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晚饭吃什么
老房子只有两间半，是用泥砖建的，房顶盖的还是草。
好在她娘还在的时候，每年都会存草，再让肖玉山换上。
原本她是打算新房子给兄弟俩住，老两口就到这边养老，可惜她没等到那天。
没了她的压制，肖玉山也彻底放飞，这倒成了他们兄弟的容身之所，不过也只是暂时的。
肖离打开那把快生锈的锁，推开门，一年多没有人来过。
里面到处都是蜘蛛网，还有从外面伸进来的树枝。
因为现在肖离是残障人士，身为主人的他被安排在小溪边休息。
周文斌给他捡了些小石头。
“肖哥没事就打水漂玩，其他的事就交给我们。”
肖离没笑着接过，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
老房子这边连个扫把都没有，不过难不倒众人。
李祥军拿起刀进了后面的竹林，旁边的侧枝修出来，拿在一起绑绑，用当扫把正合适。
“小军，把刀跟竹子给我。”
李祥军稍有迟疑，大概没明白他要干什么，肖离玩笑一句。
“放心，我就是编点东西，不是想不开。”
“肖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祥军挠着头，把丢在一边的竹子和刀都捡起来递过去。
肖离拿起刀，咔咔几刀，比手臂还粗的竹子就被分成竹片。
房间里众人正在扫蜘蛛网。
分篾、分层等几步下去，竹片变得柔韧光滑。
李祥军几人开始擦为数不多的几件家具。
肖离开始编篮子的底座，随后斜着往上编。
房里的几人开始把肖离的家当搬进去。
周文斌匆匆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抱了一捆稻草回来。
往床上一铺，再把垫被摊平。
一切就绪就剩下的就是把肖哥扶进来。
他一抬头，才反应过来房里只有他自己，那些人不知道跑哪去了。
“肖哥，这个我可以摸摸嘛，张小河，你给我放下，是我先问的。”
“让我先看看，肖哥，你什么时候会织篮子，也是在部队里学的吗？”
在几人疑惑的目光中，肖离摇摇头。
周文斌从房里冲出来，趁机一把篮子抢过来道。
“怎么可能，肖哥是运输兵，开的是大卡车，怎么会编这个东西。
肖哥你是在哪学的，比咱们村里蔑匠编得好看多了。”
“以前遇到一个编织师傅，跟他学过一段。”
不过那师傅是监狱里请来的这事，肖离没有说，对方还夸他有天份。
本来师傅只答应来教两个月，最后又多待了一年。
在肖离出狱的时候，他已经算是大师水准。
在九十年代初，狱里就愿意两千块请他留下上班。
他的仇人还在外面，弟弟也还没成年。
最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肖离一心两用，拿起刚才小军新砍的竹子。
很快把它劈成竹条跟剩下的一起做成一个大竹筐。
跟以前的相比，这个实在粗糙的拿不出手，不过胜在速度快，暂时先凑合着用。
周文斌几人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等东西做成了，才急抢着传看起来。
感叹着传完一遍，众人才觉得肚子有点饿。
“肖哥，我去地里撸把菜，咱们今天先凑合一顿。”
“先别急着去撸菜，今天中午我们吃这个。”
肖离伸手，从脚边捏起一个东西丢过去。
周文斌一把抓住，看到一只红色张牙舞爪的东西，差点把手夹到。
“肖哥，你不会想吃这红虫吧，这东西看着大，去掉壳剩下那点还不够塞牙，还腥得厉害。
喂鸡都不如青蛙实在，要不我去河里捞点鱼上，让小军去买块豆腐，我来做个汤。”
“这个小龙虾现在很多？”
肖离说着，又在另一边抓住一只，看来确实是不少。
李祥军点点头。
“对啊，也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河里田里到处都是，抓也抓不完。
稻子都被它们咬断了，河里的鱼也变少了。”
肖离这几年一直来去匆匆，每次跟他们随便喝两杯就走，很少有时间下河下田去看看。
“这个大家不吃吗？”
“从地里扒拉个红薯都比它强，谁去吃这个。”
连后世最爱吃这个的周文斌都是一脸嫌弃。
肖离一脸莫名，很快反应过来笑着交代。
“你们去多抓一些，一会儿我给你们做，保证比肉都好吃。”
就这玩意，还比肉都好吃，他们又不是没试过。
周文斌抱着怀疑的态度看着。
不过见他肖哥高兴，抓就抓吧。
一会他在炒个豆腐给肖哥下饭。
几人出于对肖离的信任，他说让抓，连肖启也捏着小手要帮忙。
四个人卷起裤脚下了小水沟。
人这么多，担心不够吃，肖离催着他们多抓些。
不到半个小时，刚才织的大篮子就被装满了。
肖离挑眉，看来这里小龙虾是真多。
周文斌按他的意思拿出大盆，用丝瓜瓤一只只的清洗。
脸上却是一副，我肖哥这几年，到底吃了多大苦的表情，另外两个人也不例外。
“肖哥，咱们真要吃这些玩意，不会中毒吧？”
“我们家还有块腊肉，我们掐点豌豆尖，再挖点小土豆，咱们回去煮火锅怎么样。”
张小河说着，转身就要回去取，肖离把人叫住。
“一会儿要是不好吃，你再回去取腊肉，行不行。”
三人对视一眼，妥协的点点头。
反正一会吃过之后，肖哥就会发现这玩意儿没肉还腥得厉害，到时就不会念着吃了。
肖离把众人的心里看得清楚，忍笑道。
“斌子，去把你们家有的辣椒都拿些过来，把你爹的红薯酒带点。”
“肖哥，那我呢？”
李祥军往前凑了凑。
“那你就去准备葱姜蒜，我跟小河把虾洗干净等你们。”
看两人不时往他的腿上瞄，肖离无奈。
“我伤的是脚，跟手有什么关系？”
确实有道理，周文斌跟李祥军跑去拿东西。
张小河把他扶到盆边坐好，肖启也来凑热闹。
拿了块干丝瓜瓤，肖离抓起一只虾，教小孩子怎么洗。
不过这里水干净的很，身上脏东西不多，随便刷一下，
只是稍稍讲了一下，肖启很快上手。
肖离看着那堆虾，又看了看日头已经偏西。
“咱们直接把头去了，只留下尾巴，就像这样。”
说着他手上轻轻一拧，龙虾变成了两截。
两个人配合下来，一个人刷，一个拧。
等一盆龙虾变成虾尾时，另外两人拿着东西回来，周文斌不光提了壶酒，连油都带了。
“我娘非要塞进给我。”
实际情况是什么，肖离大概清楚。
肯定是对方清点过，发现肖玉山没给他分油，连肖离自己都忘了。
“我在院子里摘了几要黄瓜，一会做凉菜吃。”
李祥军见对方视线转过来，怕肖哥误会自己不相信他，忙笑着解释。
“这个正好，用来配小龙虾味道一绝。”
周文斌赞同的点头，一会这玩意儿吃不下去。
是得靠这几根黄瓜来配，可惜豆腐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