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沙堆中的手
墓道内忽然出现的血腥味,让我们悉数提高了警惕,顾不得再去观看两侧的壁画和壁龛,加快速度向前走去。
很快,一道三岔路口就出现在了我们的前方,除了正中的墓道之外,两侧也是一模一样的墓道,全都是用青石堆砌,而且刷了颜料,白墙黑瓦。
宋老三看着面前的岔路口,面露不解:“怪了,一座墓中怎么会出现三条墓道?莫非是分别通往主墓室和耳室的?”
我微微摇头:“金墓一般分为墓道、甬道、墓室几部分,即便有侧室,也该在主墓室附近,不可能在墓道尽头用不同的通道分开,这种墓道我还没见过。”
猴子指着正对我们的墓道:“既然没见过,去看看不就行了吗?风水先生下葬时不是说过么,三条大路走中央!”
萨沙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但是看见猴子手指的方向,也跟着补充道:“血腥味就是从这条隧道里面传出来的。”
我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道,说出了自己的分析:“像是猴子说的那样,西南大路走中央,古人认为土盛者是,天地之四方分为四道,西南为神,东南为禽道,西北为兽道,东北为鬼道。西南方是代表着神的方向,如果向着西南方去,那么人的灵魂就是直奔天堂了。但我认为这三条墓道当中,应该有两条是假的,或者说是布满机关的密道,就是用来防范盗墓贼的。”
“咱们本就是为了追踪段谨言下来的,前面有血腥味,至少说明他们去过这条路。”
宋老三指着正中间的通道说道:“得去里面看一下,有了前面人的探路,咱们的危险应该不大。”
伊万听说我们要进去探险,主动承担起了安保的职责,端着枪走在了第一位。
这是一条方形穹顶通道,走了没多远,我就看见前面出现了好几个用铁链悬挂的大铁球,这些铁球上面全都布满了尖刺,应该是触发机关之后,从穹顶上掉下来的。
猴子跟在伊万身后,看着满地的落石与流矢,忍不住赞叹道:“我靠,这哪里是墓道啊,简直就是古战场!”
“别吵!保持安静,别误触什么机关!”
我走在墓道当中,也是胆战心惊。
此时我们脚下还有两侧的墙壁上,到处都是翻开的射击孔,以及暗器击发留下的痕迹,但地上却没有丝毫血迹,也不知道段谨言他们是如何通过这里的。
行进的过程中,伊万的手电一直在指着前方,见尽头出现了一堵墙,顿时按照我的吩咐停下了脚步。
“噗叽!”
我向前走了一步,忽然感觉脚下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抬脚一看,赫然是一直被踩爆的眼球。
“卧槽!这东西是一只眼睛?”
猴子也被我脚下的东西吓了一跳,用手电照向了四周:“这里并没有血迹,怎么会凭空出现一只眼睛?”
我见前方的地面已经没有了流矢和落石那些东西,谨慎地向前走去:“前方应该还有什么机关,我去看看!”
猴子不放心的跟在了我身边:“我跟你一起!”
越往前走,空气中的血腥味就越重,直到走近我才发现,这墓道的尽头有一条向下的台阶,而我们刚刚看见的那堵“墙”,其实是从高处坠落下来的封石。
在巨石的冲击下,两侧墙壁已经被震出了裂痕,巨石下面也堆着不少沙子。
猴子伸手捂住了口罩:“这里的味道太臭了,难道之前下来的同行躲过了之前的机关,却都被这些石头砸死了?”
此时我已经有七成把握,先下来的一伙人就是段谨言他们,听完猴子的分析,一时间也慌了神,快步走到沙子堆边上,开始清理土层。
猴子看见我的动作,也蹲下来开始帮忙,结果我们俩刚扒开表层的沙土,就发现下面的沙子已经被血浸透了。
“呕!”
我这边正在挖掘的时候,身边的猴子忽然一声干呕,我一转头,就看见呕吐物顺着他口罩的缝隙喷了出来。
再一看他手里,正握着一截肠子,还有一个沾满沙土,不知道是什么部位的内脏。
“啪!”
在这万分紧张的时刻,忽然有一只手握住了我的胳膊。
感受到那只手掌的滑腻冰冷,我头皮一阵发麻,爆出一句粗口,猛地向后退去。
“哗啦!”
随着我后退,前面的沙土坍塌,那只握着我的手臂也从沙土里露了出来。
宋老三听见我的喊声,第一个出现在了楼梯上面:“小段!出什么事了?”
我下意识地想要甩脱那只血淋淋的手臂,却发现他的手腕上戴着一块浪琴手表,惊魂未定的喊道:“三爷,下来帮忙!”
“来了!”
宋老三很快搞清楚了状况,开始跑过来跟我一起扒沙子。
几秒钟的工夫,我们就挖开沙土,露出了下面一个黑头发的亚洲人。
“呃……呃……”
下面那个人脸上全是被血污沾住的沙土,嘴里也灌满沙子,喉咙发出沙哑的呻吟。
我见这个人还活着,顿时加快了速度:“继续挖!”
在一边干呕的猴子强忍吐意拦住了我:“段公子,别挖了!我手里的这根肠子,就是他的……”
经过猴子这么一提醒我才反应过来,我们脚下的楼梯是一个个的台阶,而这个人是面对着我们被挖出来的,他头部到墙壁的距离,根本不可能是一个成年人的长度。
宋老三的经验比我丰富,听说这个人快不行了,第一时间在医疗包取出肾上腺素给他来了一针,紧接着又拿出水壶,清洗了一下他的脸颊。
混合着血液的水流到地上,我也看清了这个男人的本来面目。
他大约四十岁的模样,额头上有一道伤口,同时左眼的眼皮也陷了进去,但并不是老伤。
我推断他在遭遇挤压的时候,眼球因为压力被挤飞了出去,应该就是被我踩爆的那一只。
“嘶嘶——”
过了十秒钟左右,男人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睁开仅剩的眼睛打量着我们,在口中艰难地挤出了两个字:“……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