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疫疠弥漫
宫中疫疠弥漫，人人自危，中宫皇后弘吉氏紧闭宫门，兴圣宫皇后奇氏大权独揽，主持后宫事宜，分发艾叶，祛除疫疠。
皇帝这段时间也不往后宫去了，只住在自己的大明殿中。
姚三三也被隔离起来，在自己的住所不能随意走动，姚三三倒是乐得清闲，每天跟银玉在一起打闹。
......
益达医馆。
疫疠突然迸发，百姓唯恐避之不及，家家关门闭户，大都从熙来攘往变成了一座沉寂的城市。
益达医馆来看病的人却不减反增，但是王五将这些人拒之门外。
街头萧瑟，王五将袁珍留在家给仆从们照料，自己则放不下医者的使命，去到大都的外城平民窟查看染上疫疠的百姓。
平民窟，实际上指的是外城三教九流居住的胡同，道路两边建有结实的木屋，家家户户大门敞开，屋子中昏暗，让人看去似有黑洞，或有百姓捂着口鼻坐在路边，眼神麻木，胡同入口处，一直有人抬着尸体进进出出。
王五拦下一人问道：“这都要抬去哪里？”
被拦住的小哥抬着尸体，不能前行，只好说道：“抬去烧了，走开，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说完，小哥撞开王五离去。
王五看见胡同中又有两人拖着一人走出，后面却跟着一个男孩大叫：“放开我娘，放开！”
男孩的娘亲看起来奄奄一息，拖着男孩娘亲的人一脚踢开男孩，“滚开！染了瘟疫的都要处理掉，不然你们都得死！”
说完，男孩的娘亲就被拖走，只有男孩在地上痛得无法起身，眼神怨恨地无声哭泣。
王五不忍，上前将男孩扶起，却感觉男孩乏弱无力，手中浮汗，难怪刚刚被踢了一脚怎么都起不来。
王五顺势捏住男孩的腕脉，脉象虚浮，黏滞不清，这个症状与疫疠相似！
“你生病了，你家在哪？我是大夫，可以帮你看病。”王五看着小男孩说道。
小男孩眼中怨恨未消，并不感激王五，问道：“你能把我娘还回来吗？”
王五叹了口气，不敢直视小男孩，低声道：“不能。”
小男孩推开王五，“不用你管！”转身向着巷子深处跑去。
王五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忙站起来去追小男孩，却追之不及，将小男孩跟丢。
王五抓抓头，有些懊恼，只好回身，先看看这里还有没有病例可以研究了。
......
直到傍晚，王五才回到益达医馆。
“小姐，您回房歇着等吧，东家马上就回来了。”郑永宁送来的宋管家跟在袁珍身后，在院子里一起看着大门。
话音刚落，袁珍看见王五回来，马上兴奋地跑了上去。
王五连忙伸手阻止，大喊道：“别过来！”
袁珍听见这话，顿了顿脚步，王五着急喊道：“我身上脏，宋伯快将珍儿抱走！”
宋管家好像明白了什么，赶紧上前将袁珍抱起，袁珍却剧烈反抗不想让宋管家抱，不过她也没有再上前，只委屈地看着王五。
王五安抚着袁珍：“珍儿，我刚刚接触了那些病人，会把病气过给你，这样，我先去将这身衣服烧掉，等弄好了再来陪你。”
袁珍懵懂地点点头，看着王五走向内院，自己则跟在不远处。
晚上，将袁珍哄好的王五回到书房，彻夜未眠，将自己脑中的疫疠知识唤醒，一一记在册子上，寻找治疗疫疠的办法。
......
丞相府。
欧阳合坐在书房，手中拿着南边传来的信，上面写着，拓跋妥已经带领百万大军击溃张自成，围困高邮城，张自成请求官府招安，却被拓跋妥拒绝，张自成又请降，再度被拓跋妥拒绝。
欧阳合看到这里，捏着信纸的手微微用力。
欧阳合与拓跋妥在朝廷上斗了这么久，怎么不知道拓跋妥的心思，拓跋妥不接受投降，就是想再来一次屠城，杀尽江南反贼的锐气。
想到上一次拓跋妥在徐州屠城后大胜归来，皇帝给拓跋妥立的“徐州平寇碑”，朝中上下被拓跋妥的杀气所摄，唯他马首是瞻，这一次拓跋妥要是再在江南立功，怕是要加官进爵，独揽朝政了吧！
太子与拓跋妥的关系素来亲密，私下常称拓跋妥为“义父”，日后太子登位，自己这辈子都别再想有出头之路！
欧阳合眼中阴霾丛生，心念百转，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口浊气，招来老仆说道：“宫中疫疠汹涌，太医院无能，你去与奇皇后递牌子，就说我有祛除疫疠的好法子，要当面进献于奇皇后。”
老仆恭谨回道：“是。”
......
另一边，奇皇后收到欧阳合请求觐见的消息有些疑惑，但如果真的能得到祛除疫疠的法子，对于初次掌管后宫的自己来说也是一大助力，于是就同意了欧阳合的请求。
兴圣殿。
欧阳合跟着侍女进入殿中，对着上首的奇皇后跪拜行礼，“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奇皇后心情甚好，指使着侍者扶起欧阳合，“请起，赐座。”
“谢皇后娘娘。”
欧阳合道谢后入座，对着奇皇后拱手道：“皇后娘娘事六宫权，为疫疠操劳过度，微臣这次过来，带了滋补圣品，请娘娘笑纳。”
接着，还没等奇皇后拒绝，欧阳合就让人将东西抬了进来。
自从皇帝登基，奇皇后的地位水涨船高，什么东西没见过？但是看见侍者抬进来几大箱金银珠宝，以及熊掌、燕窝、鹿茸、人参等物，奇皇后还是晃了下眼睛。
奇皇后咳嗽一声，掩饰自己心中的渴望，看了看自己的侍女，笑道：“多谢丞相费心了，收下吧。”
侍女明白奇皇后的意思，让侍者将东西抬了下去，点清楚后放入库房。
这么一个小插曲，成功让奇皇后已经忘记了欧阳合来此的目的，只以为欧阳合是送礼的，毕竟自己离正位中宫也不远了。
不过欧阳合还是提起了自己来此的目的，“娘娘，据说民间疫疠已经有了扼制的趋势，想来宫中疫疠也终究会被祛除，不用太过在意。”
“只是宫中疫疠祛除后，延春宫娘娘就会腾出手来，到时候，娘娘手中的大权只怕是要物归原主了。”
奇皇后本来还在点头，认真听欧阳合的话，忽然说到这里，奇皇后的笑容顿了顿，接着恢复了平静。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只要我儿还是太子，本宫的位子就没有人能代替。”奇皇后好像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