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善与恶,好与坏
小七小八两个人此前昏迷了过去，但是在结界破裂的时候洒下的“生之气”，让他们苏醒了过来。
他们两人向着天垢跑去，看着躺在地上面的一动不动的天垢，顿时有些着急了起来。
小七小八花费很大的力气帮天垢翻过身。
看到天垢前正面的身体，那一道道伤痕已经让小七小八不忍去看。
特别是从右肩到左胯的那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伤疤，更是让人感到胆寒。
他身上很多地方的血渍已经结痂，整个人看过去就像是从一个血池里面爬出来后、又在太阳下暴晒的一个凄惨又无比污浊的形象。
遍体鳞伤，触目惊心。
“老大……老大……”
小七小八轻轻呼唤着，他们已经不能够想象在他们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面，天垢究竟是和什么在战斗。
呼唤了好一会儿之后。
天垢眼皮子终于是动了动，然后面容扭曲、艰难的睁开双眼。
入眼看到小七小八后，天垢也是嘴角扯了扯：“小七小八，你们两个没事真是太好了……”
天垢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无比，和平常那中气十足的语气完全不一样。
脸上也没了往日那股拼劲，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像一个垂暮的老人。
这副模样让小七小八看着无比心酸：
“老大，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老大，你受了很重的伤，你一定会和以前一样平安无事的对吗？”
天垢没有正面回复，他现在的身体情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只是尽量扯起笑容让两人不要太过在意，而后虚弱开口道：“我……已经……快不行了，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们两人……好好听着。”
小七小八两人喉咙顿时有点堵塞：
“老大你说什么胡话呢，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老大，不要吓唬我们了，你肯定会和往常一样恢复过来的！”
天垢闭上眼睛，他已经有些乏力了：“不要打岔。”
看到天垢并没有在开玩笑的模样，小七小八顿时感到鼻尖开始泛酸。
他们疯狂对着远处的救援人员呼喊：
“快人来啊！！！！”
“这里有人受了重伤！快来救救他！！！”
很多人被两人歇斯底里的行为吸引过来。
人越来越多，围观的人，已经把他们围住了。
一些有救治手段的人在踌躇纠结，他们不知道该不该对天垢施以援手。
小七小八握着拳头，但最终还是跪地对着围观的人哀求道：“求求你们救救他！”
即使这般哀求，还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结合天垢以前给人的印象，没有一个人敢贸然去拯救。
看到无动于衷的人群，小七小八终于忍不住嘶吼出声：
“我们的老大，他也在这场战斗中贡献了自己的力量！”
“你们就是这样见死不救的吗！”
“你们在干什么！”
“怎么可以这样！”
诚然，天垢在这一场战斗中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去保证，天垢被救活后能够安分守己，不去做一些坏事。
如果天垢被救活后做出一些危害团体的事情，那么拯救天垢的那个人，势必会受到别人的连带责怪。
他们会说一些类似“都怪你，要不是当初你救了天垢，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话。
因此，不管小七小八两人是苦苦哀求还是厉声指责，依旧没有一个人敢去冒着风险去救助天垢。
“小七……小八……”
躺在地上的天垢轻声呼唤。
小七小八连忙转过来对着天垢：“老大，我在，我们都在这。”
“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不用去做一些……多余……的事情。”
天垢说话断断续续，已经是虚弱到了极点。
“你们两人……在这里……好好听我说……就好。”
“接下来的……日子，如果没有我的话，孤儿院的那六个孩子……就拜托给你们了，你们两个当大哥的，应该要好好照顾他们。”
小七小八两人瞬间泪崩：“老大，你别说这种话，你一定会好的！”
“我天垢……这一生，已经没有……遗憾了，所以，你们两个……也不必摆出这样……一副表情。”
围观的人听着天垢说的话，内心的活动不尽相同。
在后排围观的一部分学生，看到此刻像是将死之人的天垢，想起他往日的“作恶多端”。
那时候，很多人在学校追求慕容冰，天垢就跳出。
他霸气无匹，放出豪言，声称有任何想要追求慕容冰的人，将会受到他无尽的报复。
很多不信邪想要追求慕容冰的人，都吃尽了苦头。
而今，看到此刻这副病恹恹样子的天垢和当初狂妄无边的天垢宛若两个人，让一些人忍不住开口嘲讽：
“人家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来这句话还是真的！”
“嘿嘿，可不是吗！把当初欺压我们的气势拿出来啊！你不是天垢吗？！你不是挺有能耐吗？”
“是啊是啊！就现在！站起来，打我啊！”
“哈哈哈……你可别说笑了！他现在哪里还能站起来啊！就是连说话都费劲！”
“估计也快要死了！死得好啊！蓝星上面就应该少一些害虫！”
“先前有多威风，死后就有多惨，你看看他的身体，都快散架了！真是可怜呐！”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可不是吗！这就是报应吧！”
这些说话的同学都是曾经追求慕容冰受到天垢欺压的人。
此刻他们上下一起，拧成一股绳，对天垢疯狂阴阳怪气，毫不客气用语言攻击着。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也不小，既不大声张扬，也能够清晰传入小七小八的耳朵里面。
小七已经脸色张红，死死咬着牙，：“你们……不要太过分了！不救人还说这种话，你们有没有良心！”
小八握着的手上面，指甲已经深深刺破了手掌：“你们不想想！在这场灾难中是谁救了你们的性命！是谁为你们受了这么重的伤！”
看到两人这么应激，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不过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围观的后排同学传出了声音，不知道是谁开口反驳道：“之前是坏人，做的都是坏事，稍微做了一点好事就能洗白变成好人吗？可别妄想！”
“你们……！是谁说的！给我站出来！”
小七眼睛里面已经浮现密密麻麻的血丝，他看向人群后面，试图找到说话的人。
小八则是快要冲出人群和那些说天垢坏话的人拼命。
“小七……小八……过来！”天垢再次开口。
“我要和他们拼了！老大你别管我！”
小八冲出了人群，注意力却还是停留在天垢上面。
“你们……听我的！还是听他们的！”
天垢虽然声音比较小，但是很明显已经带有些怒气。
闻言，小八还是死死咬着牙，无奈返回到天垢的身边。
小七强忍着，但是开口的一瞬间，直接泪腺崩坏：“啊啊……老大，他们才是坏人！”
小八也同样声泪俱下：“老大，我气不过！我真的气不过！他们都在污蔑你！”
天垢也听到了那些人对他的嘲讽，但是他面对这样的话语，显得异常的平静。
甚至嘴角还扯出笑意断断续续安慰着小七小八道：
“让他们说去……就好了。”
“我……天垢，从始至终，除了慕容冰一人，没想要得到……任何人的认可。
“他们说的……什么话，他们对我的……什么看法，又有什么所谓？”
“我都不在意了……你们两个……就更没有必要为此难过。”
“临死之前，我天垢……能够完成一些心愿，能够……不留遗憾离开，你们应该为……我感到开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