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原来
远离闹市的夜晚显得格外的静谧，入夜太深，偶有凉风袭来，使人不禁泛起一阵凉意。
温念北坐在六楼露台的摇椅上仰着头注视那轮圆月。
她已经坐了半个多小时了。
手机被随意摆在一旁，亮着微信页面，最上方是不久之前沈雁之与她道的晚安。
温念北拿起手机想看一眼时间，却不小心点进了沈雁之的聊天框。
还好没误发信息。
刚庆幸完，下一秒就收到了某人的来信。
她给他的备注就是他的名字。
沈雁之：还不睡？？
都快三点了。
他是恰好睡不着看了眼手机，想着翻翻他们的聊天记录，谁知道一点进去就看到“对方正在输入中”。
温念北有些心虚，毕竟晚安已经说了半个小时。
她退出微信，打算装傻。
沈雁之不依不饶，微信接二连三，她想忽视都难。
沈雁之：睡不着？
沈雁之：在哪？
沈雁之：不回我，我去敲门了。
温念北只好给他回了信息：六楼。
两分钟不到，沈雁之就出现在她身后。
手上还拿了件薄外套。
他打趣：“我看看，是谁家的公主大半夜不睡觉啊？”
沈雁之挤到她旁边，“原来是我家的。”
温念北也笑着：“不要脸。”
沈雁之不正经地说：“要女朋友就够了， 要什么脸？”
温念北拍了一下他肩膀，嗔怪扫了他一眼。
“嘶，疼。”
温念北怕真打到伤口。
“打到了？我看看。”
他抓着她的手握好。
“骗你的。”
温念北白了他一眼：“无聊。”
沈雁之想给她盖外套。
“不要衣服。”
他伸手把她揽在肩膀上，侧头低语：“睡不着？”
她就这样靠着，“有点儿。”
温念北问他：“你怎么发现的？”
“心灵感应。”沈雁之逗她。
温念北不信：“你就扯吧。”
两人安静地依偎，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沈雁之出声问：“因为我吗？”
因为他才睡不着的吗？答应他是不是让她为难了？
不过，就算是他也不会放手。
温念北想了想，抬头看着远处那颗最亮的星星。
“我把那颗最亮的星星当成我妈妈，我告诉它如果我做了正确的决定就闪一下，错了就闪两下。”
她说的是和他在一起的决定，她是看清了自己的心，但她也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
明知道很荒唐，沈雁之声音里还是透着一丝紧张。
“结果呢？”
温念北转头对着他粲然一笑：“闪了两下。”
“……”
“这个不准，别信。”
他冷哼：“你别想有其他的念头，除了和我在一起什么都别想！”
看起来有点气呼呼的。
温念北好笑，伸手戳戳他的脸，“我可还什么都没说呢。”
他的大手捂住她的嘴。
“什么也别想说。”
温念北“唔唔”两声，“你想憋死我！”
沈雁之认真摇头，“不想，憋死了我就没老婆了。”
温念北：……
“沈总你搞清楚，我们才在一起。”
她说着还伸出一根手指，表示“1”。
沈雁之掰出她第二根手指，“是二。”
“还有，不要叫我沈总，多生分。”
温念北奇怪的瞧他一眼，“那叫什么？叫你名字？沈雁之？”
他又皱眉，好像也怪怪的。
“手机给我。”沈雁之问她要手机。
温念北不知道他要干嘛，但也不在意的递给了他。
他一手按着她，一手操作她的手机，把他的备注改成了“男朋友”。
“你幼不幼稚。”
男人丝毫不在意她的话，傲娇地轻哼一声：“这是我应得的名分。”
幼稚鬼。
还名分呢……
说到这儿，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温念北眯着眼探究地打量他。
“你那一见钟情暗恋几年的……白月光？怎么说？准备把人家抛弃了？”
沈雁之闻言，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也不一定要放弃，我可以把她默默地放在心里。”
温念北脸色渐冷，“有病。”
说着要从他身上起来。
虽然知道她也许是个不可替代的存在，但他这么说温念北心里挺不舒服的。
沈雁之用了力按住她的肩，不让她动。
“吃醋了？这么酸。”
她瞪他，看起来有些生气。
“放开。”
沈雁之屹然不动。
“不放，就不放。”
他轻叹：“听我说完。”
温念北双手抱胸，“不想听你狡辩。”
“不听不听就不听！”边说边摇头挣扎。
沈雁之双手钳制住她，气息猛然逼近，咬上她的红唇。
温念北一下就安静了，仰着头任他索取。
他的薄唇碾着她的，不同于前两次的浅尝辄止，力道慢慢加深，搅得她心乱如麻。
放开时，温念北有几分喘，胸口轻微起伏着。
沈雁之眼尾上挑，意味不明。
“老实了？”
“能听我说了吗？”
“哼！”
温念北小声骂了两个字，不看他。
沈雁之抬起她的下巴，“流氓？”
温念北咬着下唇，不再说话。
他揉了揉她的后脑勺，“一点也不乖。”
女孩又要瞪他，他竖起食指贴在她的唇。
“嘘。”
见她不闹腾了，沈雁之才低着嗓音开口：“三年前，北城的南山寺，我们见过。”
“那颗菩提树下，下着小雨，你站了很久。”
说着还瞥她一眼。
“你肯定不记得了。”
温念北确实不记得。
他这么一说，温念北想起来有段时间她很压抑，喜欢到寺庙走走，那里能够使人平静。
甚至时不时还会小住一段时间，等收拾好情绪才重新回到原本的生活。
北城、菩提树、下雨……
有段记忆慢慢清晰起来。
应该是她住了半个月，那天刚好要下山，她记得天空飘着毛毛雨，很舒服，像是洗涤心灵。
那时候一边要带安安一边要在公司站稳脚跟，压力很大，还很想爸爸妈妈。她怕带不好安安，也怕撑不起公司，她一个小姑娘，到处都是豺狼虎豹虎视眈眈。
心情很差，一度压抑到诊断出中度抑郁。
她也不知道她明明正常吃饭正常睡觉怎么就中度抑郁了？
医生建议她放下一切，停一段时间，否则以她的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
温念北外婆信佛，担心外孙女，带她到山上去拜了拜，求个愿。她无意中跟住持聊的投机，心静了一点儿，干脆住了下来。
半个月后，她刚好要离开，在菩提树下祈愿，其实还发了会呆。结果转过身就看到几步之外一个穿着挺拔的身影，黑色大衣，站得笔直，撑了把黑伞，神情纠结。
她匆匆瞄了一眼，没怎么看清楚就赶紧走了，司机在门外已经等了很久了。
“我是跟我妈去还愿的。”
原来他们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对沈雁之来说，这匆匆一面他记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