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还没睡?
男人嗓音低沉喑哑,隐约带着点气音,温热的呼吸落在她耳边的一瞬,孟幼笙耳垂像是猛地被烫了一下,半边身子都仿佛过电似的酥酥麻麻。
“想什么?”
低磁的嗓音缓缓在她耳畔响起,如同神明低语。
一瞬间她像是被蛊惑了,又像是认清了什么,她说:“想送你礼物。”
没有别的,只是想送你礼物。
那些,都只是用来美化的借口。
听到了想听的答案,贺祁言缓缓弯了弯唇角,“Good lass…”
点到为止,再继续就是他不知足了。
说完,他轻轻垂了垂眼睫,视线漫不经心扫过孟幼笙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的耳垂,没等他开口,楼下就传来兰姨的声音——
“先生太太,晚餐好了。”
兰姨的声音对孟幼笙来说无非是一根救命稻草,她脑子乱糟糟的,在听见兰姨声音的这一瞬间,她像是突然有了合理的逃离这种氛围的理由。
她本能地站起来,脊背绷得僵直,干巴巴地说:“兰……兰姨叫我们吃饭了。”
贺祁言一眼看穿她的局促紧张,眉骨处轻轻动了下:“嗯。”
声音像是从鼻腔里挤出来的,慵慵懒懒带着淡淡颗粒感。
孟幼笙听见回应如释重负,一边抬腿逃似的往外走,一边:“那我们快下去吃饭吧,别让兰姨等急了。”
她这会儿脑子还未完全清醒,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在说什么。
兰姨根本不会急。
见她仓惶逃跑的模样,贺祁言唇角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他缓缓站起身,温声开口:“等等。”
相比刚刚,这句话无论是语气还是音色都明显清白许多。
孟幼笙脚步顿了顿,转身看过去:“怎么了?”
贺祁言缓步走到沙发前,俯身捞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慢悠悠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黑卡递给她:“以后再有什么花销刷这张。”
见状,孟幼笙愣了愣,回过神她连忙摆手:“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有钱。”
他们虽然是夫妻,但只是名义上的,与寻常夫妻不同,虽然贺祁言不缺钱但她没道理心安理得花他的钱。
她的反应在贺祁言意料之内,他没动,依旧低头看着她,声线散漫:“那下次再给我买礼物刷这张卡总行了吧?”
怕她拒绝,贺祁言继续道:“我总不能花女孩子钱,被外人知道像什么样子,是不是?”
顿了顿,他挑眉道:“还是说,笙笙以后都不打算再送我礼物了?”
孟幼笙:“……”
不得不说,贺祁言在语言方面确实很懂得揣测人心。
他已经这么说了,她只能硬着头皮接过来,她不花就是了,等合约到期了再原封不动地退回去。
见她收下了,贺祁言随手把手臂上挂着的外套丢在沙发上:“走吧,下去吃饭。”
“噢……”
孟幼笙应了一声,跟在贺祁言身后下楼。
今天的晚餐兰姨准备得格外丰盛,倒不是因为贺祁言不在兰姨故意偷懒。只是因为前几天贺祁言不在,家里就只有孟幼笙一个人吃饭,煮多了吃不完也是浪费,她索性就让兰姨少煮一些,所以看上去就多少有些寡淡。
但今天不同,兰姨像是特意要庆祝贺祁言回来吃饭似的,今晚竟然一股脑做了六道菜,每道菜都是她和贺祁言喜欢吃的。
孟幼笙见状稍微愣了愣才拉开椅子落座。
这时,兰姨从处厨房拿出两幅碗筷分别摆在她和贺祁言面前:“好久没有看到先生和太太同桌吃饭了,太太今天可要多吃点。”
猝不及防发被cue到的孟幼笙脸颊有些发烫,她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好像贺祁言不在她就茶不思饭不想似的......
她抿了抿唇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思量许久还是觉得不说话的好,否则只会是越描越黑,只能默默祈祷贺祁言不要想多。
兰姨像是随口一说的玩笑话,说完便离开餐厅忙自己的事了。而贺祁言也是面色淡然,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只有她自己如坐针毡,像是被人窥探了什么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秘密一般。
不过幸好贺祁言没有放在心上,这顿饭吃得还算安静。
晚饭后,孟幼笙照例去花园散步,回来的时候看到书房的等依旧亮着,她没去打扰贺祁言安安静静回到卧室自学落下的课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提前回来陪她吃晚饭,直到孟幼笙上床准备休息贺祁言也没有回来。
她关了顶灯只留下床头柜上的一盏暖黄色的台灯。
孟幼笙的睡眠质量一向不错,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躺下以后翻来覆去好久都没能睡着,脑子里反复的都事贺祁言落在她耳边的气音,越想脸颊越是发烫,像是着了魔。
她伸手拿出枕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她上一次失眠到这么晚还是在沈婧把孟嫣带回孟家那天。
孟幼笙趴在床上,借着台灯的光亮刷了一会儿微博,感受到困意以后才放下手机准备睡觉。
却不想,她只要闭上眼睛,就满脑子都是贺祁言的声音,搅得她心烦意乱根本睡不着。
孟幼笙轻轻叹了口气,虽然她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但她隐隐觉得这并不是个好兆头。
直到一个小时以后,她才隐约听见书房的门开关的声音,孟幼笙心脏下意识加快速度,但意料之内的开门声并没有出现,卧室的房门依旧安安静静没有丝毫要被人从外面推开的迹象。
孟幼笙睫毛轻轻抖了抖,难道是她听错了?
又过了大概二十几分钟,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脚步声在门口停下,随之而来的就是卧室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孟幼笙下意识屏住呼吸。
他走路声音很轻,轻的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如果不是感受到身边床垫塌陷下去一块,她甚至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从前贺祁言加班回来的时候,她都已经睡着了,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又紧张又刺激的感觉。
察觉到他掀开被子的一瞬间,孟幼笙被子下的身体不自觉紧绷,贺祁言躺进来的一瞬间她几乎紧张得忘了呼吸,与此同时她感受到那股熟悉的乌木沉香此刻正包裹着淡淡的水汽。
她脑海里突然萌生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刚刚或许不是她幻听,而是贺祁言怕回来洗澡吵醒她,而选择去次卧洗漱完再回来。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很轻,轻得她甚至感受不到他在做什么。
孟幼笙努力调整着呼吸,大脑一片混乱。
关灯前,贺祁言照例看了一眼一如往常睡在他身旁的孟幼笙,他垂眸缓缓靠近。
突然,他动作顿了顿,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
确认几秒,他轻轻勾唇,收回视线:“还没睡?”
下一秒。
孟幼笙心脏骤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