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愿意
周鹏十一点敲响了会客厅门，苏锦程开的门，恭迎着周鹏进门，又从外面将会客厅的门给合上。
卫辽拉着林诗茵的手，看到来人笑着挥手。
“随便坐”
中年人笑着坐在卫辽对面，轻松的问中午想吃什么。
“先不着急，有可能一会我陪她出去吃点。”
对方点头，便有接茬道：“那房间给您先留着，一会出去我安排辆车。”
这次，卫辽答应下来。
周鹏是卫辽短信call过来的，一方面便利店的选址和设计要提前抓紧，另一方面，少女的事情也需要对方出手。
“本来是想今天带你去见老师”
“临时有点事，抱歉了...”
卫辽先开口道歉，对于上飞机前就约好的事情，贸然延后，如果放在前世，合作都会被取消。所以他还是秉持一贯道歉原则。
周鹏连连摆手，说没关系。
“突发情况都能理解，何况昨天那辆车还没处理，就算你约了下午见面，咱这边也没法去见面。”
“哦”
“车怎样了？”
“14个红灯加超速，商务那边说预计是84分加6400左右，下午要联系江州那边协商处理。”
卫辽点头。
“回头给李妍一个银行卡号，我让她预先给你点经费出来。”
没等周鹏解释，卫辽直接一个摆手打断。
“钱不是给你私人的，是让你协调的。”
“一会出一份offer，工作签三十年的那种，工作地在魔都或者京城，一周工作六天，早九到七。工作内容和岗位随便写一个就行，工资每月6000，12薪。”
“顺便再写一份预支工资协议，就写某某因个人原因，自愿向公司借款60万元，期限为十年，本息一共须还70万。因未有偿还能力及工作。以工代还，如未还清欠款前私自离职，需向公司偿还剩余本金，及当年年息24%。”
“公司名称会让李妍告诉你，写的稍微正式一点。就那个工作....嗯....怎么说呢...
卫辽蹙眉，绞尽脑汁的想形容词。
“反正怎么辛苦怎么来吧，你懂吧”
周鹏一愣，扇笑片刻，搓着手小心试探。
“这不会是要给您身边签的吧？”
“啊”
看着对方神态，他就知道会错意了，笑着摆手称是。
“她家里稍微有点事情，正好她也想独立出来，我呢，一时半会的能想出的法子，也就是让她有份外地的工作，最好时间久一点，没什么假期的那种，这不是....才出此下策”
“这样啊”
周鹏也不搓手了，笑着一拍后脑勺。
“您放心，这点小事百分百帮您解决。”
“行了。”
“那我今天约明天下午吧，三点就学校见如何？”
“还有就是，你是想去那边还是留在四季，如果去那边前期累点，人手也要留大部分在酒店。”
“不过你放心啊，那边后期更累，担子也会更重。”
卫辽笑，他有心让周鹏去便利店，这样能让他快速发展，四年之后，无论是去京城，还是给卫辽留下一块故土，都放心。
“您这样，让我考虑考虑，也和朋友商量一下。”
对方有些踌躇，他肯定是觉得便利店好，去那边继承千万市值公司，第一年就铺设一万家门店，此年如果利润回本，肯定自己既有面子，也有里子。
说出去，自己也是江州富商，而不是酒店总经理。
但，担子重，自己年龄确实也偏大。贸然跟去赔了本，自己又回不了酒店，着实不划算。
所以周鹏没说死，想多个人问问，多方考虑。
当然。
他的顾虑卫辽也清楚，所以没吭声，笑着点头。
“对了，最近帮我找处两室一厅的房子，最好是精装拎包入住的那种，环境要好，万一有事找你也方便的那种。”
“诶，一会给您回信。”
周鹏匆忙告辞，会客厅里又剩下卫辽和欲言又止的林诗茵。
“想说什么就说，别支支吾吾的。”
卫辽刮了下对方鼻子，表情不似方才正式，变得柔和许多。
“刚刚你们说什么车扣分，是不是昨晚你从机场回来？”
少女神色担忧，见对方不以为意的点头，便直接挥拳向卫辽打去。
“你干嘛，不要命啦！”
少年轻易接住对方的手，双手用力一拉，林诗茵直接向对方身上倒去，便见卫辽薄唇已经落在对方额头。
“昨晚路上没什么车，所以才开的快了点。”
“再说高速上超个速什么都正常，我也不会真拿自己不当回事。”
松开握着的手，继续摩挲对方头发。
“没事的，放心吧。”
.....
林诗茵在宿舍的东西并不多，除了几身衣服，就剩下三年来的书。
等卫辽陪着对方走进宿舍才发现，很多衣服都是高中时期就见过的。他看着有些嫌弃。
少女却当作宝贝，正认真的整理。
这次，副校长没出现，陪着一起来的是林诗茵的辅导员，三十几岁戴着眼镜，女人在得知对方找到工作后，也是一阵唏嘘。
“你姐姐虽说底子差点，但三年来也是很努力的在学。各科老师都和我夸过。”
“这次能越过学校安排的实习，直接去工作，也算是不负这么多年的努力。”
老师刻意的和卫辽拉着距离，却又忍不住上下打量着面前之人。
卫辽不在意，附和着说“是，是，还是全靠您培养了。”趁少女转身的功夫，悄悄塞给对方一个红包，这是上车时司机给的。
“校长那边准备了一份，我去了学校会找机会。剩下几个周总说，万一用得到。”
他在车上还取笑周鹏是人精，现在却真的派上用场。
那红包沉，比寻常尺码也大一些。塞着钱鼓鼓囊囊的，卫辽垫了垫只觉里面有四五千。
老师收了钱，迅速收进手包里。笑眯眯的冲卫辽点头。
“是你姐姐自己努力啊。”便又冲上铺整理的林诗茵问询：“需要老师帮你么？”
少女转头，有些受宠若惊。
“没，没事，我自己来行。”
卫辽却接过话茬，转头看向导员。“要不，您先忙，我去帮帮她。”
“行，那我就先失陪了。”
他早看对方不顺眼，一双不似好人的眼睛，总时不时挑眉打量二人。给的红包也就是让对方得了便宜赶紧走。
门一关，宿舍其他几人有的外出，有的在食堂。卫辽三两下爬上林诗茵的上铺。
对她的衣服挑挑拣拣半天，随后贴在对方脸上问
“这些都不要了行不行？”
少女被他呼出的热气弄的浑身燥热，特别耳根子都滚烫。
还是小声的说“都扔了可惜...”
“别了吧，我刚刚看你叠衣服就想说来着，有好几套都是我高中就见你穿过的。”
“等下午买房子的功夫，逛逛商场把衣服买了不就行。”
系统现在LV2。
虽然没有了消费返现，但每周的消费额度从一天一百万，变成了一周一千万。
卫辽觉得，就算搬空一家奢侈品店，花销应该也超不过这个数字....
可林诗茵脸色微变，正色向卫辽开口。
“我向你借了60万，已经很多了，你知道我爸在厂子里一个月才多少么。”
“我爸一个月4000，一年4万8，这还是厂子里效益好的时候，他是厂子里的熟练工。”
“而我弟弟当初为了让我们几个姐姐上学，自愿辍学进了厂子里，到现在他一个月也才3000不到，一年到头没几个钱的。”
“这60万如果真要家里还，要从现在还到我弟弟孩子成年，估计都换不完的。”
她说完，索性不再看卫辽，接着整理自己的衣服。
“上星期，我和我对象说了这事，想着只要对方说了，愿意出一点钱，哪怕最后还是拿不出来几万块，我其实....其实都挺开心的....
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落，坐窗檐上看的卫辽也是一阵心酸。
“可是他说了想办法，结果就是直接抛弃了我，找了个大一的新生。这周被舍友遇上了才知道，人俩都好了几个月了，就我，就我被耍的团团转。”
“还和认识的同学说什么大学不就为了那个，才搞对象么。说我是不是有病....”
卫辽听着实在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
就连林诗茵投来诧异的目光后，他还是还在笑。
“笑什么？”
“笑你终于脱离苦海啊。”
他解释。
“大学是学知识的，虽说大家都搞对象，但你要说都是为了那个，那我觉得对方不是耍你，就是单纯的为了杂交而来。”
“你想想，谁会为了好几个星期的人失身，就算好了一年，未来前途未卜，你怎么又能清楚的知道对方一定能娶你。”
“当然，如果你俩爱的死去活来，你也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他对你毫无保留的爱，那我觉得失身倒也不算什么，只是记得做好安全。”
卫辽一张嘴叭叭的说着，口若悬河宣扬着自己的理论。
全然没注意身旁已经止住哭声的林诗茵，正眼神迷离的看着自己。
“那你呢？”
她问。
卫辽转头，猝不及防的对上她那双勾人的眼睛，又快速瞥过头去。
“我什么。”
“你为了什么追我七年，从初一到现在，还直接掏出60万给我，甚至都没想过我能不能还的上。”
“还有，你昨天都那样了，都没对我动手。”
床沿上有方钢做的围挡，他双腿弯曲的搭在上面，感觉有些麻，便直接翻身跳下床。
将头埋在下铺，林诗茵的书桌里。
“我只是钱多，又没想让你还。”
他喜欢对方，但喜欢归喜欢，这么多年如果真说有多爱，倒也不至于....
昨天的冲动之下，而今天的自己想来，都觉得叫对方出来有些多余。
有时候，情绪和大脑真的相反，又混乱的自成一体....
就比如卫辽现在，如果林诗茵真说要嫁给他，他肯定不愿意，对刘雨诗是一种极度不负责的态度。但如果真说，放林诗茵走，让她寻找自己的真爱。
卫辽又一千，一万个不乐意....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机会，就这么自己放走，那才是真的傻子。
前世那么多年，她的存在，都会变得像个笑话，而自己所谓的痴情也好，什么都好，都一起变成了笑话....
“那你怎么看我？”
林诗茵追问，床上的衣服不多，重点还是墙壁上那些零碎的小物件。
“什么怎么看你，挺好一姑娘，我见尤怜。”
卫辽继续嘴硬，心想反正她也看不到自己如今的表情。
“所以你是在可怜我，而且一可怜就这么七年？”
“我....
他不是，他张张嘴，话到嘴边又觉得现在的自己，和她男朋友又有什么区别。
就这么硬生生把话给咽了回去。
“所以你其实并不喜欢我的，只是把我当作个姐姐。”
少女的声音低沉，沙哑，变得越来越小声....
弄的现在的卫辽也烦躁不安，他有些抓狂的胡乱揉搓自己头发，狭窄的空间里来回踱步。
只觉做投标书，都没处理女人心理要麻烦...
一份标书，从零开始几周时间，自己能清晰看到完整过程，指出里面的问题。
但人心却想海底针，前一秒好好的，后一秒天马行空的就能扯的乱七八糟，关键还无从下手。
急的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自暴自弃。
反而是林诗茵笑了起来。
“你有对象了没？”
“有。”卫辽实话实说。
“那做过么？”
“嗯”
“有想过哪一天，会和对方结婚么？”
“没...
他呼出一口气，憋在心里的石头，算是碎了一块。
“我不知道，其实，我也不清楚我和她之间算什么，如果说利益交换，其实也算，如果说自由恋爱，其实也沾边。”
“我欣赏她的美貌，长腿细腰，美丽的外表食人骨髓。她希望我能利用手边资源，让她摆脱家族对她的控制。”
“随着逐渐交往，她的自信，工作专业，认真。而且有自己的主观性。”
“但其实第一天，我们就曾讨论过结婚这个事情，我和她明说不可能，她也知道我俩都不是对方良配。无论是年龄，还是经历。”
“或许有一天，我可以无视他人投来的目光，也不惧怕暗地里的那些龌龊。”
“我俩也说不定会结婚。”
卫辽平静的说着，放佛卸掉了浑身的力气，四肢无力的拉拢着脑袋。
气氛冷静了几分钟。
林诗茵爬下楼梯，用自己小手捧起对方的脸。她还是哭过，眼圈红着，露出凄惨的笑容。
“如果我上个月，在你来找我的时候说喜欢你。”
“你会不会答应。”
他重重的点头，虽然已经快要记不清当时见对方是为了什么，说了什么。
但毫不迟疑的明白，那时的自己一定会答应。
“那现在为什么吞吞吐吐，是不喜欢我了，还是觉得脚踩两条船对她不公平。”
“是对谁都不公平。”
他笑着，笑容不似那般明亮，有些泄气，有些迷茫。
“就是....如果我和你讲，我只想和你处对象，但从没想过结婚。”
“甚至和谁都从没想过结婚。”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坦然的看着林诗茵的目光。
“你会想要答应么，或者说，你甚至可能会面对更多的女性，她们有可能会和你一样。”
“那张结婚证，你这辈子都可能拿不到，没办法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
“你会愿意么？”
卫辽伸手轻抚着她的头发，是那么的细滑，柔软。松软的没办法形容，就是爱不释手。
“我愿意啊，谁说我不愿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