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文...我头好痛...
文瑾和傅认识十七年,又做了七年他的女人,大抵在把身子交给他的第二三个月便渐渐发现,他有些个怪癖。
自小没娘,养作了多疑、缺乏安全感的性子,如个孩子似的离不开怀,每次头痛便埋在她怀里抱着她磨一阵子,才能平静下来,不然便发脾气砸东西,最后都是在床上埋她胸口才是罢休。
起初没在一起时,他倒还收敛些真性情,在一起后便对她没了边界。
文瑾看着他被疼痛折磨,斜插入鬓的剑眉也难受的蹙在一起,终归是心软不忍,快速点了下头,将嫣红面颊别开了,默不作声,但答应了他。
“乖。”傅景桁颇为急躁地将她身子放平在龙床,解了她衣衫,挑开她胸口束带,他方才脑海之中呼之欲出的画面如今便呈现在眼前。
他将头埋了下去。
文瑾呼吸渐渐紧了,攥着手不让自己叫出来,他发狠弄得她好疼,他微凉的手攥着他手腕,薄唇在她皮肉上落下亲密的触碰,又带着些暧昧的冲动,她如往常他症起之时那样轻轻拢着他的发丝,拍抚着他的肩膀,轻柔说着一些哄慰的话。
“药劲儿行开就好了,坚持片刻...我在呢,在呢...”
“文...我头好痛...宛若死了。”他埋在她心口,如赌气的小孩子,“陪陪我...”
“我知道你头痛,我在,一直都在,我陪着你。”
傅景桁与她十指交扣,如孤单饥饿的兽在享用着猎物,他渐渐平静,眼尾有丝潋滟欲色,缓缓伏在她心口平复下来,精硕的身体却崩得很紧。
过得几盏茶时候,药劲儿行开,他在心理上从她温软的身体上也得到了慰藉,文瑾见他额间青筋退了,额头上的细汗沿着精致的脸部轮廓滑下来,他幽幽地舒了口气,想必头痛症消减了。
他眼底恢复了冷漠之色,将她身子放了,弃如敝履。
文瑾心口猛地一疼,需要了便使用,不用了便丢开,她真难过,她平复了下起伏的心绪,轻声问道:“奴可以去淮南吗,大理寺查到娘案子的知情人当真不容易,奴不想错失机会...”
“去淮南哪里?”
“南郭镇子。”
“跟花囡去?”傅景桁冷冷坐起身来,与方才在她身上寻求慰藉的虚弱无依的他全然不同。
文瑾苦涩的牵了牵唇。
“嗯。和花捕头去。”文瑾亦坐起身来将自己的束带衣衫系起,那里被他牙齿咬破了,肿得厉害,束胸带子一压便疼得要命,她嘴唇微微发白。
“几时回家?”
“明日一早。”
“不要在外头过夜。夜里子时前赶回来。”傅景桁冷冷交代着。
“唔…”文瑾不解地看着他。
“免得阿嬷夜里从寒山庵堂回家,见你没回来,阿嬷会担心你的安危,便去漪澜殿扰朕清梦,拿拐杖逼着让朕去接你!朕可没那个时间。朕...最近在和薛计划生小孩。”傅目光冰冷地睨着她。
文瑾心头一酸,原来是因为怕阿嬷打扰他,她攥在衣裙上的手颤抖起来,她肚子里的长林好可怜,“是。奴…会在子时前赶回来的。不会耽误您生养龙嗣的...”
文瑾说着,便福了福身,举步往外走。
傅景桁微微一笑,“蒋怀洲也去淮南,你知道的吧。”
文瑾脚步一顿,“奴不知道。他去不去淮南和奴并没有关系。祝君上今晚和薛凝共度良宵,奴一定在子夜赶回来,不会让阿嬷打扰您的。也不会浪费您的宝贵的备孕时间去接奴的。”
说完,便迈步出屋,转身一瞬,泪如雨下,背脊却挺得笔直,除了伪装的坚强,她似乎也做不得什么别的了。留在龙寝,除了不让阿嬷操心,她自己心底清楚得很,她也舍不得离开他。她很念旧,对故人有着极强的忠诚,一女不从二夫,她骨子里认定了他,根本下不了决定离开,属实卑微...
出了屋子,文瑾在拱廊拐角避人的地方,小声哭了一会儿,想起自己母亲的冤案还一筹莫展,玉甄宝银在薛府日子过得水深火热,自己不可因为感情事而耽搁时间,便拿衣袖擦干了眼睛。
纵然受了情伤,肩上的担子不可丢下,该做的事情,必须去做!
文瑾深吸一口气,将心绪平复,便大步朝宣武门去找花囡去了。
傅景桁见她走得决绝,全无半分不舍之色,就好似受够了与他独处那般,也好似急着出去见人,便抓起茶杯朝着虚空处抛了过去,啪一声,茶杯落在厚重奢贵的地毯上,朕亦受够了与她独处,心底里生出莫名的烦躁之感。
他拿起《资治通鉴》翻至上次读至的部分,扫了几页,用冗长繁复的字节平复了滚烫紧绷的身体,对她的身子,他确实依赖,或许他应该找寻替代,换个女人并不困难,待身体上冲动软下去,他便将书合起移驾御书房去了。
沈子书在御书房外候着见驾已有片刻,颇为寂寥,正捏着一柄细玉小棍逗着屋檐下金丝笼子里的鹦鹉,忽听得鹦鹉叫道:“吾皇万岁。”
又闻背后脚步声近了,沈子书将细玉搁在笼子底座上,回头便见秋风落叶里君上踩着龙靴步来了,他掀衣倾下御阶迎驾,笑道:“观兄长面色,似乎夫妻生活不和谐,颇有压抑不满之色。弟冒着抄九族的风险问一问,莫非媳妇儿和人跑了?”
沈是阿嬷家的公子,与君上曾义结弟兄,傅景桁视沈如可过命的胞弟,背着人私下里倒也相互打趣,他能登基,弟出力颇多。
沈子书这几年守卫着广黎国水路陆路安全,为国家免去不少外患,深受傅重用。
“子书,某遇人不淑让文坑害不浅,幸发现及时,真险些栽跟头万劫不复,休要取笑为兄。进来吧,军机大臣刘迎福亦在御书房候着了。”
“嫂嫂给文贼私通书信,会否是有苦衷?”边走,沈子书边问。
“弟莫再称呼她为嫂嫂。为兄不是没有想过她有苦衷,但百思不得其解,是何苦衷可以十七年间递出二百零四封书信,每月一封,风雨不辍。纵然她十三岁那年为朕挡了刺客的刀子那个腊月里,仍带伤送信,那般重伤在身也没有间断给那边传递消息。弟当如朕一般,清醒了。她是出卖咱们的内鬼。”
沈子书轻笑,“兄长何不与她对峙?若她真是内鬼,一剑送她轮回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