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昨晚您与王爷是否亲热
沉思了许久的章彦成准备跟她解释些什么,面上挂着泪痕的瑾娴却抽泣着打了个哈欠,上下眼皮直打架,随后便闭上了眸子,歪在枕边睡着了。
所以她这是……哭累了?先不吵了,睡会子再说?
上一刻还那么委屈,下一刻居然就这么睡了!
醉酒后的她可真是心大啊!冷凝的气氛一下子就被她这娇憨的举止给打破了,章彦成轻笑出声,忽觉自个儿竟是拿她没法子,她的言行举止总是出乎他的意料,令他措手不及。
他长指轻抬,温热的指腹触及她面上已然冰凉的泪痕,章彦成心尖微颤。
后院的女人太多,他不可能公平的对待每一个,他若不去陪伴,她们会是什么感受,念他还是怨他?他从来都不在乎。
他只走自己的路,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不会去顾虑别人的想法,可瑾娴却因为一碗避子汤跟他闹别扭。
最初他坚定的认为自己不可能因一个女人而改变决定,可是如今,面对瑾娴的泪容,他竟有些于心不忍,甚至觉得自己很混账!
哭着都能睡着的女人,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总是与她亲近,却不肯给她一个孩子,对她而言,大约真的很残忍吧?
可这孩子,一旦给了,往后便会生出诸多麻烦和变故,他这是在给自己添麻烦啊!
究竟该怎么做,要不要冒这个险,他始终未能下定决心。
她已然睡着,徒留他枕着难题,久久未能入眠……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瑾娴迷糊醒来,只觉脑袋昏昏沉沉,她缓缓睁眼,视线有些模糊,但她还是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的帐顶是水粉色的,而眼前的帐顶却是靛青色,这不是她的屋子!且这屋子有些眼熟,她似乎见过的,瑾娴仔细一回想,这好似是章彦成的寝房!
她怎会睡在他的寝房之中?
瑾娴仔细回想着昨晚的情形,犹记得自个儿喝醉了,坐在那儿等着小允子送茶,等了半晌不见人影,后来她就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再后来,他似乎亲了她,她拼力推拒,至于两人说了些什么,后来是否发生些什么,她浑然不记得。
疑惑的瑾娴掀开锦被,往里瞄了一眼,只见自个儿穿着中衣,那么她的外衫是被谁褪去的?知秋?还是章彦成?
章彦成已然去上朝,她无从追问,随即起了身,由丫鬟更衣梳洗。
下人说是要上朝食,她却道不必,万一她正在用膳,章彦成回来,岂不尴尬?
昨晚她喝醉后必然会出糗,她可不想再面对他!
心虚的瑾娴匆匆离开,回往织云阁,一回屋便问知秋,“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等了你许久都不见人影,你怎的不管我就走了?”
知秋临走时,小允子特地交代她,千万不能说漏嘴。但知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说实话,“那会子王爷让小允子去倒茶,可小允子根本没去,他说屋里有热茶,不必再倒。”
这就怪了,“既有热茶,王爷为何多此一举?”
“奴婢猜测,王爷应是想留您,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这才故意找这种借口留下您。”
瑾娴心道,也许这就是件很简单的事,并无复杂的含义,“他想做什么事,向来都是直接下令,又怎会拐弯抹角?”
这一点知秋深有体会,“男人都好面子呗!拉不下这个脸,就想歪招。”
真相如何,瑾娴懒得追究,“管他怎么想,也怪我昨晚任性喝多了,否则不至于闹这么一出。”
她自个儿的错,自个儿担着,断然不会怪罪任何人。
真相如何,主仆二人皆不知情,唯有章彦成最清楚。出于好奇,知秋悄声问了句,
“主儿,恕奴婢冒昧问一句,昨晚您和王爷……可有亲热?”
知秋的疑惑也是瑾娴所在意的,但她苦思许久,实在想不起后来的事,“我不记得了,但我猜测应该没有,因为我起身后,没人送避子汤。”
“兴许是王爷改了主意,不让您喝避子汤了呢?”
“怎么可能?他不会轻易改主意的,再者说,平日里亲热过后,我的身上或是颈间都会留下红痕,但这次没有,所以他昨晚应该没碰我。”
这一点知秋可以作证,瑾姨娘肌肤娇嫩,很容易留下痕迹,今儿个她左看右看,也没发现痕迹,看来两人并未亲热啊!
实则昨晚章彦成并未欺负瑾娴,那会子她困得厉害,转身就睡了,他若强来,她不开心,事后若给她喝避子汤,她更会恨他,在没有做决定之前,章彦成还是决定暂不碰她。
下了朝,出宫回府后,念在李侧妃有了身孕的份儿上,他还是得过去一趟。
兰泽轩中,才用罢朝食的李侧妃正在屋里看账本,昨夜荣王原本说要来的,后来又派小允子过来知会,说是喝高了,不来了。
李侧妃悄悄派人去打探,才晓得昨夜瑾姨娘醉酒,留宿于琅华院。
看来荣王不是醉酒,而是醉美人呐!
明知荣王是为了瑾姨娘才会改主意,李侧妃也不恼,只因她很清楚,即使荣王来此,她这情形也无法侍奉荣王。
能有一个孩子便是老天对她最大的恩赐,至于荣王偏宠哪个女人,这不重要,反正男人的心是善变的,不是瑾姨娘也会有其他女人,她没必要为此而生气。
当荣王来看望她时,她放下账本,起身笑脸相迎。
昨日荣王已然给过赏赐,今日来时又赏了诸多的补品和珠宝,“本王已将这桩喜事告知母妃,母妃很高兴,只盼着你好生安胎,来年她好抱孙子。”
李侧妃感激福身,“多谢王爷和惠妃娘娘的关怀,妾身一定静心休养,不辜负惠妃娘娘的期望。”
章彦成撩袍坐下,瞄见一旁的账本,顺口问了句,“看账本可会觉得吃力?”
荣王此言似乎别有深意,会意的李侧妃笑应道:
“先前还好,如今有了身孕之后,格外容易犯困,再处理府中事务,的确有些吃力,所以妾身想着,还是由王妃打理王府事务吧!妾身这精力毕竟有限,万一慌了神,出了岔子,岂不惹事端?”
眼下安胎才是当务之急,是以李侧妃才会主动让权,再者说,江开泰后天归城,荣王这边应该也有压力,与其等他开口,不如她主动开口,荣王也不至于为难,还会感念她的懂事体贴,何乐而不为呢?
早前惠妃提议让李侧妃还权,章彦成一直拖延,不愿如江心月的意,可江开泰马上就要回来了,他的确应该有所行动,如今李侧妃有了身孕,反倒成了绝佳的理由,且李侧妃主动提及此事,章彦成无需犯难,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顺口应道:
“也是,子嗣重要,你只管安胎,其他琐事交由王妃处理,待日后你坐完月子,再帮王妃打理家事也不迟。”
李侧妃温婉一笑,“是,妾身自当以子嗣为重。”
章彦成留在这儿陪她用了午膳,而后才回书房处理公务。
昨夜的情形对他有所触动,然而他未能做出决断,纵使去见瑾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估摸着两人又是横眉冷对,他也就没去织云阁。
章彦成不由暗叹,面对朝政难题,他总是能够很快的找出应对之策,怎的遇上感情纠纷时,他竟然犹豫这么久!
由此可见,感情就是一种牵绊,会影响人的理智,他实不该沾染!
织云阁中的瑾娴并未再为此事而烦扰,章彦成的想法她管不着,她唯一能管的便是自己。
那晚她虽留宿在琅华院,但过后两人仍如同陌生人一般,关系并未缓和。
知秋算了算日子,突然想起一件事,“后日是徐大人的寿辰,主儿您要回去贺寿吗?这事儿是不是得过问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