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恶人先告状
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宁旭和邓林都吓了一跳,邓林吓得躲在了沙发后面,女子却仍旧迷迷糊糊的,左手紧紧抓着宁旭,怎么也不愿松开。
伴随着巨响,一个巨大的黑影嘭的摔在了地上,只发出一声闷哼,便不再动弹了。
宁旭认得这个黑影就是护卫女子的两只大猩猩的其中一人,那大猩猩体型壮硕,能将他仍飞起来,出手的人该有多大的力气,当即朝门口看去。
只见原本厚重的两扇大门,斜斜的挂在门框两边,门口黑压压站了一群人,将走廊堵的严严实实。
当先两个人,一个看来差不多有六十多岁的样子,头发灰白,背梳在脑后,瘦竹竿一般的体型,穿着黑色的练功服,那模样,像是个公园里练太极拳的大爷。
在他身旁的人,脸上裹着纱布,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和嘴巴那里出气的孔。
二人身后站了七八个人,像是跟班小弟一样,大多脸上都挂了彩,其中两人左右手还架着一个大汉,正是大猩猩中的另一位。
宁旭微微一愣,看那满脸纱布的人体型很是熟悉,片刻便认出了那人就是张浩天。
张浩天显然也认出了宁旭,身子猛地一震,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踩到了后面的人,引来一声痛呼。
那身穿练功服的老者皱眉哼了一声,张浩天似乎是有些狼狈,赶紧站稳了身子,凑到老者耳边低语了几句。
老者噢了一声,再看向宁旭的时候,双目如电,竟闪动着如鹰隼一般锐利的光芒。
宁旭被那老者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不禁心跳加速,暗暗叫了几声师父,却仍旧没有回应。想到刚才张浩天惊讶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如今也只得硬着头皮,装腔作势了,当下面色一冷,淡淡笑道:“张浩天?你干什么来了?找我要解毒药来了吗?”
张浩天闻言登时面色一变,下意识地看向了老者,见老者点了点头头,神色一松,朗声道:“不要信口开河!我什么时候中毒了,马老已经看过了,我身体好着呢!”
宁旭闻言一愣,随即想到师父说的话怎么可能有假,只是师父是神仙手段,这个老大爷看不出来罢了。
张浩天眼见宁旭正在犹豫,心中更定,突然喝道:“你昨天夜里大闹御水源,不光是出手狠辣,事后还杀人放火,毁尸灭迹!正愁要去哪里抓你呢,现在好了,马老在这里,你还不乖乖的束手就擒!”随即恭敬的对老者道:“马老!我现在这样子,见不得人,原来是想着请您过来,借您金面撑撑场面的,现在倒是真的要劳烦您动动手脚了!”
老者哈哈一笑,往前跨了一步,双腿微微叉开,抱拳道:“八极马玉怀,请阁下指教!”
宁旭望了一眼脸上缠满纱布的张浩天,心道:“老爷子说的不错,你果然是恶人先告状!亏我之前还不忍心对你下狠手!好呀,你就等着吧,有你苦头吃的!”也是哈哈笑道:“你还知道你没脸见人,后面还有更见不得人的呢!”又听老者自称“八极马玉怀”,瞧那架势是想要和自己比武交手,他不禁愣住了:“现在还有比武的吗?什么八极?不是太极拳吗?”
马玉怀见宁旭眼珠直转,却不理自己,登时怒道:“阁下即是武道中人,为何不愿自承门派?难道是瞧不起我八极拳吗?”
宁旭心道:“我哪里有什么门派,师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见马玉怀双膝微屈,很有高手气派,见老乞丐还是没动静,只得拖延时间,嘴上却是不饶人,赔笑道:“怎么会,怎么会!大爷,我看您马步扎太久了,应该是腿脚也酸了,您这一把年纪了,我怎么好意思和您动手呢?”侧向张浩天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大爷一大把的年纪了,好好的在公园里锻炼多好,你自己年纪轻轻的不学好,还要连累老大爷!”
张浩天登时双眼圆睁,手指着宁旭,喝道:“臭小子闭嘴!”连忙又恭敬地朝着马玉怀弯腰行礼,小声道:“马老……”
马玉怀却摆了摆手,笑道:“老夫修心几十年,你不要妄想三言两语就激怒了我,我八极拳,拳出定乾坤,从不打无名之辈!赶快报上你的名号,你我速决高下!”
宁旭不禁心里发苦,心想:“我倒也想一巴掌把你拍在地上,让你和张浩天一样,裹成个木乃伊,但老头子不给力啊,我又有什么办法?”见马玉怀言之凿凿,似乎很看重名誉,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心想着能拖一刻便是一刻,当下笑道:“我本来就是个无名之辈,但打小就是三好学生,四有青年,虽然不能将精忠报国,持节明志挂在嘴边,但像尊老爱幼这样的传统美德是我一直都不敢忘的。当然,您老人家想要打我,就当是教育小辈就是了,应该不会有人说您为老不尊,以大欺小的!”
“混账!”“放你的狗臭屁!”“你有几个胆子敢跟马老这样说话?”这次不光是张浩天怒了,连身后的小弟都纷纷叫嚣了起来。
马玉怀脸色微变,听宁旭的口气,似乎当真没有听过他马玉怀的名号,不禁心中暗叹。
原来数百年来八极拳原本享有极大的盛誉,素有“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之说。但八极拳乃竞技之术,力道刚猛,虽为拳术,攻击之时却以肩、肘、膝、足为主,有失和气,渐渐练的人少了,寻常百姓知道的人也就更少了。
更让宋玉怀耿耿于怀的便是宁旭所说的持节明志,只因当初在民族存亡国家风雨飘摇之际,他的师父竟抛弃民族大义,做了伪政府皇帝身边的护卫,虽然后面弃暗投明,却也因此遭尽了世人唾骂,最后竟被活活气死。
时至今日,他仍忘不了师父临死之前拉着他手的样子。因为师父的缘故,他也不受他人待见,一怒之下竟投入了恶势力,虽然与他交手的都是一些成名之辈,他也凭借着一身好武艺,闯下了显赫的名声。但心中的芥蒂始终不能解除,仿佛这就是他的逆鳞,提都不能提的。
如今却被宁旭提起,登时怒气飙升,太阳穴突突直跳。
宁旭眼见马玉怀情绪陡变,其他人又对他颇为恭敬,暗道:“难不成这老头当真的是个武林高手?”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张浩天见状哈哈大笑,道:“臭小子!害怕了就跪下给爷爷磕几个头,爷爷高兴了,还能给你个痛快!”他门牙缺了两颗,说话漏风,一边说着,一边噗噗往外吹气。
宁旭抽出被女子紧抓着的手,连连挥动,像是驱赶蚊蝇一般,一脸嫌弃的道:“臭臭臭!是谁在放屁,吃的是屎吗?怎么会这么臭?”此言一出,登时又引来了一阵喝骂声。
张浩天呸的一声,正要示意身后的小弟动手。却听嘤咛一声,那声音娇媚至极,在场的尽是男子,闻声无不动容,纷纷往沙发上的女子看去,那些被挤在走道后面的,更是踮起了脚尖,望眼欲穿。
女子皱着眉缓缓起身,一边抬起左手,手指轻轻地揉着额头,原本盖在身上的坎肩登时又滑落了下来,一时峰峦重叠,沟壑深深,无限的春光。
这一下,登时又引来一阵惊呼,张浩天本就布满血丝的双眼,刹那间更是血红一片,连马玉怀都老脸一红,咳嗽了一声。
一时谁都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女子的一举一动。
女子揉着迷糊的双眼,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宁旭,原本就娇艳的脸,被酒精一蒸,更是红彤彤似要滴出水来。
她似是并没有发现此时还有别人在场,猛地一错身,噗通一声,跪在了宁旭的身前,急道:“苏少爷!您不能走!您要了我!现在就要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整张脸在宁旭的双腿之间蹭着,双手摸索着要解宁旭的腰带。
“啊!”一时间众人大跌眼镜,纷纷惊呼,更有人眼中闪过火热之色,蠢蠢欲动。
张浩天的眼中似乎也有狂热之色,忽然又愣愣地朝身下看了一眼,眼神中有些疑惑。
宁旭这裤子可是宽松的运动服,眼见便要被女子扒拉下去了,急得“哎呀哎呀”大叫,连忙半蹲了下去,一手拽着裤腰,一手连忙去推那女子,一边笑道:“大家不要误会!她喝醉了!喝醉了!”手脚并用慌乱着将女子又推上了沙发,扯过皮草坎肩,胡乱搭在了她的身上。哪知女子不依不挠,死死抓着宁旭的裤腰就是不愿放开。
“陆凝香!”张浩天一声大喝:“臭婊子!原来你这么不要脸的!亏你之前还装的一本正经,你不是要舔吗?过来舔老子来!”双手下身胡乱揉动,呼呼喘气。
女子抓着宁旭的手猛然一松,这才意识到房里有人,又听这声音无比熟悉,也令自己这几日寝食难安,噩梦连连,酒意登时消减了许多,原本艳红的脸也瞬间变得煞白,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往后看去。
“马老?天哥?”女子一声惊呼,连忙坐直了身子,往后缩去。
宁旭见女子害怕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挡在女子身前笑道:“张浩天,你有几斤几两,我比谁都清楚,舔你?你给她剔牙还差不多!”
张浩天听到宁旭又在暗指自己牙签,登时怒火中烧,因为纱布蒙着脸,看不来脸色怎样,却仍是哇呀呀一声大叫,扑了上来。
宁旭怎料张浩天突然发难,吓得一哆嗦,猛地嗝了一声。一时间,胃内汹涌翻腾,哇的一声,大口吐了出来,酒水混合着腐熟的食物,登时喷了张浩天满身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