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打掉
傅景桁沉声道:“知道了。”
礼部便在旁候着。
“你今天和她定做婚服?”
“嗯。”傅景桁眯眸打量她,“让吗?”
“不让。”
“真乖,朕爱听这个。你吃醋的时候最可爱。”傅景桁摸了摸她的发丝,“她不影响你给朕做小。”
“我吃醋的时候,心在滴血。”
“朕看敬事房侍寝记录的时候,比你滴的厉害。”
文瑾正把煮熟的云吞往碗里盛,脑海浮现傅景桁与端木穿婚服的样子,便手猛地一抖,渐了些沸水把手指烫了,她没声张,皮肤被烫熟了疼得钻心也不作声,她眉眼弯弯问傅道:“云吞在这里吃,还是去前厅与阿嬷一起?”
傅景桁睇了眼她被烫红的手,“你把手烫了。”
“没事。”文瑾半垂了眸子,“不疼。”
“在这里吃。阿嬷碍事。”傅景桁指了指小厨房桌畔,“你这个倔样,我又想上你了,直到你棱角全无,肯说实话。疼么?”
“疼。”文瑾眼眶发酸,将碗放在桌上,自己也坐下小口慢吃,骨子里倔强口上顺从:“吃了云吞我脱光了躺龙床,毫无棱角圆润的等你。”
傅景桁心里揪着疼了下,“今日你什么安排?”
“约了老薛谈玉甄宝银去国子监念书的事。二房家玉林得了国子监新校服,玉甄宝银没有,玉甄特别羡慕薛玉林。我几回看见我弟趴在墙头上羡慕的看着薛玉林穿校服的样子。心疼死我了。”
文瑾轻声说着,眼眶便发酸了,心疼玉甄。
国子监是莘莘学子都想去的学府,从里面出来才有更大机会状元及第,才能到金銮殿与皇上议政,帮皇上拿点子。
玉甄也想被外祖父苏太傅认可,成为苏太傅的得意门生,自母亲被奸人陷害后,外祖父对他们姐弟三人也疏远了,嫌丢人。
“要去国子监念书,你和老薛谈找错人了。给朕吹枕边风不是更直接?”傅景桁将冷毛巾压在她被烫的伤处,“朕叫人去国子监打个招呼?”
“不必了。谁的孩子谁负责。老薛他不可以只生不养的。我跟薛家杠上了!他越不想管我就越让他管。责任他逃不掉的。”文瑾将手自他的冷毛巾底下抽出来,软声道:“君上只对我腹中这个负责就好,回头长林念书,君上再给国子监打招呼,好不好?”
傅景桁另外起了话头,“朕叫人下薛府把老人孩子保护起来。伯母的案子如果花囡查得不行,你告诉我,我换人给你。”
文瑾见他并不接她关于孩子的话茬,心里实在绞着难受,这些天就是这样避而不谈,不闻不问,他将敬事房册子到底搁在心里了。
“不用了。我已经请了二个保镖。花花也很尽职,不用换人,她盯阿虎盯得很紧的。”
她说着便将使用完的碗筷收拾起来,然后去水池边洗碗,一下就流了二颗眼泪到水池里,为什么和她打太极不和她聊孩子。
傅景桁便立在她身侧,居高临下打量她的侧颜,“那朕的人就去保护你的二个保镖。”
“不用。”文瑾温声拒绝了,“谢谢君上关心。民女保镖膀大腰圆可以自保。不求人,不欠人情。”
“嗯。小蒋给你介绍保镖就可以。朕派人就不要。到底朕是后爹。不如亲爹用着顺手。”
傅景桁猛地将文瑾的腰身圈住,把她抱起让她坐在桌上,他将手放在她身侧,目光沉沉地凝着她。
“怎么了?”他问,“对我哪里不满意?每天把自己榨干了给你,不够?”
“没...”文瑾别开脸。
“这些天,你闻不惯女人脂粉香,朕应酬完回家前先沐浴的。全京城酸的零嘴也给你搜罗来了。让老莫交代几个宝林输钱给你们老小两个,朕买单的。你怀孕情绪敏感,朕大气不出一声。我做后爹做得不称职?”
文瑾咬着嘴唇不说话,许久道:“我带身子做玩物表现好不好。你有薛贵妃,周宝林,王嫔刘姬。我是文什么?”
傅景桁见她红着眼眶不与他玩笑,头一回要谈真格的名分,便将老莫几个随身挥退,托起她下颌,逼视着她,“你要什么。”
文瑾抬起泪眼看着他,“我难道…连给你做妾都不配吗?”
傅景桁紧了紧手,“够了。傅、文势不两立。朕不会要一个文姓的妾室。也不会为了你和军机处闹翻!”
“傅,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看大夫,我怀孕四个月了,你没有陪我去看过一回脉。张院判说爹爹娘亲一起看脉,宝宝会长得更好,更健康的。”文瑾将手握在他胸膛衣服上,小声祈求道:“你可以抽时间陪那么多官家小姐游湖,品诗作对,可不可以抽时间陪我去看脉…我什么都不想要,就想你与我一起去看一次脉…你也很希望一家三口在一处,对吗…”
傅景桁看了看文瑾攥在他胸膛的小手,被沸水烫到的肌肤发红起了很大的水泡,他别开了眸子,“忙,没有时间。”
“是了,我忘了,你酉时要陪未婚妻去量体裁衣做婚服的。”
我爱你…端木。
文瑾耳边又响起了他于她耳畔操着半酥的嗓子表白端木的声音。
傅景桁轻声道:“嗯。”
文瑾眼眶里便涌上来不少泪迹,“张院判看脉很快的。他的医术可厉害了。就隔着衣袖搭在手腕上一下,他就能知道孩子情况了。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的…”
傅景桁蹙了蹙眉眼,不回答。
“四个月已有胎动了…你摸摸我小腹试试看…小家伙一动我心都融化了,你不想感受一下吗…就像小鱼吐泡泡,特别的有意思…你摸摸我肚子,傅…”
傅景桁眼底有不少挣扎,她希冀的眼神让他有不少动容,但他没有伸手去摸她小腹感受胎动,烦躁的说道:“可以了,你得停下来,不要打破这半月的宁静。文,你有母仇。我有抱负。咱们将精力放在正事上,咱们俩之间不必多谈了。”
文瑾心中渐渐失望,她又不讨喜地继续和他谈论孩子。
“傅,你说宝宝可以平安健康地出生吗?淮南南郭一带下了半月暴雨,我心里惴惴不安。老百姓旱灾之后遇到暴雨不会出事吧。老文可真安静啊。”
“你说宝宝像你还是像我啊?我希望眼睛像你。嘴巴像我。鼻子像你,下巴像我。咱俩的小孩一定长得好看。对不对…”
“傅,你理理我行吗…和我讨论一下宝宝吧……你让我回家不能是只和我做爱,不和我谈宝宝的…,他就在我肚子里,和我连着心的,我希望你问问他的情况…你问问他…求你了…”
说到后来,文瑾已经红了眼眶,嗓子也发颤了。不能问一句吗,问一个字也好呀。
傅景桁将眉心蹙起,“够了!你要的这种参与互动,朕做不到,朕觉得心理不适!”
“心理不适…”文瑾心里被刺痛了。
“朕在皇陵为祖母过十年守灵的时候,你和蒋去给文广做寿,在文府干了什么,朕不想再深究,朕把你接回来便是咽下所有!朕…不问也不可以吗?为什么逼我违心地和你一起感受胎动!”
“不要说了…”
“就这个孽种的事情吵了八百次了。你若觉得朕做得不够,便…打掉吧!给朕重新怀一个,朕…陪你去看脉。”傅景桁眼底一红,他压抑着嗓子道:“像小鱼吐泡泡?别欺负后爹,心里够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