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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回 施奇谋李靖斩贺鲁 逞神威苏烈退颉利(下)

正在一路狂逃的突厥武士一见到贺鲁,顿时停止了奔逃的脚步,发出阵阵欢呼。贺鲁穿过溃众来到阵前,纵目观望,但见唐军在忽进忽退之际,依旧散而不乱,行动有序,内心不由得益发钦佩李靖:“老匹夫果然非比寻常,今日必取其首级,为汗国除此心腹大患。”

想罢,纵马杀入谷内,直闯唐军。只见他斧出如电,马快若风,转眼来到唐军阵前,手起处,早有十几名唐军将士人头落地。唐军押队偏将武阶见状,回马便来阻拦,被贺鲁赶上前来,手起斧落,斩于马下。卢祖尚与张镇州见贺鲁如此骁勇,不敢轻敌,并马齐上,双战贺鲁。贺鲁哪肯将二人放在眼里,飞马上前,举斧便砍,卢张二将见贺鲁斧势凶猛,齐摆兵刃招架,只听得“当啷啷”几声响亮,张镇州手中刀早已飞向半空,卢祖尚一杆矟也已枪尖触地,险些脱手,慌得二人拨马便逃。贺鲁也不去追赶二人,只管舞斧如风,杀入唐军,只见他人马过后,血肉横飞;斧光闪处,人头乱滚,所到之处,留下一片唐军尸体,原本进退有序的唐军队列,登时大乱。贺鲁乘势率铁骑卫队深入谷内,康苏密、乌利设率领步兵随后跟进,直接扑向山头。此时,李客师与张公谨正在军中指挥后撤,忽见前队大乱,情知必有劲敌杀来,忙并马迎上前去。恰好遥见贺鲁一马杀来,客师急弯弓搭箭,就是一个连珠三射。贺鲁遥见有箭射到,挥斧拨开两支箭,同时闪身避开第三支箭。却不料坐马未稳,早又有三支箭迎面射到,急又拨开两枝,却被第三枝射中胸膛。只是贺鲁甲胄坚韧,那箭射中后便坠落下去。这边李客师也不防贺鲁铠甲如此坚韧,忙又抽箭搭弓,竭力发出第三轮连珠三射。只见那三支箭如飞而至,一箭射中贺鲁前胸,一箭正中左肩,一箭射中右臂,可惜都未能透甲入肉,只是挂在贺鲁铠甲上不住乱晃。客师见状大怒,立即插弓如囊,挺枪直取贺鲁。贺鲁摆斧架住来枪,客师急欲抽枪再刺时,贺鲁早抢先将巨斧劈向客师。客师横枪架住来斧,顿觉斧势沉重。幸好张公谨舞刀加入战团,二人合力齐上,方才敌住贺鲁。这时,唐军与突厥军马各自从后面杀到,双方又是一场混战。

此时,李靖在点将台上见乱军中一员猛将直闯唐军,所向无敌,便料知此人必是贺鲁,立即将公孙武达唤到身边吩咐道:“你速往前敌告知客师、公谨,令二人分兵三队,相互掩护,迭相撤退至点将台后。”

武达领命,立即率着一百骑兵杀下山谷,传将令于客师与公谨。客师与公谨闻命,当即令李君羡、史大奈一队,最先后撤。武达与卢祖尚、张镇州为一队,随后撤下。自己率一千人马缠住敌军,且战且退。退不二里远近,武达见前军支撑不住,便率军杀上前去,替下李、张二将。武达又与敌军纠缠一阵,李君羡与史大奈又替下武达之军。三支队伍且战且退,撤向谷道深处。颉利见贺鲁进展顺利,便命令大军一同杀向谷内。不多时,突厥前队便杀到点将台下,谷道通往山顶的坡道已展露在贺鲁面前。贺鲁早就发现点将台上令旗招展,知道必是李靖所在。此时杀到此地,登时心花怒放,也顾不得许多,忙令阿史德多力率军继续沿着谷道猛攻,自己却率着铁骑卫队飞马杀向点将台。山上见贺鲁来攻,登时礌石乱下,箭矢齐发,攻向贺鲁及其卫队。贺鲁面对如雨矢石,全然无惧,一面挥巨斧拨打矢石,一面策马直奔山顶,转眼之间,便来到点将台上。但随他登上台顶的武士不过十几骑,后面的人马却被矢石阻拦在山腰。贺鲁哪管这些,刚到山顶,便四望寻找李靖。却见一人正坐在帅旗之下,猛擂战鼓,激励三军作战。贺鲁料是李靖,登时喜出望外:“老匹夫果然有腿疾。”飞马直奔过去。却见“李靖”身边的卫士背起他望背后林间狂奔而去。贺鲁哪里肯舍,从后大喝一声:“老匹夫哪里走!”径直追将过去。不料恰在此时,忽见树林中闪出一队唐军,为首一人正是李靖,身边一人却是李忠。在李忠身后,又有百余人推出二十辆战车,在树林前一字摆开。

原来这战车非比寻常,它名唤连弩车,每车各设有三张巨弓,弓弦上搭着的并非箭矢,而是被截断的半截马矟。三张弓共由一个机关控制,发射时需用大锤砸开机关。射出之矟,杀伤力超过箭矢十倍,当真碎石穿铁,实非人力所能及。战前,李靖料定贺鲁必来点将台寻自己厮杀,故此预先备下这一利器,专要取贺鲁性命。

此时李靖与李忠出了树林,遥见贺鲁正直奔而来,当即下令发射。但见车后士卒各将手中大锤砸下,早有六十只断矟一齐射向贺鲁。贺鲁虽斧法神奇,却如何同时拦下这六十杆断矟,霎时便有十几支射中贺鲁,其中有三支断矟洞穿要害,贺鲁顿时大吼一声,山颓峰塌一般翻身落马。可怜他一世雄杰,今日竟死于非命。李靖见贺鲁已死,立即令人收了尸体,高高悬挂在点将台边,又令李忠率一百骑兵杀下山去,一齐高喊:“贺鲁已被斩首,尔等何不早降!”

突厥将士正在冲杀之际,忽听到贺鲁被斩,莫不心惊,抬头看时,果见贺鲁尸体悬挂于山上,不觉各个魂飞魄散,原本高昂的斗志登时化作乌有,一时之间,只有一个念头塞满心头:逃命!逃命!心里这样想着,两腿早已向后转去。这时,点将台上进军鼓声再次震天响起,李忠已在乱军奋力突杀起来,李客师与张公谨也乘势发起反击。突厥将士无心恋战,只顾夺路逃命。一时间你推我搡,压肩叠背,前面的逃兵被拥挤倒地,后面的径直从他们身上踩踏而过。逃出谷口的溃众又冲乱了谷外的军阵,他们心中的恐慌更如瘟疫般迅速蔓延,霎时间,整个突厥大军便如大河决堤,汹涌奔腾,一溃千里。丢弃的盔甲、兵器、旗帜、尸体,横七竖八,遍地狼藉,重重叠叠,充斥谷道,布满山野。一向不可一世的突厥大军终于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李靖在山上见此情景,料知时机已到,立即率军杀下山谷,一面指挥将士驱杀敌军,一面传令李客师与张公谨:“敌众我寡,需防其反噬。你二人一旦杀出山谷,务必直取颉利,力求擒斩之,方保必胜。”二将领命,立即并马当先,杀向谷外。

此时,颉利和赵德言恰巧进入谷内,眼看着本军山崩浪涌般溃败下来,各个口中嚷着:“大叶护被李靖斩了!”不觉大惊,有心上前喝止溃众,却不料前军溃势汹涌,根本无法遏止,反将赵德言与颉利裹挟着向后退去。颉利见此情景,不禁惊慌失措,对赵德言道:“大势去矣,不如且退。”

话音未落,忽见一支唐军飞也似横扫过来,为首二将正是客师与公谨。赵德言见二将来势凶猛,便料知他们是奔颉利来的,忙指挥身边卫士上前阻拦。却见客师人马虽远,箭矢早到,转眼间三轮连珠三射,便有十几名突厥武士撞倒于马下。众人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张公谨又一马当先闯入军中,九环刀起处,早有数员酋长身首异处。李客师随后赶上,二人并马一阵砍杀,突厥武士登时四散奔逃,二将乘势直逼颉利。赵德言见形势危急,只好舞戟上前拦住公谨,客师却径直逼近颉利,吓得颉利拨马便逃。客师口中高喊:“颉利休走!”放马便追,公谨意在颉利,并不想恋战,撇下赵德言,也随后追赶上去。

颉利拍马狂逃,李、张二将紧追不舍。此时突厥人马早已溃不成军,只顾没命般四散奔逃,谁还顾得上去救颉利。眼见李、张二将离颉利越来越近,忽见前面尘埃大起,一支军马杀到,为首一人正是阿史那社尔。原来社尔在大军之后押运粮草,本该晚于大军一两日才能到达雀鼠谷。只因社尔担心贺鲁一战便败唐军,没了自己立功的机会,便星夜兼程而行,不料恰在此生死关头赶到此地。他遥见唐军正漫山遍野追杀本军,不觉心头暗惊,挺矟杀将过来。却发现颉利正被客师追得落荒而逃,不觉益发怒气填胸,急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箭,弯弓搭箭射向客师。不料箭到中途,却见对面也有三箭同时射到,其中一箭恰与自己射出的箭相撞坠地,另两枝前却直奔面门和前胸飞来。情急之下,社尔急将身体向后一仰,只见一箭从头顶飞过,另一支箭却擦耳而过,耳畔登时流出殷殷鲜血。此时社尔哪会将这点小伤放在心上,急又将第二支箭射向客师。那边客师见社尔竟然在自己的连珠三射之下逃生,心头大怒,急忙又探手向箭囊取箭时,却不料箭囊已空。不由得心头一惊,急欲插弓取枪之际,社尔那支箭却已射到。一时躲闪不及,正中肩窝。坐马不稳,登时是跌落地下。社尔纵马上前,要杀客师,却被公谨及时赶到,战住社尔,救下客师。二人刚一交手,社尔身后的将士便一拥而上,杀向唐军,双方一场混战,唐军的攻势登时受阻。赵德言见了,一面高喊:“社尔特勒射杀了李客师!”一面率卫队加入战团。尚未逃远的突厥溃众得知社尔杀到,又闻听李客师已死,不觉鼓起勇气,止住溃逃,纷纷向颉利的狼头大旗下聚集。需知雀鼠谷唐军不过一万余人马,而突厥仅社尔所率兵马便有一万,且此时唐军已是久战力疲,更兼客师负伤,无法参战,故此战力和斗志大减。因而战场形势马上开始逆转,唐军竟渐呈劣势。

战争就是如此,它总是充满了偶然性。一位统帅无论多么英明,也无法做到绝对的算无遗策。李靖本以为以贺鲁在突厥军中的崇高威望,一旦将他斩首,突厥全军必然斗志全无,纵然不能再斩颉利,突厥也不会再对唐军构成太大威胁了。所以他才在射杀贺鲁后,大胆的率军杀出雀鼠谷。可他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胜利在望之际,半路杀出个阿史那社尔,反而使唐军陷入险境。

此时,李靖已从谷内赶到军前,眼前的形势让他不禁心内一沉,但外表却声色未动,只是沉静地从了事环摘下大枪。久经沙场的他,从不认为身先士卒是一位统帅的好习惯,更不会以激战夺取胜利为荣耀,他所追求的境界从来都是以最小的代价赢得最有把握、最大的胜利。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会在生死关头身先士卒与敌军决死一搏,缺乏这种勇气的人,绝不配做统帅。李靖内心很清楚,眼下已到了生死关头,唯有乘敌军尚未真正聚集之际迅速摧垮他们,才能重新夺回胜利,否则本军必将全军覆灭。所以,他冷静地将身边的二百卫队聚集到身边,这是他应付战场突变的最后预备队,更是他重夺优势的唯一王牌,现在他要让这支利剑出鞘了。只见他将手中大枪高高举起,忽然向前一指,身后的二百铁骑一声呐喊,便疾风暴雨般横扫向敌阵。战马飞奔之际,早已发出一道道整齐的箭线,箭到之处,突厥武士一片片倒地。转眼之间,便杀入敌军,只见一阵寒光乱闪,血肉横飞,突厥阵前已然遍地横尸,乱作一团。

此时,赵德言已与社尔合兵一处,正在军中指挥战斗。他眼见唐军攻势如潮,急令多力、执矢思力、康苏密护住颉利,自己便与社尔、思摩率军赶上前去。迎面正遇唐军直撞入来,社尔也不多言,纵马上前,一连将两名唐军铁骑挑落马下,随即又将手中矟刺向第三名唐军,却不料被对面唐军摆枪架住。社尔只觉得两臂一震,手中矟已被弹到半空,急欲收矟再次刺出,却不料对手早已一枪刺到,只好摆枪招架。原来这员唐将不是别人,正是李靖亲卫军首领李忠。二人战不三合,赵德言与思摩便赶来共斗李忠,李忠麾下的亲卫军也杀来助战。众人缠斗在一处,只杀得漫天寒光铁影,一派地惨天愁。李靖眼见战斗又呈现胶着状态,不由得心内暗急,催动“火麒麟”便要亲去闯阵。可就在此时,却忽见突厥军后大乱起来。李靖不禁心中疑惑,立即登高纵目观望,只见乱军之中,一支队伍有如一柄利剑直插突厥军阵,尤其是为首的两员大将,一个双枪如银蛇飞舞,一个双锤若疾风伏草,在敌阵中横冲直撞,所向披靡,将本已渐成阵列的敌军再度搅得翻江倒海一般。李靖忍不住赞道:“好一对儿猛将,不知是何人?”

一旁有人道:“那使双枪的恰似苏定方。”

不错,这忽然杀入突厥军中的不是别人,正是苏定方与甄翟儿,他们身后的人马都是卧虎岭甄府的庄客。原来苏定方自从到了卧虎岭,便一直与甄翟儿讨论兵法,习练武艺。二人虽无心参与到中原逐鹿的内战之中,却一直想着要找机会与突厥人大战一场,以便建立奇功,名垂史册。近来闻听突厥大举进犯太原,二人便聚齐三百名庄客赶奔太原。可将到太原时,却得知太原城已被突厥人重重围困,根本无法进入。随后又听说李靖率兵扼守雀鼠谷,二人便相商赶到雀鼠谷。不想刚到雀鼠谷时,便遇见两军激战,苏、甄二人便立即率众从后方杀入突厥大军。突厥人见有人从后闯阵,立即箭矢齐发,予以阻击。苏定方把手中枪舞得风雨不透,只见箭矢纷纷落地,他一马早已闯入敌阵,甄翟儿也随后杀到。二人一对枪,两柄锤,直入番军,挡者披靡。此时突厥后阵压阵主将正是乌利设、多伦特勒,这二人都是近年来颉利选拔出来的军中新秀,武艺高强,仅略亚于十大杀神,此时见苏、甄二人杀伤无数突厥武士,不觉大怒,各摆兵刃来战苏定方。三人刚一交手,甄翟儿便冲杀过来。多伦特勒撇下定方,战住甄翟儿。定方哪里将这两员番将放在眼里,他挥左手枪逼住乌利设,却用右手枪助甄翟儿战多伦特勒。多伦特勒虽勇,却如何抵得住苏甄二将,战不三合,便被甄翟儿一锤砸了个脑浆迸裂。乌利设见状大惊,拨马要逃,却被定方一声大吼,吓得一头跌落马下,定方抢上前去,一枪刺死。突厥将士见二人如此神勇,登时四散逃避。定方与甄翟儿乘势在敌阵中几番进出,直把突厥大阵搅得山崩地裂一般。

却说颉利正在中军观战,忽见阵后大乱,一支军马闯入阵来,便令多力与执矢思力率军阻拦,迎面正遇见定方与甄翟儿,多力也不搭话,舞斧杀向甄翟儿。甄翟儿一对儿大锤后发先至,直向多力砸来。多力横大斧架住双锤,却被定方一马杀到,一枪挑落马下。执矢思力忙率众抢人,却被定方与甄翟儿一阵冲杀,败下阵去,所幸救下了多力。定方也不追赶思力,径直奔狼头旗杀去,突厥将士无人能挡。眼看就要杀到旗下,颉利吓得胆都裂了。康苏密见大事不妙,护着颉利,抛下狼头旗便逃。定方不知究竟,只管杀向狼头旗,待杀到旗下,却不见颉利,不由得心头大怒,挥右手枪砸向狼头旗,只听得“咔嚓”一声响,那碗口粗细的旗杆登时折断,轰然倒地。定方再把手中两杆枪舞得风车般乱转,在乱军中发疯般左冲右突,四处寻找颉利。

不知定方能否擒斩颉利,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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