吃苹果还是橘子?”
“我已经很明确的说了,”楚洛靠在床头,看着女孩儿说,“高中不谈恋爱。”
“马上毕业了。这一次我怎么告白,你绝对想不到。”赵颜雪笑。
楚洛皱眉,开始说他对真爱的看法。
他说一句,她就捧着笑脸点头,表示赞许。
楚洛知道,这家伙一句没听进去。
赵颜雪笑的时候,眉眼弯起来就像狐狸一样,有人喜欢这口,但是楚洛不好这口。
凭心而论,这赵颜雪在清川中学想找谁作伴都没问题,只要勾手就好了。
毕竟这个女人哪怕穿校服,也能穿出t台上走秀模特的质感。
身高168这么高挑,还前凸后翘肤白貌美,更别提家里有很多钱了。
她哪儿都好,只是楚洛并不喜欢。
赵颜雪抚了抚黑色的过膝百褶裙,站起来,她笑笑,“走啦,削好皮的苹果记得吃。”
话说完,赵颜雪垂头轻叹了口气。
看见赵颜雪这幅模样,楚洛刚有点儿同情,又被他狠狠掐死了。
高一的时候,他就被这个叹息给戏弄了。被这女人白嫖,当了两学期的作业辅导。
她说她啥都不会,很难跟上老师的授课进度。
这句话如果放在垫底的学生上,大概是没毛病的。但是,到赵颜雪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楚洛没见她学习过,但是她永远年级第二,总分永远少他5分,刚刚好一个数学选择题的分。
甚至楚洛故意压分,她也能跟着压五分。这是让他最毛骨悚然的地方。
“楚洛,”赵颜雪扶着门框,又回头看着楚洛。
“啊?怎么?”楚洛看向门口亭亭玉立的女孩儿。
“没什么,待会儿见。”
赵颜雪笑着离开了。
远远的,楚洛还能听见走廊传来赵颜雪和护士说笑的声音。
赵颜雪已经对他告白两次了,一般人肯定早就沦陷了。但是楚洛想追求真爱。
……
此刻。
病房的角落里,冯秋秋正抱胸蹙眉看着楚洛,她还是没弄懂她的刀为什么会断。
冯秋秋从床头柜下来,坐到床上,凑到了楚洛面前,嗅了嗅,又朝着他眼睛深处看去。
活人的生气,活人的黑色。
地府的斩阳刀不该收不了他啊。冯秋秋从床上下来,磨挲着下巴在病房里来来回回地走。
楚洛当然没看见冯秋秋在病房里乱走。
但是冯秋秋坐他床边的时候,他看见棉被陷下去了。
是那个阴差吗?这个女人又来干什么?一次没杀成,又想杀我一次?那她为什么不动手?楚洛沉思。
另一边,冯秋秋又拿出生死簿摹本反反复复地看,不停对比病床上楚洛和生死簿楚洛的区别,好像在玩儿找不同。
好好想,冯秋秋,冰雪聪明的冯秋秋,你绝对能找到问题的。黄泉学府那些有病的试炼不都闯过了吗?你绝对可以的。
走着走着,冯秋秋的停在了原地,看向了病床上的楚洛。
之前还很平静,在思考对策的楚洛平静不下来了。他感觉自己的右小腿好像被人用打火机烧了一下。
然后小腿的体感温度慢慢从打火机,上升到了烧烤架。
就好像,现在有人在烤他的腿!
楚洛额头上满是汗,背心也被汗浸透了,他拉开棉被,露出右腿。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楚洛感觉现在好像有人把他右边小腿放在火上烤。
他咬牙,一点点拉开裤腿。
一个黑色的点在脚踝生长,已经长到了小指一个指节的长度。
只一眼,楚洛就确定了。
是这个东西烧得他疼。
“冯秋秋,你快出来!这是不是你干的!”楚洛也不想揣测这个阴差是否别有用心了,他感觉这东西就是冯秋秋这家伙干的。
冯秋秋一愣:不对啊,我明明都藏好了,他是怎么看到我的?
她还是老老实实地走了出来,看着咬牙抱着小腿的楚洛:“我不知道。”
这个在生长的黑点给她的感觉很不好,透心的凉意从黑点里铺天盖地地涌来,让她感觉自己好像直面惊涛的蟑螂,顷刻间就会被淹没、窒息。
不对啊,我是阴差啊。怎么可能会有比地府还冷的地方,不可能不可能。这么想着,冯秋秋给自己加了一件衣服。
楚洛把袖子放进嘴里,沉重吐息不停:“你不知道,那谁还知道了?!”
尽管楚洛吐字不是特别清楚,冯秋秋还是听明白了。
“可我真的不知道……”冯秋秋犹豫了一下,走到床边给楚洛擦了擦汗。
犹豫了一下之后,她准备给楚洛也加一件衣服。
“走开!”楚洛一把打开冯秋秋的手,“猫哭耗子假慈悲,要不是你今天搞了那些奇怪的事儿,我至于遭这个罪吗?你说这不是你干的就不是你干的?证据呢?”
冯秋秋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以及不断被两只手搅弄的手帕。
嗫嚅许久之后,冯秋秋下定决心似地看着楚洛:“我可以去帮你问一下,这边有我同僚的。”
“那你倒是去啊!”如果不是嘴里的衣服,楚洛已经把后槽牙咬碎了。
关羽他老人家到底是武圣。刮骨疗伤都还能下棋。他现在别说下棋这种需要思考的东西了,思考怎么和人说话都做不到了。
也是这会儿,冯秋秋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整栋医院顷刻之间就安静了下来,楚洛刚想质问,还没开口就听见了高跟鞋踩地的声音在走廊传荡。
嗒——嗒——嗒——
楚洛咽了下口水,直觉告诉他,这个高跟鞋的主人在朝着他这个病房来,而且整栋医院突然安静和这个人也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