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报复
日照西山,深阁院落。
“你是说聂云一怒之下把三楼的守卫全都杀了,并且直接把三件玄阶灵宝带出了藏兵阁,是么?”
聂赤柏宽大的灰袍遮住身形,身形靠在由各种珍贵走兽皮毛铺成的坐台上,一只手搭在一旁玉石砌成的扶手上,指关节似是随意的敲打着扶手,目光阴冷的看着面前那位前来汇报的人,冷喝一声。
聂赤柏的实力何其之强,即便不是他刻意而为,但周身散发出来的威压,也远不是他一个普通的侍卫可以抵挡的。
只是一句话,就让侍卫站的笔直的身体,险些支撑不住,浑身冷汗直冒,带着颤音快速的说道:
“并非是们我不想阻止,而是事情发生的太快了……而是他说这是家主口谕………事关重大……我们……无人敢拦…”
语毕,侍卫的头顿时低的更低,再不敢直视聂赤柏。
房间内一时间落针可闻。
时间过得很慢,此刻这名侍卫感觉一息时间就感觉像是一个春秋那般漫长。
若是聂云在场,便可以认出,这人赫然是藏兵阁的侍卫之一。
“呵”聂赤柏语气一变,轻笑一声,指尖弹射出一个瓷瓶,安安稳稳的落在侍卫的怀中:“先下去吧,你做的很好,这枚‘小淬元丹’是给你的奖赏。”
“是!多谢大长老赏赐!”
侍卫连忙伸手握住怀中的瓷瓶,低头应肯了一声,往后恭敬的倒退三步后,才转身赶忙走了出去。
“这可是小淬元丹啊!有了这枚丹药,再加上我平日中积攒的灵石,完全可以突破到武者境界!到时候就每个月从家族领取的灵石俸禄,就能提高五成。
这样,要不了两个月我就能把在灵药阁欠下的债款给还上了,到时候就再也不用面对死胖子了,一想到聂常木的嘴脸,还有一副老鼠胡须般的八字胡,侍卫就心中不断地犯恶心。
还有妻子最近也快要生产了,等会就买些补品回去……哦,对了!还得提前给那个还没出生的臭小子准备些上好的灵草温养身体……
父母最近身体也不好了,等会就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越是想着,侍卫脸上就越是浮现出无比的欣喜之色,赶往某个方向的脚步就越加的快速……
不管在哪个世界,资源的倾斜都会导致上层人随意掉下来的一些皮毛碎屑落下,就足以让下层人为之痴狂了。
………………
等到侍卫完全退走,再也听不到脚步声后,一位妇人立即从聂赤柏坐台后方,那高高竖起的屏风后匆匆走出来,一边走语气还带上一些慌乱:“相公,怎么办,那可是家主口谕啊!难不成聂云那个该死的东西真的和段迎蓉和好了?”
越说,妇人的心中想的就越多,神情当中就越是焦急。
最后的语气当中甚至是带上了一丝丝哭腔,直接站在聂赤柏的对面,语气崩溃地哭道:“相公,你说这可该怎么办啊,难道我们羽儿的仇就不报了吗?”
“给我坐下!动不动就哭,成何体统!”聂赤柏有些愠怒,语气强势。
“那你说,该怎么办!”
一声更比一声高,妇人丝毫不怵聂赤柏,带着哭腔直接反驳回来。
聂赤柏冷哼一声。
“要不说你们这些妇人没有脑子,不适合掌权,你根本就不了解家族体制的规矩”
“什么家主口谕?什么事关重大?家族当中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那完全就是在放屁!这无非都是聂云他想多拿两件灵宝的借口罢了。”
妇人捕捉到了话题的一丝信息,急忙看向聂赤柏:“好一个聂云,他居然偷藏兵阁的灵宝,这可是重罪!夫君,你手握重权,快点把他抓……”
聂赤柏不等妇人说完,直接出声打断。
“住嘴!你懂什么?以这点事情根本动不了聂云。
你以为藏兵阁的守阁长老是瞎子吗?”
语毕,聂赤柏心中也不由得暗想着。
但凡高层之间,这种事情谁没干过?只不过所有人都默契的不会做的太出格而已,渐渐的,所有高层也就遵守这个潜规则。
如果自己此时跳出来挑明的话,那反而对自己不利。
而且这个聂云,他数量挑选的很好,只是拿了三件玄阶灵宝而已,再加上手中还有令牌,刚好卡在家族忍耐的底线上,但凡多拿一件,自己就有理由运作刁难聂云了。
哎。
“夫君,那我们该怎么办啊。”,感觉到自己的夫君好像真的怒气上涌了,那妇人顿时语气就软了下来,但是仍旧不甘的继续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那聂云那个畜生东西就没半点办法吗?
他如此杀戮成性,真就不怕惹来众怒吗?到时候哪怕他是族长之子,想要继承家主之位,只怕也很困难吧。”
但奇怪的是,这次聂赤柏出人意料的沉默了半晌,随后双目阴寒的说道:“聂云这个人,很不对劲,他原先因为丹田被废,修为倒退近乎于无,在家族中自暴自弃了七年,这七年时间修为毫无寸进,那时候,所有人看他变成废人了,就完全没有把他当回事,就任由他居住在家族中自生自灭。
当时包括我也觉得他失去威胁了,就没再其身上多花心思。
但是现在,我觉得我错了,我们所有人都小看他了!
聂云不仅心思缜密极其狡猾,而且异常能忍!
忍了七年一朝爆发,一鸣惊人!
并且他十分熟悉家族体制规则,懂得如何在家族中生存。
自他从妖兽山脉当中回来之后,做的每一件事都深有考究。
其一,先是杀掉聂炎,排除了我在他身边安插的眼线。
其二,段迎蓉与聂云不和,这是家族当中近乎公开的秘密,但是聂云从妖兽山脉回来之后,却和段迎蓉共进了一次晚膳。
其三,大比夺冠也有蹊跷,你真的认为聂云手中的所谓积分都是自己猎杀的吗?绝对是有人在暗中出手帮助聂云。
其四,大比之后我本想怂恿聂清,让他为子报仇,以此从中作梗,但是他却莫名失踪,以我的能力居然查不到半点线索,真是蹊跷。
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都说明了这个聂云不简单,我们之前可能严重低估他了!”
听到向来不苟言笑的聂赤柏,突然对杀子仇人如此夸赞,妇人顿时有些不可置信。
“夫君,你是不是太高看那个聂云了,他不过才是个刚成年的臭小子罢了。”
聂赤柏微微撇了一眼,眼前的妇人,淡淡开口道:“自古以来,凡成大事者,一不问出身,二不问年龄,以貌取人者,最为愚蠢!”
突然,聂赤柏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但即便你如此天才,你也千不该万不该,惹到我的头上!”
说着,聂赤柏手指悍然用力,手中把玩的由金刚玉石雕刻而成扶手,瞬间这张大手下碎成无数齑粉,洒落一地!
天边的血红残阳,透过窗棂映射在聂赤柏的脸上,尽显阴冷与决绝!
但是这些就对于聂云来说,显得都有些无所谓了。
毕竟虱子多了不怕痒。
现在的他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