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起去喝粥
他领着她走进店里，人不多，就两个顾客。
他们一进去老板娘便热情地招呼:“呀小雁来啦！还是老样子？哟，这是，带朋友过来啊？”
沈雁之熟络地应：“刘婶，要两碗白粥，再上一个酱牛肉和一盘拌黄瓜，黄瓜不要辣椒。”
“哎哎，好咧，等着啊！”
老板娘刘婶动作利索地去拿粥。
“这儿粥还不错，待会儿尝尝。”他声音低低的。
“你经常来这里？”她问出心中所想。
“还行吧，不知道吃什么就来。”
刘婶动作很快，几句话毕就已经端着粥和小菜上来了。
“来喽！两位的粥！”
分量很大。
可能是因为温念北是沈雁之带过来的，刘婶对她很热情：“姑娘是第一次来吧？你尝尝，我这粥绝对好喝，尤其再搭上这酱牛肉，哎哟那可绝了！快尝尝！”
温念北有些招架不住，只好舀起一勺送入口中。
白粥入口即化，米香四溢，口感细细绵绵的，还带着一丝丝甜。
她惊讶出声：“好甜啊，放糖了吗？”
刘婶笑眯眯的：“姑娘说这什么话！这米啊，是我老家的，那儿山好水好，种出来的米当然好吃了！你再尝尝这酱牛肉，跟这粥那是一个绝配！保证你吃了还想来！”
刘婶看向沈雁之，“你看小雁可不就老来嘛！”
沈雁之似乎习惯了刘婶的待客之道，有些无奈搭腔：“尝尝。”
温念北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酱香占据整个味蕾，牛肉恰到好处的筋道，很好入口，而且不会觉得腻。
她又夹起一块。
刘婶见她喜欢，可高兴了，“好吃吧！我就说没人不喜欢，好吃我再给你带些回家吃！”
温念北受宠若惊：“不用了不用了老板娘，我吃这个就行，你还做生意呢。”
刘婶一听有些不喜，“叫刘婶就行！小雁的朋友跟我客气什么！要别人我还舍不得给呢！”
这……
温念北求助地看着对面的男人，希望他能帮她回绝。
结果不料他却说：“你就拿着吧，不然刘婶该不高兴了，她今晚得睡不着觉。”
这么严重吗？
“好吧，那谢谢刘婶了。”
她就这么蹭了人家的牛肉。
“不谢不谢，那你们先吃着，我去看看老头有什么要帮忙的！”
刘婶就这么风风火火地走了。
陡然安静下来。
“额，刘婶一直这样吗？”太热情了吧。
沈雁之一口一口地喝着粥，回她：“夫妻俩也是苦命人，她儿子在工地干活摔下来残了，老板看他是外地来的，又是农村的，耗着不想赔，他们就千里迢迢来这为儿子讨公道，打官司，好不容易得了赔偿金，儿子不久又重病，没了。”
温念北沉默地听着他说。
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
“但是老两口没有一蹶不振，拿了点积蓄在这开了个粥铺，维持生活吧。”
他本就不是话多的人，这段话已经是她认识他以来说得最长的了。
沈雁之说完这些就闭口不言了。
过了一会儿，他碗底见空，看到温念北还在发呆，指尖点了点桌面，“再不吃就凉了。”
而后站起身来说：“我去付钱。”
他刚走，刘婶突然不知不觉出现在她身后，一脸八卦:“姑娘啊，你告诉婶儿,你跟小雁什么关系啊？”
温念北眼皮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从容不迫地说：“刘婶您叫我名字就行，我叫温念北，我跟他可能就…普通朋友吧，我们才见过几次。”
确实接触不多，也许朋友都算不上。
刘婶有些失望，“我还以为……小雁以前可从来没有带人来过，你是头一个。”
温念北见刘婶有些执拗，哭笑不得地说：“没有，您误会了，我就是胃疼才会带我来的。”
“又胃疼？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好好爱惜自己身体，到底还是疼在自己身上，可得注意点儿，小雁也是，别又是刚从路口酒吧过来的吧？”
还真是。
刘婶直叹气：“唉！你们这些小年轻，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夜里凉可不能穿这么少，以后老了可要后悔哦！不行我得说说小雁……”
话音刚落，一转身沈雁之已经走到了，“说我什么呢?”
“你啊，你们少喝点酒，好好吃饭才是，别又三天两头胃疼……”说到一半，又想起什么来，懊恼一拍手，“哎哟瞧我，真是年纪大了，差点忘了给你们打包些牛肉！”
急忙走到柜台前，没几下就打包好了两盒牛肉给她。
“小温啊，以后常来哈！”
温念北一边道谢一边接过。
她和他肩并肩走在来时的那条巷子里，一大碗热粥下肚，现在感觉好多了。
沈雁之目视前方，嘴上却说：“刘婶就是有些啰嗦，心是好的。”
“我知道，挺好的。”她轻声回答。
“好点了吗？要不去医院？”
“不用，家里有药。”
而且她很不喜欢去医院，也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
多少次从入目苍白的医院的梦里醒来，她已经记不清了。
他微微蹙眉，但仍点点头，“行。”
两人走着走着就到了路口，他们两个都喝了酒，自然是不能开车的。
“怎么回去？”他问了一句。
温念北耸耸肩，不在意地道：“打车吧，我那儿有点偏，代驾不好去。”
车可以先放这以后再拿。
她说着就要掏出手机来打车，突然想到什么，又说：“哦对了，刚刚的钱我扫你吧。”
刚才喝粥是他结的账。
沈雁之呵了一声：“不用了，几块钱而已。”显得他多小气似的。
温念北执意，微信都打开了。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温念北也不管他同不同意，直接转账两百。
她不知道价格，按理说一百应该够了，但毕竟是他的缘故拿了两盒牛肉。
为了不落话柄，多转总是没错的。
打车软件显示车还有几分钟到达，她靠在路灯的杆上无聊地看看四周。
他就站在她身旁陪她一起等车。
她发现他真的很高，温念北已经不算矮了，一米七一的个子只能勉强到他眼睛那儿。
唉，真不知道以后安安能不能长这么高。
“想什么呢？”他突然出声。
温念北差点脱口而出“想你多高”，幸好幸好刹住了，不然也太冒昧了。
她讪讪答：“没什么，车这么还没到？”
正说着，一辆车停在了她面前，司机确认了是她后，温念北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走了。”
车子扬长而去。
然后沈雁之发现，这是他第二次目送她离去的背影。
车子很快汇入车流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