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该死就死

裴舒冷冽的点了点头：“没错，只要你死了，那么我可以放他一条活路。”

定宁公主一双眼定定的瞧着裴舒，眼中有不甘，也有愤恨。她恨命，也恨这不公的老天。

那只锋利的簪子抵在胸口处，定宁公主恨声道：“林娇娘，你最好向老天祈祷，我没有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不然……你今日施加在本宫身上的所有痛苦。本宫都会向你一一讨回来的。”

裴舒身形一动不动，只是看着定宁公主：“若是真有那一日，那我不介意再重来一回！我宁愿老天再给你千次百次的机会。”

裴舒身形猛然贴近，几乎将自己的身形刻印在定宁公主的瞳孔之上：“因为这样，我便能杀你千百次，让你用每一次的死，去给林家每一个因你而冤死的亡魂赎罪！”

那一声声狠厉的叫喊声，仿佛将裴舒一直压抑在心中多年的仇恨与不甘全部都抒发了出来。

定宁公主一时之间，竟然也被裴舒的气势给吓退了两步。

停下了步伐，定宁公主重新站稳了身形，她知道裴舒这一次不可能让她活下来，等待她的，也只有死路一条。

“你最好记得你对本宫说过的话，不然……本宫就算是不能重新来过过，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说罢，定宁公主重新一步步走回了那主座的位置，又是一点点捋顺了衣衫，看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皱褶，整个人依然端着公主的仪态。

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鄢廷成：“儿啊，活下去！”

说完那最后留恋的三个字，定宁公主狠狠的将金簪插入了胸口之中。噗嗤一声，那是锋利的尖端一点点刺破皮肉的声音。

一口血从定宁公主的唇角缓缓流下来，裴舒死死的看着这一幕，看着定宁公主因为痛苦，脸上的神色一点点的扭曲。逐渐的，那张原本如牡丹一般的脸，没了血色，变得灰白。最后彻底的凋零。

裴舒没有错漏一丝一毫，直直的看着定宁公主彻底没了生机。

裴舒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眼泪却不受控制的向下流着。她本以为，看着定宁公主的死，她会高兴，她会兴奋。

可是……真正大仇得报之时，她却发现好像并没有释怀。

一闭上眼睛，看到的还是林家那些无辜的人。就算她杀了定宁公主又如何？就算她能够将定宁公主杀上千万回。死去的人也是真的死了，并不会因为定宁公主的死而再活过来。

裴舒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将他带下去洗一洗吧，这一身的灯油，实在为难他了。”

小安子一愣：“主子……原来您早就知道，他并不是鄢廷成吗？”

裴舒点了点头：“他身上的气味和鄢廷成身上的有所不同。”

目光看向那个‘鄢廷成’若不是她能够通过气味去辩驳，单只是看脸的话，她也分辨不出面前的人，是真是假。

心中又是忍不住的感叹了一番万礼司制作人皮面具的手艺真是愈发精湛了。

小安子将‘鄢廷成’面上的人皮面具给扯了下来，露出面具下那一张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脸。这样的脸，做细作倒是极为合适，因为没有任何出挑的地方，便不容易被人记住。

那‘鄢廷成’向着裴舒行了一礼：“小的，小李子见过主子。”

裴舒点了点头，取了一个荷包递到了那小李子的手上：“今日的这一场戏，你演的很好，这是你应得的赏钱。”

小李子连连谢恩之后，才是退了出去。

裴舒看着那张‘鄢廷成’的人皮面具，有些若有所思。

“鄢廷成，还活着吗？”

小安子：“主子怎么会这么问？”

裴舒道：“因为，我几日几乎是与你没有任何提前通气的便让你去带鄢廷成过来。但是你的速度很快，并且……这人皮面具……”

裴舒想起了隋仪景曾经对自己说过人皮面具的做法，寻常的做法，是用专门的画师去画一张人的脸的模样，再结合着专门的工匠之人进行制作。这样做出来的人皮面具，虽然也能用，但是制作出来却并不十分逼真。

远处用一用还行，可一旦到了近处，便极为容易被人看出破绽。

而除开这种做法，另外一种便是从死人的身上制作人皮面具。用专门的一种蜡涂抹在死人的面上，先是三日一涂，让那些蜡有了一个初步的形状。紧接着是五日一涂，七日一涂。直到那些蜡渗透入那个人皮面上的每一寸痕迹。

只有到了这个时候，再让专门的上妆之人，取下那已经有了很痕迹的皮蜡。重新制作，重新上色。

这样制作出来的人皮面具，便几乎和活人也没有两样了。

而这张‘鄢廷成’的面具，太过真实了，真实到她都看不出‘鄢廷成’的真假，就连定宁公主也没有察觉出这人并不是‘鄢廷成’

对于这张面具的出现，裴不得不怀疑……鄢廷成，其实已经死了。如今在万礼司中的，只是鄢廷成的尸身而已了。

小安子未想到裴舒竟然能推断出如此多的事情，但见裴舒直接问起，小安子也并没有准备隐瞒。

“是……主子猜测的不错，鄢廷成其实已经死了……”

裴舒：“是怎么回事？”

小安子道：“当初定宁公主和周皇后在宫中谋权，而鄢廷成却是遭了周皇后的暗算。定宁公主为了保鄢廷成的安危，便安排人将鄢廷成给送出了京城。准备等到定宁公主成功谋的权位之后，再让鄢廷成回到京城之中。”

“这个念头诚然是好的，当时鄢廷骋已经受了伤，去外面养伤必然比留在处处都是算计的京城之中要好。”

“只是……定宁公主千算万算却是算漏了一桩事情，与鄢廷成一同撤离的人中，里面安插了周皇后的人，而鄢廷成当时就死在了那些奸细的手上。”

“后来，等到万礼司中的人，找到鄢廷成时。他已经没了气息，死去多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