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一次做买卖

张立行离开了拖拉机厂家属院，径直一路向北走了十几里，离开了市区，来到了一片荒山，荒山脚下还有几个村子，村里的房子都是低矮破旧，有一个庙还倒了半边，却也无人修缮。

荒山上有一片公墓，张立行的亲生母亲便埋在那里，张立行心情沉重的上了山，来到了母亲的坟前。

张立行三岁时母亲就去世了，记忆里面根本没有母亲的样子，家里也连母亲的一张照片都没有，他只能从杨婆婆，王大妈等人的描述中，大概的想象母亲的样子。

来到坟前，坟堆上已经长满了杂草，看来自己当知青的六年时间，父亲也没来看望，张立行不由得又是对父亲更加不满。

“十立方储物空间。”

张立行呼唤了一声，储物空间立即出现，张立行走进储物空间，在包袱里面找到了镰刀，手套，然后撸起袖子，就开始清理杂草。

清理了半个小时，杂草被清理干净，立即就给人感觉不一样。

张立行又从包袱里面取出两个苹果，放在了墓碑前，作为祭品，缅怀哀思。

本来张立行要买一些纸钱的，但这年头物资不丰富，还没有专门卖纸钱的地方，供销社也不卖这个，所以也就只能用两个苹果代替了。

坐在地上，张立行对这墓碑说道：“娘，儿子我重生了，我从四十年后重生回来，上辈子我活的窝囊，这辈子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要做一番事业出来，我要让所有人都记住我的名字，娘，你要保佑我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在山上呆了一个多小时，张立行这才下了山。

到了山脚下，张立行径直朝村落走去，来到一个池塘边，张立行看着池塘陷入了思考。

在山上的时候，张立行就看到了村里的几个池塘，那鱼儿跃出水面的时候，被张立行看的真真的。

当时，一个赚钱的法子就在张立行的脑海中酝酿。

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汉子见张立行面生，于是走上来问道：“小同志，你是哪里人，来刘家村是要找人吗？”

这中年名叫刘家宝，家里六个孩子，但孩子都小，没法给家里赚工分，日子过的紧巴巴，不过他依然想着再生几个，孩子多，日子才有盼头嘛。

张立行笑道：“不是不是，大哥，我是返城的知情，马上就要回家了，想着明天过年，家里亲戚多，想抓一些鱼回去。”

刘家宝立即摆手说道：“那可不行，这池塘可是大队里的，鱼也是大队里的，你要抓鱼，那可是犯错误的。”

“不白抓不白抓，大哥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五毛钱一条跟你买，不不不，不是买，是跟你换，你给我弄个三四十条，你看怎么样？”

五毛一条，四十条就是二十块钱，这可不是小钱，足可以让一家舒坦的过一个月，何况这刘家村还算是农村，用两个月都足够了。

刘家宝明显心动，但他还是不大敢做，因为德海市这边消息比较落后，尽管此时深镇已经有合资工厂了，甚至许多义乌屋人早就走街串巷的用糖果换鸡毛，可这里的老百姓胆子还是比较小，固有的观念一时半会是很难改过来的。

刘家宝担心一旦被人举报，那可能就要治一个“投机倒把”的罪名，搭上一辈子。

最后他还是说道：“不行不行，这事不行，不能干。”

张立行一直在观察刘家宝的神情变化，他刚才的心动表现被张立行很明显的捕捉到了。

张立行意味深长的说道：“不行就算了，反正我身上有二十块钱，换不到鱼就去换肉，就怕半路上钱“丢了”，那可就麻烦了，若是钱“丢”了，运气好能“捡”到肉，那也不算亏。”

刘家宝听张立行话里有话，盯着张立行看了一会，最后才明白张立行是什么意思。

如果按照张立行的意思办，他们一个丢了钱，捡到了鱼。一个丢了鱼，捡到了钱，就算被人举报那也不算什么，都能圆回来。

说完，张立行就转身走，走了几步，张立行回头又说道：“大哥，天色不早了，我就在你们村后面那颗老槐树下睡一宿，你不会赶我走吧？”

“不会，小同志你大胆睡，只要你不把那颗老槐树砍了就行，那大树也是属于大队的。”

“好，那谢谢大哥了。”

张立行走后，刘家宝想着那二十块钱，心里一直是痒痒的，他几次朝村后面的老槐树看去，见张立行果然在那里，心里更加按捺不住。

终于，他还是拿起渔网，叫上自己的亲弟弟帮忙，两人在黄昏的时候捕鱼。

“刘家兄弟，你们干嘛呢，这么晚捕鱼吗？”

“家里媳妇没奶水，给他弄条鱼下奶。”

“哦，那可耽误不得。”

村里人看见刘家宝兄弟捕鱼，那也没说什么，虽然池塘是大队的，按照规定，要在约定的日子捕鱼，然后将捕获的鱼平均分给每一个大队的人。

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日子过的苦，实在忍不住去捕几条鱼打打牙祭，给老人养养身子，给媳妇补奶水，即使看见了谁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大家都是有血缘关系的，而且谁都有困难的时候，还能把事情做绝吗？

池塘的鱼不少，刘家宝几网下去就捕获了不少，他兄弟二人将小鱼不要，丢进池塘，三四斤的大鱼才留下，用草绳穿过鱼嘴绑好。

捕鱼捕了半宿，天已经黑了，只有微弱的月光，终于凑够了四十条大鱼，于是刘家宝让弟弟先回去，自己将鱼扛起就去找张立行。

张立行见有人来了，于是躲在槐树后面，刘家宝知道他躲在树后面，也装傻一样的当没看见，而后将鱼放在地上，一个人走了。

张立行很激动，没想到第一次倒腾东西，搞的跟地下党接头一样，那是既紧张又刺激。

张立行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一眼地上的鱼，见这些鱼都是三四斤一条，个头都差不多，没有充数的，张立行很满意，不愧是诚实可爱的农民伯伯，一点不糊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