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不同路
第一日，四季酒店开始了店庆活动，1299的房间限时秒杀329。899的房间129。活动持续三天，店庆房间不含早晚餐。饶是如此，不少人纷纷在各大手机平台预定，有的没有下载软件，便直接电话预定。
江临本地人以为不过是某个促销活动。
同日，江州理工建筑系学生少了一半，甚至不少已经在毕业的学生，也纷纷回了学校，然后瞬间消失不见。高墙围筑，学校里的事情社会上很少知道，学生之间却开始疯传。
“听说了么，建筑系这次把大三和大四的都排出去了....
“不是说那家公司是个骗子么？”
“什么骗子啊，没看建筑系好些老师都没了么。”
“卧槽...这是有大动作啊！”
流言甚嚣尘上，只有建筑系本身，因为被系主任下了死令
“本系学生不得讨论，一经发现记大过处理。”
大二有门路的不说，没门路的不敢，只有大一整日里嘻嘻哈哈，觉得人少了，就连教室都空出来很多，他们有了自习室。也不用在乎突然出现的高年级生。
柳倩找到小宋，问合同的事怎么样了。
她是大一新生，按资格她没有外出实习的机会，所以只能通过小宋家的合作，向辅导员申请。
结果眼瞅着二人你来我往，卫辽也有意将生意分给小宋，然后等啊等，却没等来后续。
“我...我不知道....”宋婉瑜结结巴巴的说道，柳倩急了，拉着她问到底发生了啥。
“卫辽确实找人约了我爸，结果我爸看到咱们本地论坛的帖子，说对方有可能是骗子公司，然后什么方案都没做，就...就....想先试探一下。然后人家公司总监去了，据我爸说，对方特别失望。到现在也没联系他。”
柳倩都懵了，为什么要等着对方主动联系？
这里面到底谁是甲方，谁是乙方....
“不是，你爸不能主动联系对方么？不是人家给你们家钱，让你们家干活。怎么还成人家上赶着了？”
她急，五官凝成一团。宋婉瑜也急，昨晚接到老爸电话，说什么查过了，对方确实很有钱，而且那个总监确实在对方官网能查到。所以想让婉瑜再联系一下她同学，让帮忙再让对方回来。
“既然是同学，这生意肯定都知根知底嘛，你回头在学校里打听打听，让你同学再说说好话，回头你爸请他吃饭。”
宋婉瑜蒙了，听着老爹的话，呆楞原地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难道不是很大的项目么？
怎么变成她和同学间的事情了？
况且，她顺着这个思路想了一宿，突然发现卫辽自上次和自己聊完项目之后，便再没出现过，而且不止这一两天，是从十一之后，他俩就见过那一次面，据王明阳说，对方是特意挑的大课回来，上完课也没再回宿舍。
“难不成卫辽是专门抽时间给我项目？”
“结果老爹压根没当一回事？”
她一早就想给卫辽打电话，对方手机号自己是有的，就在手指快要按出去的一瞬间，她顿住了。
自己以什么方式和他聊天，是同学？朋友？还是合作伙伴？
柳倩那天将他拉走，聊了什么柳倩也没说....
胡思乱想一通后，终究是放下了手机，听老爹常聊，两个公司合作，项目经理要做很多版不一样的方案，甚至图纸都能堆半个工位，特别有钱的甲方，钱多事更多....
想要天上星星和地上的霜.....
可这次合作，卫辽几乎拿出一个多亿的项目，钱多....要求少到忽略不计....
她不知道对方以什么样的代价，才给自己争取了这次机会。
但自己却没把握住....
柳倩也急了，听完小宋乱乱糟糟的描述后，她一个头两个大。
心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人家跑过来给你活，还不要你保证金，还给你提前7成款项....
结果你说对方是骗子....
也不管小宋如何态度，她倒是想知道现在卫辽是不是很受伤....
拎起电话就打，然后便是无休止的忙音....
卫辽今天的态度和昨天一样，那便是不接电话，一方面酒店店庆已经开始，意味着周鹏被调去魔都，以及酒店辞退周鹏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
另一方面，既然项目经理换人，那新官上任三把火，总是要烧出去。
卫辽不是迂腐的人，也自然不会将大权死死套牢手心，所以他需要的便是引导王贤，然后放纵他掌权，让他去面对江临所有的目光。
当然，这里面也包括周鹏的那个建筑商朋友....
对方在这件事上，不知道是不是经过周鹏的点拨，在店庆活动出来的第一时间，便联系了王贤，在得知王贤已经回到江州后，亲自驱车98公里，带着手底下的经理去拜见对方。
他们站在楼下，看着江州羽驰商贸的牌子在被拆除，几人互相交换过意见，便匆忙进了大楼。
“您好，来客请登记”
顶层办公区有些乱，纸张散落一地，一进门便看到不少人拿着单子在排队。
他们一行人穿过闹哄哄的人群，被带到原秘书的办公室，门上的牌子还没拆，上面写着
“总经理秘书”
一推门。
便看到身形壮硕的男人，对方梳着大背头，戴着黑色哑光眼睛，一身纯黑的磨砂质感西服，穿在他身上，肩旁和腰围被撑开，显得特别紧绷。但衣服上却没有褶皱。
王贤看到对方，也笑着从办公桌前站起，走了过来向对方握手。
“李总，对吧。”他说，伸手向旁边椅子一指。“来坐。”
李向阳笑着和对方打招呼，但自己带来6\/7个人，狭小的秘书室确实施展不开。
“抱歉，昨天刚收购完这家公司，审计查账，人事开人的，昨天听说还有股东闹事，还叫来了警察，才万幸没出什么大问题。”
“现在其实也挺乱的，我们的审计霸占了会计那屋和老板办公室，就给我分到这个没什么文件的秘书室。”
“还望见谅啊。”
他说的客气，但语气中丝毫没见一点愧意，反而带着几分得意和自豪。
李向阳也是人精，他是知道这家公司的，这栋楼都是对方公司，只是早年业务大，如今靠着收租和倒买倒卖勉强过活，现在被这人收购，他心里是一点都不敢动....
恭恭敬敬的恭维对方。
“您这话说的，乱点没什么的，毕竟您也是刚接手，乱不了几天就好了。”
“反而是我们来的不凑巧，这....这也是我们心急了点，毕竟和周总是朋友，您刚来，想看看有什么能帮的上您。”
王贤垂下的手指在不自觉的搓着，他看了眼李向阳，又扫了眼跟随而来的人群，大多背着双肩包。“我刚好有个麻烦事，想请您帮忙。”
他伸手，示意几人走出秘书室。
办公室内窗明几净，昨天才谈判过的长桌上，鲜花被撤掉，空落落的只剩桌面。
王贤请对方坐在主席位，对方却推脱几次，坐在旁边的位置上，他叫来自己的仅剩的商务和另一名法务，剩下的人都在忙，也不好指挥。
“是这样，我们也是刚刚收购了这家公司，所以很多同事也是分身乏术，实在没办法负担寻找合适门店的位置，所以也想请贵司，在两周里，尽可能帮忙在江州及附近几个市，找找合适的门店。”
“要得，要得。”
李向阳笑着回应，又匆匆让手下人掏出电脑，和一摞已经整理好的文件。
他双手接过，又递给了王贤，而手下人也没闲着，将同样的文件递给另外两人。
“这个是我们最近几天找的一些位置，除了这个地址信息啊，还有照片，和对方联系方式，当然如果您觉得哪个还可以，我们也愿意帮您先盘下来，咱们毕竟是本地人，做事也方便些。”
王贤终于不复那公式化的笑容，他摘下眼镜，揉了揉压着难受的鼻子。
“那我们可就却之不恭了。”
李向阳笑着拱手。
“您客气了，客气了，前些日子，周总来找我商量装修门店的事，我才知道。你们这从魔都大城市来，来了我们也没好好招待，这确实也是我们主家的失礼。我呢，本身现在也没啥活，所以就让手下的都活动活动，在咱周边转了转了。”
“别看我这些人招人烦，但是干活还是挺让人放心的。这，这些个合适的门面都是他们找的，我觉得也还行，就想着您这边也缺人，赶紧让您过过眼。”
他翻着几页资料，又在手里拎了拎，一页两个地址，这一摞差不多两斤重。单手拿着也是有点吃力。
“您费心了，怎么我听您说最近活不多？”
“诶，您也不是外人，咱这江州城的生意啊，一般到第四季度都是收尾工作，新活压着不接，等来年一季度开干，主要也是为了来年有个好兆头。所以这10、11、12月，都是什么清账啊，盘库什么的。再说本来外地来这儿投资的就少，谁也不愿意冬天来啊，都是什么4月份过来，顺便就当是旅游了。”
他点头，摸着纸张单页，比普通A4纸稍微厚一点点，但不多。
资料虽然不似自己日常见到的规整有序，但内容丰富，该有的点都在上面，甚至联系电话，多角度照片都有。做事也极为认真。
“那既然您和周总是朋友，我呢，也不和您客气了。回头让我的人仔细过一遍，最晚明天早上九点，咱们就签合同。还有帮忙买地签租的事儿，就麻烦您带着我们财务一起。”
三千多家门店，从这一摞资料里挑选出来并不困难，大家都是有熬夜习惯的人，既然对方给面子，自己多少也要回敬对方，便将时间定在明早。
“辛苦李总明天带着法务和财务一起过来，咱们商量合同细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