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只信我的良心
父亲见着泰阳就问:“礼品你叔收了没有?”
“烟没收,其它的收了。”
泰阳说完,抢走父亲手里的菜刀,切起了刚宰的鸡肉。
“嗯,收了就好,你叔不差这些,但这些是我们的心意,你叔不收就是驳面子,可要收,你叔也会做做不收样子,你千万别当真你叔真不收,这种古怪做法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你以后要学着点。”
“爸,我学那些过时的东西干吗。
现在送礼都流行封红包,什么礼品都不带,多方便和简捷。
过去那套送礼方法,东西太多吃不完浪费,让来让去也不好,我就不喜欢。
这次不是您坚持,我就封个红包给叔。”
“你现在是翅膀硬了,飞出枫树坳村。爸还是那句话,我活一天你就得听我一天,按老祖宗的规矩来。”
父亲颤颤巍巍的摸索到灶台前的长凳上坐下,做好烧柴火的准备。
“我忘了告诉你,你叔肺部有问题,抽不了烟。一个大烟鬼,因病不能抽烟了,得多难受呀!”
“清河叔也得了病?”
“今年6月份查出来的,还好,治了个把月治好了。”
“在哪家医院治的?”
“好像是……,是…中…雅医院。是不是你在电话中告诉我的那家医院?”
“是,这家医院在全国都有名气,爸,您就放心跟我去,这次一定把您的病治好。”
“中…雅,那我跟你去,孩子,爸又要拖累你了。”
“爸,您说什么呢。您为我操劳了一辈子,我带您看病是天经地义的事。您不要有任何顾虑,宽一百个心。”
“爸老了,不中用了,迟早要进黄土的,不想浪费钱。后来,你和你妹妹,还有岳靓都打电话劝我,我也想通了,多活几年,多多少少能帮你看守这个老家,做点轻农活,让你们回枫树坳村时能找到家。”
泰阳把切好的鸡肉放进碗里盛起来,开始切姜蒜。
“爸,岳靓给您打了电话?”
“是呀,嫁到我们泰家,前六年没给我打过一次电话,在你去了古城县后,天变了,她打我的电话次数比你的还要多。”
“爸,烧火,我先炒鸡肉。”
父亲一边往灶膛里添柴,一边看着菜锅,鸡肉在锅里滋滋的响,芳香四溢。
泰阳一边炒着鸡肉一边问:“岳靓在电话里一般跟您说些什么?”
“问我最近身体好吗?问我吃饭了没有,吃了什么?问我家里有没有菜,如果没有,她到兴盛优选平台买点菜。问我手头有没有钱,没有的话她亲自送点回来…,每次电话会问不同问题,问得我心头暖暖的,比我闺女还闺女,这回岳靓是真关心你爸,你以后对岳靓好点。”
“爸,我和岳靓的事您不要瞎掺和。她对您孝顺,我自然会领她这份情。如果她只是说说,没有一个字儿落实,这行为比骗更可鄙,那我也不能轻饶她。”
“你不要为我跟岳靓处成仇人似的,如果你要这样干,你就不是我儿子,以后,也不要你管我死活。”
“爸,我说的是事实。这三个月,岳靓回来过枫树坳吗?有在兴盛优选平台给您买过一次菜吗?有回家给过你一次钱吗?”
…
泰阳把父亲说沉默了,父亲的沉默,泰阳理解为父亲的承认,心里有万把箭在穿透,最痛的痛是没有痛感的痛,而情绪低得入了土。
“孩子,岳靓现在没做,只怪父亲没有答应她说自己困难,如果我说手头没钱,岳靓一定会送钱回来的。为父相信岳靓,她是一个好媳妇好妻子,你现在心里不能怨恨她。”
“爸,事实摆在眼前您还不信,您宁愿信她不信我,我不知道说您什么好……”
“孩子,我谁都不信,我只信我的良心,岳靓是你媳妇,我听电话里她说的是真心的,我不能跟着你冤枉她。”
泰阳把炒好的鸡肉装盘,端饭桌上,返回厨房,把砧板上的白菜放到菜锅,油碰到白菜滋滋的响。
“岳靓跟我说,要和我一起带您去中雅看病,那我就拭目以待,看她能不能做到。”
“你意思要测试她?”
“是。”
“她可是你媳妇,她去不去中雅,你都都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
“您怎么老是维护她?”
“因为她是我孙子球球的母亲,你是不是动了离婚的念头,我不想让孙子吃苦。”
“爸,您想哪里去了。”
第二个菜白菜炒好了。
俩人坐在桌前,吃了个早中餐。父亲给他夹了好多菜,全是最好的鸡肉。这土鸡肉就是好吃,百吃不腻,越吃越有味,口水留香,骨头里也有滋味。家的味道就是餐桌上的味道,是外面享受不了的口福。
在吃饭的时候,俩人把去中雅的事商量好了:饭后,收拾碗筷后,带上住医院需要的行李,及早出发。在雁城的另一个家里吃晚饭,陪球球玩玩,第二天六点钟左右出发省城,争取九点半前赶到中雅医院门诊部挂号。
饭后,俩人按计划行事,忙得飞起来。
中午一点,太阳挂在清河叔新屋上面的高高的天空中,普照大地,大地沐浴暖阳,一片生机盎然,田土里的各种蔬菜直着身子,朝路人招手。
行李已搬到后备箱,泰阳发动了车。
父亲突然在车门边停住了脚步,他有看到自己菜园里种的蔬菜苗,这是他的孩子,放心不下。
“泰阳,你等一下,我去你清河叔家里一趟。”
“有什么事?电话里说不可以吗。”
“才几步路,我亲口说好。我要你叔帮我照看菜园子,直到我回来。”
“鸡鸭也要照顾,会不会太麻烦叔了?”
“你叔不是外人没事,再说,6月份你叔住院,我也帮他照看菜园子和鸡鸭。”
“那您快去快回。”
泰阳坐在车里等着父亲,看着父亲颤颤巍巍的身影,一种负疚感油然而生。
他没等父亲多久,但这等的时间里,接了岳靓的一个电话。
岳靓问他出发了吗?他说出发了。她问换洗的衣服带了吗?他说带了。她问爸爸的身体状态怎么样?他说比想象中的样子好。
挂了电话,泰阳沉思起来:“这岳靓在电话里说的话,虽然都是口水话,但是能听到她的真心,这是一个很有必要的电话,就像父母坐很远的路回家你要打电话问平安一样,有和没有区别太大。岳靓打了这个电话,就说明她对父亲看病的事用心了,别管她心理需求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