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究竟是谁乱了朝纲
第246章 究竟是谁乱了朝纲
天理昭昭,只看陛下是否愿意将真相公之于众。
今日将人带来便是打算亲自在殿上逼迫玉朝珏当众承认此事,不过如今看他的样子倒是打算轻轻揭过。
他也不慌,静静站在原处,就势看着玉朝珏将人带走。
“陛下莫不是以为就这么就能掩盖一切了吧?”
玉朝珏方遣人将先帝带走,摄政王便同这位已经长满了羽翼的陛下对望,“您莫不是以为我手上只有这一个证人?是陛下太小看我,还是我太小看陛下,这才让陛下对过去那些死去的冤魂如此看不上?”
双眉横纵,偏偏是将平日里那般温润模样丧之十之八九。
冒进上前的侍卫摘掉薄纱,露出了原本的模样,即使淡去许多,依旧可以看出曾经被毒素浸染过的模样。
这张脸有多熟悉,此刻的玉朝珏便有多难堪。明明这毒酒并非是他所为,可当死去的人重新出现在自己跟前时,他依旧不可抑制的停顿片刻。
“陛下既是不肯直面此事,想来必定是对自己所为万分满意,既是如此,故人重逢,又为何不见上一见?”
藏着摄政王身后,傅准倒也不含糊,青天白日的便直接出现在众人面前,似个傀儡一般的面容,看着只让人心中泛着邪乎。
这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
众人看了又看,又是避了又避。
全然全是因着昔日那般冠冕堂皇、义正严词的上书让傅家一家去死。
他们谁又不知傅家冤屈,可又有谁会愿意去救他们?
玉朝珏猛然后退几步,他抖了抖双臂。
不论如何,傅家的死讯是先皇做的主,再怎么样也同他没有半点关系。论什么都不该算到他的头上。
双眼珠子一转,蓦然一双极为冰寒的眼神从左往右、从上到下的审视起他,似乎只要玉朝珏露出一点不对劲的苗头,他便当即就能扑上来,将玉朝珏吃干抹净。
“陛下!”没能等摄政王和傅准先发威,门外蓦地冲进一个人来,一下跪倒在玉朝珏底下,一字一句,全是斥责自己守候不力。
“陛下,先皇忽而疼痛难忍,似是有什么奇毒发作。”说罢,他又将目光转到摄政王身上。
许是迫于他的势力,只是远远看一眼摄政王,小盖子还是将自己的目光收回去,便是半点不敢再将目光转到这正主头上。
谁带来的人,又是谁下的毒,只怕任都能看的一目了然。
玉朝珏攥紧双手,他倒是不知,自己这皇叔今日来,是不是就是为了给他下马威的。
他睁着一双眼睛,敛了几番神色,依旧迟疑的不敢出声。
明知解药就在自己这位皇叔手中,却羞于被人拿捏住把柄而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摄政王今日莫不是发疯了!”眼见着陛下踌躇,小盖子乃是拼死也要为陛下争上一争。
此刻正面临生死关头,倘若再不争取,只怕先帝的命就此便要终结。他自是狠下心肠,伸手便是孤注一掷要同摄政王讨要个究竟,“先帝既是没死,做臣子的便不该置君王性命不理。”
“我凭何要救他?”一概是淡漠的语气,他歪着头,也不知何时,将目光瞟向玉朝珏,“我的好陛下,你的父皇早该魂飞天外了,倘若不是我留他一命到今日,你还能见到他?”
他低下头冷冷望了眼跟前咽尽苦楚,终究吞下一口气的君王。又掉转头去,以同样的眼神看了一眼傅准,“你也不必这么看我,我救谁不救谁乃是我的选择。你父既是如此爱你的母亲,早些去陪她难道不好?”
玉朝珏只不知二人之间有什么纠缠,便听得傅准说上一句,“既然如此,你留下我的性命是为了什么?”
“今日这不是用上了吗?”突然低头,他蓦地一笑,“自是以子之矛,攻之以盾。倘若你父亲不那么固执,只怕还能有用得上他的一天,只可惜……”
摄政王转头。
一直了无生气地活着,从前是日日想着将老头子拉下马来,如今得偿所愿,所想的便是日日折磨于他,以此却依旧不能了却心中半点苦楚来。
最终老头子经这样的苦痛来弥补他所犯过的罪孽,还真是便宜他了。
微风蓦地从摄政王身边吹过,原该是如此,他早该习惯了帝王家的无情。靳北深迎风而来,倒是不早不晚,正正在此时进入殿中。
八百里加急,原是向着边境去,终究还是在陈王府中的一切给了他微末启示,重重沙漠……
可如今傅秋容的身子怕是等不了太久。
先是遣人向陈王府送信,之后再加急赶过去,岂料还是在驿站被先行寻得了行踪。
他在找对方,可对方偏偏也在找他。
两人相逢于客栈,他们相互追寻对方踪迹已久。
这老人家自是答应靳北深前来医治傅秋容,可他也并不是丝毫条件都没有的。
其条件有三,靳北深周旋了片刻,终究争取到机会将人带来。
才刚进宫,他便感到宫中气氛凝重,竟是加快速度来到王宫之中,终究还是让他看到了这殿上的一幕。
面如土色的陛下,以及惶惶不可终日,总归是拱手叉腰,站在原处瞧着陛下狼狈模样的摄政王。
还有一个早该死去的人……
他负手上前,又是拱手一拜,只是不等他彻底拜上一遭,摄政王反倒先行为免了他的礼,“好歹是你的小舅子呢,也该多看上几眼。”
傅准抬头,正对靳北深视线。只是很浅的一眼,甚至于他开口还想问什么就被的摄政王抢白一句,先行出口。
“人都在这儿了,陛下可交代了。”转头对着诸位大臣,偏偏就有大臣冒死向前,请求摄政王收回成命,万不要因着过往种种,扰了朝纲。
“扰了朝纲?”摄政王看了眼躬身往前,一字一句说的义正严词的大臣。
“究竟是先帝所为扰了朝纲,还是如今他为了平反,所说上的这一字一句扰了朝纲?”
他一偏头,正好对上大臣略微有些尴尬的目光。蓦又想起这受害的人绝不止他一个,只想目光看向周围的二人,“便让你们说说如何。”
丝毫不给自己扶持多年的陛下面子,将话头全转到靳北深二人身上,这已明摆着要陛下认错。
“皇叔今日言辞难道是真要将朕逼到绝境不成?”
倘若不是退无可退,玉朝珏此刻也定不会说出如此跌份的话来。只是此遭言辞并不得摄政王看中,他瞧玉朝珏一句,也不过浅浅一句,“你不是自诩最爱傅秋容的吗?”
摄政王将整个画卷铺开,均是先帝这些年所做过的好事。
“先皇后因着戏子身份,一直被陛下当作身份低贱的娼妓,从不给好脸。”
“傅相夫人全家被灭,先帝偏偏还打算强取豪夺,倘若不是傅相以死明谏,怕是早该被逼成另一个先皇后。”
“有以女相之尊,功在千秋之辈,先帝偏要强留她下来,只为满足自己的色欲。”
摄政王淡淡道,“这桩桩件件均不该是君王所为,做臣子的却偏偏袒护?究竟是君王的不幸,还是国家的不幸?”
未曾等到玉朝珏回应,他便又起一句,“倘若陛下真心在意这江山社稷,便该知晓过去的一切不该轻轻揭过。”
正义绝不该被磨灭,君王也不该徇私舞弊。
今日,他所做的,便该是为所有蒙冤的忠臣义士、妇孺百姓平反。
经摄政王的牵引,阿烈终究还是走了出来。
见着傅准的那一刻,她心中还是不由得一跳。
当真是警惕又恐惧。
怯懦的坦言相告,又将昔日先皇所埋藏下来的宝藏一一告知,那的确同靳北深身世相关。
毒门世家原就是先帝一直打击和觊觎的对象,他也一直借着玉朝珏的手背后操纵这一切……
四人对峙,所有的决定权倒还是放在玉朝珏身上。
些许时日之后,靳北深扶着傅秋容上前,陛下已宣布为靳、傅两家平反,不论是王爷亦或是还活着的人也终究能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