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和何瑶的故事

贺铮不明白，上前拿过赵菁的包袱，“我放着吧。”

“也行。”

“你有去海边的地图没有？”

贺铮摇头，“这一带是丘陵地带，山不高，但多，都是原始森林，往西大概两千公里，都是山。我们只要一直往东走，就能去海边。”

赵菁看贺铮，“你怕不怕？”

贺铮顿了一下，“以前我是怕的。现在不怕。因为，有你在。”

赵菁笑了笑，“那加快速度吧。”

到半个下午，两人已经跑出六十公里左右，找了个有水源的平坦地方暂时休息、补充水分和食物。

贺铮顾着火，看赵菁，眼里是意味不明的光，“这附近有个寨子，幽兰殿的分殿便在那寨子上。”

周围的人迹、马脚印多了起来。赵菁盯着马脚印看，“你想去寻仇？”

贺铮看赵菁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便止住了话头，就他这“三脚猫功夫”，寻仇是不可能寻仇的，“水开了，来喝点热水吧。”

水太烫了，赵菁做长跑后的舒缓运动，“话说，你和幽兰殿到底是怎么结仇的？你劫持了他们的殿主何瑶？他们怀恨在心所以追杀你？还下了死手，就不怕你撕票？”

贺铮抿了抿唇，半晌，轻声道：“我不知道她是幽兰殿主，也不知道她和幽兰殿有关系。”

赵菁走过去，挨着他坐下，“你还和人家互定终身了，都不知道人家真实身份？！”

贺铮看着火苗，端着半碗开水，脸色很不好看，“我认识的她是个可怜的漂亮姑娘，从小就被卖进花楼里当妓子养，因为颇有姿色，被鸨母当作未来花魁重点栽培。

她不想卖身给不同的男人，一直想逃跑，总是被龟公捉回去，还挨打，不给饭吃。

她说她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哪怕吃糠咽菜，穿破衣裳，住漏雨的房子，也好过出卖色相，看人脸色，出卖肉体，赚微薄的钱财，看世人的白眼。

我那时候，被表相蒙蔽，觉得她挺可怜的，和我一样都是被逼无奈、毫无自由的可怜人。便相信了她说的，和她惺惺相惜。

那天，她告诉我，青楼里已经内定在三天后拍卖她的出阁夜，就是初夜，她意外听到了这个消息，趁那些人不注意逃了出来。没逃多远，就被发现了，她丫鬟为了救她，和她换了衣服，已经被抓住了。她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然后呢？”

“我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我不想再过颠沛流离的日子，我犹豫了。”贺铮喝了口水，“她看出来我的顾忌，她说，与其被那些她不喜欢的人糟蹋，还不如和喜欢的人共渡一夜。这样，就算被捉回去，至少她也和喜欢的人做过想做的事了，没什么遗憾了。”

“然后，她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你的？”

贺铮瞪了眼赵菁，“你，我都说了，我和你是一样的，之前都没有……”

赵菁赶紧打断道：“好好好，你清白的。话说，何瑶那样的美女，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又接受过青楼全方位的训练，风情万种的，你居然也能忍住，没下手！啧啧，你当时该不会是不行吧？！”

贺铮将火堆的火一收，有些恼怒道：“你还要不要听了？”

“你接着说，接着说。”这男人的底气和脾气渐涨，居然敢瞪她吼她了！该不会是她平时对他太好了？看样子得拿点家法出来了！

贺铮酝酿了会情绪，“当时，我也想过要……但就算没有媒妁之言，没有三书六聘，也至少有个简单的仪式，哪怕只有我和她两个人参加，才不算亏待于她。”

“这么说来，你亏待我了，你还差我三书六聘，媒妁之言就不要了。要不然，将来孩子跟我姓，不认你。”

贺铮恼怒地道：“你……孩子肯定跟我姓，哪有跟母姓的道理！我当时觉得亏待她，所以我才能在遇到你之前守身如玉，你明不明白？”

“明白，明白。接着说。”赵菁敷衍地道。

贺铮的情绪完全被打乱了，对何瑶没有了一星半点的好感，只剩下说到名字厌恶就自动浮上来的感觉，“我那时候想着同是天涯沦落人，以后，就是刀山火海也一起闯了，带她走了。但我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也高估了我对整个局势的判断力。”

“你是挺高估的……”被贺铮瞪了一眼，赵菁立即闭嘴！

“也是这次出逃，我才发现，她在的那个青楼长湘楼与追杀我的幽兰殿有关系。 我带她走的所有偏僻小径都是我这几年在这片区域得以生存下来的密道，除了我，没人知道。但，带上她，青楼追过来了，幽兰殿也追过来了。”

贺铮顿了一下，看突然安静下来的赵菁，“我几次怀疑，当着她的面分析能逃出去的路，她才有些愧疚地说，幽兰殿养了专门的蜜蜂可以根据她身上的香粉味循味寻人。我继续追问，她犹豫再三才说，‘贺哥哥，长湘楼就是幽兰殿开的呀。他们就是想捉我回去，把我卖给那些从未见过的男人’……”

贺铮有些讽刺地道：“我一直都知道青楼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消息渠道广，混在那些人里面，能更好的掩护自身，得到想要的消息。却没想到，我可能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你现在醒悟，也还不晚。”

“为了摆脱幽兰殿的追踪，我们找了户农家洗漱换上农家的衣服。她跑过来抱……说，她真的很害怕被幽兰殿抓回去，现在感觉哪哪都不安全，想先生米煮成熟饭，这样就算被抓回去了。”

赵菁轻嗤一声，果然是青楼出来的古代姑娘，就是大胆，那样的话也能直白地说出来。

贺铮不明所以，赵菁啥意思？

“我拒绝了。当时，随时可能会有追兵，幽兰殿抓我还……时机不对，对她也不尊重。只是，那时候，我没看出来，她其实是生气的，我只当她是歇了那心思，第二天一早就将她安置在一个安全的树洞里，约定，三天后我还不出现，那就是我死了，她自己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