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下次吧
郑家父子一唱一和，就打算把这事定下来。
如果换成上辈子，还真有可能。
谁让他那时候空有热血，还傻得过分，被骗也是活该。
这会儿肖离只是笑看着，等两人停下话头，转而看向他，似乎在等他拍板。
到这时候，肖离才一脸为难的摇头。
“咱们就快结婚了，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哥，或者你愿意一辈子在田间地头过活？”
郑玉燕一双眼睛带着水光，忽闪忽闪的，潜台词是你舍得我这么受苦嘛。
要是个毛小伙子，大概会头脑发热，什么都不顾了。
肖离为了方便对方出招，也没急着翻脸，反而一脸急切的解释。
“我都答应村长了，再反悔不好，咱们以后一个村里住着，抬头不见地头见。”
他没把话说完，郑家也懂了未尽之意。
在这个村里住着，跟村长撕破了脸，那以后就寸步难行了。
“如果再有这种机会，我就让闻声哥帮我去上。”
肖离一脸真诚的开着空头支票，郑闻声脸上笑意都有些挂不住。
郑输钢这边当然不能就此放弃。
他数着有了工作的好处，肖离跟傻白甜一样点点头，照单全收。
等对方嘴巴都快说干了，他才像是被劝动心的样子道。
“那我把钱好好存着，等腿脚治好了，我再去买一个工作，让玉燕能过上好日子。”
说到后来，郑闻声都有些接不下去。
最后狼狈的留下一篮子鸡蛋，带着他爹跟妹妹走了。
等周文斌过来送肖启，只看到他肖哥坐在空空的院子里，正看着天空发呆。
“肖哥，你在看什么呢？郑家人走了，婚事谈的怎么样？”
看什么呀，当然是看四十年前，没有被现代文明污染过的星空。
只是这话说出来对方也只当他疯了。
肖离绕开这个话题，只回答后一个。
“我们没谈婚事。”
“没谈婚事，那他们来干什么？”
周文斌眉头一皱，表情看上去就有些凶狠起来。
肖离摸了摸下巴，指着地上的篮子道。
“可能就是来看看我吧，不是还带了鸡蛋来。”
“不想嫁女儿，拿这些东西来干嘛。”
打发叫花子这句话，周文斌忍了忍才没说出口。
篮子下面垫着糠，怎么看也不会超过二十个，当谁稀罕。
肖离没继续这个话题，见肖启已经在他背上睡着了，想接过来，周文斌忙摇摇头。
大步进了房间，就着窗户透过的月光把人放在床上。
转身出门那一瞬，突然塞过来一个小布包。
“这些钱是我们凑的，肖哥先拿去买东西，等粮食下来就好啦。”
像是怕他拒绝，周文斌转身就跑，出院子的时候差点被一块石头绊倒。
等人走远了，肖离打开蓝色的布包，里面零零碎碎一大堆，合在一起二十多块钱。
以张小河一个孤儿，再加周文斌两个在父母手低下混日子的情况，能拿这些出来，已经算是把家底掏空了。
当年他出来的起始资金也是几人凑出来的，那会儿比现在稍微富裕点。
他抹了把脸，那些零零碎碎的钱收起来，就当是几人入的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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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早上把肖启早起来，让他去村长家跑一趟，他今天打算把手续办了。
以后不一定有时间跑这一趟。
“你告诉村长叔，我今天刚好有空，让他带上人，到村口等着，吃完饭我就过来，咱们把事办了。”
肖启一脸疑惑：“办什么事？”
这事肖离没告诉他，也不觉得有说的必要。
现在对方还小，只要好好上学就成。
他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刘伯知道的，你让他在家里等我，吃完早饭我们就出发。”
肖启见他哥不想说，也没有再追问，转头就往村长家跑。
村里的孩子疯习惯了，来回也就花了二十分钟。
就是肖离腿好的时候，也不一定有对方的速度。
肖离正好把面煮出来。
只是今天没油，他就着开水煮了个荷包蛋。
里面加了点葱花，再滴了酱油。
看得他自己的都没食欲，他看着肖启道。
“你先对付着吃，等哥今天买肉回来，给你做红烧肉吃。”
“哥，这面条可比红薯好吃多了。”
哪能能叫对付呢，肖启呼啦呼啦吃得欢实。
肖离突然反应过来这会是八零年代，能不吃杂粮就是好日子。
饭吃完，张小河准时出现，肖离想说给他煮碗面。
他却摇摇头，表示自己已经吃过了。
大概是自己这家徒四壁的样子实在有些惨。
张小河怕把自己吃跨。
他很快吃完那碗无油清淡口的面条，拿出一个大篮子示意小河提着。
今天要买的东西不少，没它不方便。
本来打算先送肖启，小孩子知道他哥今天有事。
书包一甩就跑了，根本不给他机会。
肖离摇摇头，接过张小河递来的拐杖，尽量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往村外走。
从这里到客车停靠点得走半个小时。
并且是在他腿脚好的时候。
村长父子早就在路口等着他们，看到他们过来，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
“大侄子吃饭了嘛，我让你伯母做了饼，快来尝尝。”
他们父子各啃着一张，手里还拿着一张饼，看样子是怕错过时间，没来得及吃。
也是他昨天忘了通知。
肖离笑着把饼推回去：“我们刚在家吃过，刘伯，根生哥你们快吃。”
张小河一手提着篮子，另一只手扶着他，脸上带着些许不解。
还不知道村长父子他们来干嘛。
这里不是谈话的好时机，张小河强忍着没有问。
刘根生三两口吃完饼，就着旁边的小水坑把手洗干净了。
转到另一边扶着肖离。
现在他是个拖累，也没有假装客气。
等一行四人到了公车停靠点，都出了不少汗。
倒是没觉得累。
这里的班车不多，一天只有四趟，早晚各两趟。
等了大概半小时，才看到慢慢开过来的车。
坐车的人不少，位置已经满了，看到肖离腿脚不方便。
后面一个年轻人把自己位置让了出来。
肖离第一次享受着残障人士的待遇，稍稍有点心虚。
可不等肖离拒绝，张小河已经道完谢把他扶到坐位上。
工作的事，村长觉得自家占了大便宜，这回抢着买了车票。
以后打交道的时候还多，肖离也没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