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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护身符

文瑾心里怦然,轻声说,“不困。”

傅景桁轻轻一咳,“打算看一晚上动物?”

文瑾支支吾吾,“哦...”

“不和朕睡觉,就同朕出去玩。”傅景桁拿起一件她曾经给他做的裸粉色的常服,“一直没机会同你穿一样颜色的衣衫,今儿皇门大街那边有夜市,花灯节,咱们穿一样颜色的衣裳,去看花灯,逛夜市吧。”

“不好吧。叫你娘知道我们半夜出宫看花灯,又会讲我带着你胡闹。你哪晓得女人的不易。”文瑾继续去看山海经,再复习一遍。

“你都要走的人了,还在乎我娘怎么看你,天天顾忌这个,顾忌那个,你活得累不累?”傅景桁解了扣子,把龙袍脱下,便将她做的裸粉常服往身上套,他说:“不去就是胆小鬼。你应该把她们鼻子气歪。”

文瑾被激将了,他说的好像也对,“去就去。我才不是胆小鬼。”

傅景桁他穿上了粉色常服,长身玉立,容色出众,他却颇为不自在,这哪是男人穿的颜色,这太不男不女不伦不类了,他问:“比南宫玦穿这颜色如何?”

文瑾被他问笑了,“你别勉强自己。”

傅景桁立在铜镜前,几乎不能直视镜中自己,他耳廓也有些发热,他强自镇定道:“你换好衣裳,抓紧时间去了。”

文瑾便拿过一件裸粉同色衣衫,穿在身上,立在铜镜前,同他比肩而立,她说:“你为什么不看镜子?”

傅景桁表情不大好,“你说为什么。也就讨好你才这样...”

“嗯。”

出屋,傅景桁牵着文瑾走出中宫。

老莫和清流内心一阵骚动,不是吧,那个一身骚粉的是大王吗,老莫交代御林军道:“护驾!今儿他一身粉太扎眼了,他这辈子没这么张扬过。不惜命,作死呢。这是告诉刺客,目标在此啊,箭往这射啊。”

御林军飞檐走壁跟上,有个小伙光顾着看大王的粉衫子,险些从墙头跌下来。

前脚刚走,孟婉搀着夏太后便在后看着帝后出宫去了,太后面色阴郁,“不是劝了,这些日子皇后当清心独处,避着些皇帝。如何又不知轻重,半夜里叫皇帝出宫去呢。这不是辜负哀家对她的认可吗。”

孟婉软言相劝,“许是大王找的皇后娘娘呢。皇后娘娘是无辜的。只是呢,堂堂一国之君,为了讨好宫妃,穿一身粉衣,的确不合礼仪了。纵然君上要求,后妃也该想办法规避呢。”

夏苒霜道:“的确柳汝素教养的文瑾不够与皇帝有边界感。柳汝素走了,皇后没人给她撑腰,她也就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叫皇帝乱来了。婉儿,近日桁儿待你也颇为亲近,你多劝些国事为重。”

“是,娘娘。臣妾身为后宫妃子,一定会本本分分劝君以国事为重的。”孟婉俯身说了,她知晓皇帝来了中宫,她左右无事,便约了太后来附近赏荷塘月色,谁知‘不小心’撞见帝后着粉衣夜出皇宫这等不得体的事情,她身为百官推举的皇后候选,对此等行为也十分不齿,这种行为是需要杜绝的!

皇门大街的夜市挂满了花灯,好多情侣,或者一家老小来看花灯的。

傅景桁拉着文瑾的手,扎进人群里,他成了这道街最靓的仔。

街两侧屋檐是他的暗卫及御林军,真的,一眼就看见大王在哪,明显加剧大家护驾的难度,大王今天不正常吧,受什么大刺激了,好像为了讨好媳妇儿拼了。

夜市好热闹。

文瑾在各个小摊流连,有卖那种不知名的古钱币的,有卖手工编的小篮子的,有卖木头簪子的,还有卖小网子装着的萤火虫的,文瑾说:“我好开心,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逛夜市吧。”也是最后一次。

傅景桁看着她侧颜,“喜欢吗,喜欢把这道街买下来,送你,每天都开夜市让你来逛。”

文瑾回头看他,“你可不会逛夜市。我要这道街干什么呢?这样一家一家小摊子逛才开心呢。天天逛又没意思了,就当这样民俗节气逛一次,买些小东西才开心呢。”

文瑾买了一堆不知名的小石头,又买了好几样头花,一大堆萤火虫,可以分给她的好友康蕊黎、花囡以及周宝林几个人,她买得零零碎碎最后拿不下了。

傅景桁便买下十来个手工编制的小篮子,叫老莫和几个下人拎着,文瑾买了小玩意儿就往那些小篮子里装。

文瑾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夜市有四五道街,卖小吃的也不少。

傅景桁与她买了一包百果糖,她抱着糖果没有说话。

她在前面挑选宝贝,傅景桁在她身后耐心地跟着,时而有民间小姐过来问他:“公子,贵姓。”

傅指指文瑾说,“我媳妇儿。”

小姐直接害羞地掩着面颊跑了。

逛了不知多久,老莫和十几下人手里提的小篮子都被装满了,文瑾趁傅景桁没主意时,在一处卖符的摊子,买了一道护身符,老板说他家的符都是开过光的,特别灵,文瑾付了钱把护身符压在袖底了。

繁华热闹后伴随着寂寥。

你瞧。

夜市关档了,摊位歇业了。

花灯灭了。

逛夜市的情侣和一家老小那些人都回家去了。

更声起,夜深了,周围没有行人了,近黎明了。

文瑾立在街心,突然模糊了眼睛,慕然回身,傅景桁仍在她身后静静地陪着她,她将脚步往前逼了几步,她说:“大王,你要去漓山了...”

傅景桁摸了摸她面颊,“回家吧,天晚了,回去休息一下。天亮了阿嬷要出宫,我不得空去送她老人家,你去送她一下。咱们三个终是散了。”

“嗯。”文瑾便随他一起回宫,她提着一网子的萤火虫,他十指交扣攥着她手。

傅景桁由于吴信等人在阅兵台等他出发去漓山,他没有耽搁,在中宫换上铠甲战服,揉揉眉心,便坐下饮茶提下神。

文瑾帮他整理着战服,检查着他护心镜是不是戴好了,头盔是不是结实,总归去见老文不是什么轻松的差事,她把护心镜检查了五六遍,她说,“傅景桁,你记得活着回来送我出宫。”

傅景桁轻轻应了,“嗯。怎么了你。不会有事的。”

“君上,吴信、刘迎福已经带兵在阅兵台等您了。该出发了,爷。”老莫轻轻地禀报。

傅景桁立起身来,摸了摸文瑾的项顶,“我走了。”

文瑾点了点头,便见他将手握在剑柄,将战靴迈出了门槛,他越走越远。

文瑾摸了摸袖底,摸到了护身符,她知晓他昨夜因父仇而心伤,或许他也担忧前途生死未卜,本打算在她这里得到慰藉,她却没有同他亲近,她看着他的背影好生孤独,她心中生出一股冲动,不顾一切的冲出了中宫,往着阅兵台的方向奔去。

远远的看见他在阅兵台上与将士们训话,应该是交代到漓山之后的种种,他身边立着吴信及刘迎福以及和他由于他分宠给孟婉而关系稍微缓和的十数亲信,文瑾却步了,他身边那些人并不乐于看见她。

“皇后娘娘!”孟婉的嗓子在文瑾身边响起。

文瑾回首,见是孟婉,“是你啊。都打点了好了吧,随驾去漓山,此去接近战争中心,非常凶险,你照顾好君上的同时,也照顾好自己。”

孟婉给文瑾磕头问了安,随后立起身来,“都打点好了。皇后娘娘放心,婉儿一定谨遵娘娘的旨意,会照顾好君上,也会爱惜自己的身体。娘娘,您来是找君上有事吗?”

“昨儿给君上求了一道平安符。眼下朝堂局势紧张,本宫不便靠近。”文瑾将护身符拿出来给孟婉,“托你把护身符交给君上吧。”

孟婉将护身符接过,“好的。臣妾一定将娘娘给君上的护身符带到。娘娘对君上,真是夫妻情谊深厚呢。为了不使君上被群臣孤立,宁可自己忍受孤单。婉儿都好生倾佩娘娘隐忍高贵的德行。”

文瑾不愿多说,孟看起来还可以,也算懂事,“你去吧。”

孟婉便步至阅兵台附近随驾的女宾车辇附近,待傅景桁下阅兵台准备出发之际,经过她时,她对傅景桁行礼道:“君上。”

傅景桁见是她,颇为客气道:“有事?”

孟婉怯怯将护身符用双手捧着,递到皇帝眼前,“君上,这是臣妾昨夜连夜去宫里佛堂求的护身符,说是老活佛自宫外仙山带来的,与咱们宫中其他的符都不同,臣妾跪了一夜,才求得这一符,希望护身符可以为君上带来好运气。此去一定可以大获全胜,把文贼擒拿归京!”

傅景桁一怔,“你为了求护身符跪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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