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章 监刑泄愤
身体隐隐颤抖,陆言姝低垂着头,双手撕扯衣裙,通红的杏眸眸底满是怨怼,
谋害县君替嫁,顶替县君身份,得罪皇贵妃与宋家,哪一项罪名都不轻松,
两相取舍,唯有偷穿冕服罪名最小,
明知认下失仪是最稳妥的法子,可她还是心有不甘,
又是陆言卿!
若是陆言卿死了!
今日的她当风光无限才是!
陆言姝咬着下唇低声呜咽,试图示弱换取怜悯:“皇后娘娘!臣女......臣女不是有意的.......臣女只是听长姐的,想博娘娘一笑......”
“哭哭啼啼好生晦气!”
早该开始的宴会被耽搁,已然误了开宴的好时辰,
皇后深沉的视线扫过陆言卿,落在脸色苍白的陆言姝身上,眉眼韫怒:
“不敬嫡姐,不知礼法,罔顾人伦!”
“越矩偷穿县君冕服,不敬纲常伦理,冲撞宫宴行事无状!便按如意所说,以礼律惩处!”
“来人!替陆二姑娘......替小宋娘子将身上不合规矩的冠冕取下!照礼律,笞五十!”
“行刑结束后,指辆车替宋卿将儿媳送回,着陆卿派人好生教教规矩。”
当众脱衣!
当众鞭笞!
送回宋家!
皇后每说一句,陆言姝的脸色便跟着白上三分,
待看到宫人已经朝着水榭围拢,她再也绷不住心中恐惧,仓皇的伏跪在地冲着皇后磕头求饶:“求娘娘开恩!臣女只是一时糊涂犯下错事!”
皇后眉眼低垂,慢条斯理的拨弄茶盏,毫无动容。
宫人互望一眼,当即明白主子心思,
两相配合,不过片刻便将陆言姝堵在角落制住,动手扒陆言姝身上的县君冕服,
白色里衣单薄,精心装扮的发髻被拽的散乱,
陆言姝挣扎着看向皇后,泪眼婆娑:
“娘娘!皇后娘娘!臣女再也不敢了!求娘娘看在亡母的份上从轻发落!”
“娘娘......”
听到陆言姝恬不知耻的扯着母亲名头向皇后求饶,陆言卿眸光阴翳,放在膝上的手收紧,指骨咯吱作响,
她们怎么敢再提母亲!
等着吧!
她会夺走她们在乎的一切!让她们血债血偿!
“如意,到本宫身边来。”
皇后声音将陆言卿从恨意中扯出,她压下翻涌的恨意,起身挪到皇后身旁跪的端正,
“如意谢娘娘偏疼。”
主座正对水榭,抬眸就能将对面一切尽收眼底,
陆言卿眯着眼,眺着浑身狼狈的陆言姝被宫人堵住嘴朝偏殿拖拽,恨意不减反深,
不过五十鞭笞,比起母亲所受得苦又算的了什么?
舌尖抵着上颌,她拨弄玉珠的动作加快,美眸阴沉。
“如意。”
皇后托着茶盏,眉目隐在水雾后,透着让人琢磨不透的清冷,
“真相如何于本宫而言并不重要,你只要清楚,本宫偏疼你便是。”
陆言卿拨弄玉珠的动作一滞,
皇后对陆家投靠皇贵妃的事生气,又舍不得放弃用她拉拢成王的打算,
所以,顺着她的心意处罚陆言姝,强调疼宠是施恩,
点出利用是敲打,
只要她坚定立场站在皇贵妃对面,皇后就会拉拢,护着她!
念头闪动不过片刻,陆言卿敛去眼底异色,伏趴在皇后膝上亲近道:“我就知道,如意这点小心思瞒不过娘娘,可我也是没办法,除了您,我再无人可依。”
她压低嗓音忿忿不平:“娘娘可知我为何会突然被她们针对?那皇贵......”
“丢失冕服也是罪!罚你抄经十卷。”
皇后板着脸,眉目却舒展开,厉声打断陆言卿的话,
“再罚你去替本宫监刑,若是谋私,本宫拿你重责,记住,少一下都不成!”
“如意尊娘娘懿旨!”
陆言卿秒懂皇后言外之意,谢恩后,跟着皇后指派的内侍向行刑的偏殿去。
十卷经书不过是为了堵人口舌,
派她去监刑,是皇后的恩赏,好让她出气。
宫中负责行刑的内侍都是个中熟手,同样的打法,有的伤口看着恐怖,却只伤到皮肉,有的伤口看着轻,表面无伤内里却已经被打烂,
除开轻重手法,打哪些地方也都是有个中窍门儿,怎么打,如何打,都是一门学问。
皇后特地点了内侍跟着她去观刑,便是将这个主动权交到她手中。
半掩的内室有节奏的传出鞭子挥打的噼啪声,听着格外响亮,
陆言卿冷笑一声推门而进,微微一扫,便将室内场景尽收眼底。
绑在长条凳上的陆言姝穿着单衣,背上横着几条血痕,
在她身旁,虞灵脸色难看:“你来做什么!”
“如意县君怎么来了!”
内侍放下鞭子恭敬的将陆言卿迎到上座,谄媚的弯腰讨好,借机挡住陆言姝背上的伤口,
“您仔细着脚下,行刑场面太过血腥,怕污了县君的眼。”
“本县君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督刑。”
陆言卿睨着内侍的动作,深邃的眼眸染上似笑非笑的笑意,
“公公是太久没动手手生了?瞧着倒是不痛不痒。”
内侍心虚的垂下头:“奴才惶恐,”
有陆言卿盯着,内侍不敢再放水,
铆足了劲一鞭子下去,抽的陆言姝瞳孔地震,整个人如困兽一般浑身颤抖,只能仰着脖子痛苦呜咽。
眼看内侍要动真格,虞灵想要阻止,被陆言卿吩咐内侍拽着胳膊扔了出去,
“大姑娘!二姑娘可是妹妹啊!你怎么能下此毒手!”
闯不进屋内的虞灵跪在廊下眼泪直流,试图用舆论让陆言卿投鼠忌器,收敛一些,
“二姑娘不过是想跟长姐开个玩笑,大姑娘又何必因为一点小事,对血脉至亲赶尽杀绝!”
“如意县君!母亲给你跪下了!你放过二姑娘吧!”
门外哀戚婉转的嗓音听的人心里发酸,
陆言卿斜依在太师椅上,指尖抚着胀疼的额角冷笑连连,
“看我做什么,继续!”
虞灵这一招对旁人有用,但不代表对她也有用!
名声不过是上位者施压在弱者身上的枷锁!
只要她足够强,名声于她而言便只是摆设,自有人前仆后继替她冠上美名!
“呜!!!”
闷痛声一声高过一声,
陆言姝脖颈青筋暴起,整张脸呈现病态的暗红,
“啪!”
“滴答...滴答......”
骚味混淆着腥臭,
褐色液体顺着长凳边缘滴落,在地面汇成水洼,
内侍卷着鞭子,面露迟疑:“县君,她失禁了。”
陆言卿起身,从内侍手中接过鞭子:“我记得还有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