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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使焦将军,遇潞监国,鞑虏何足道哉!

第154章 使焦将军,遇潞监国,鞑虏何足道哉!

王翦得报,溧阳出现了鞑子大军,急忙领陈子壮的锐士营面西布防。

一个时辰后,斥候探知,乃是清军援兵五万之数,似乎是来驰援宜兴的,夜宿溧阳。

王翦在宜兴县衙理事,得报计上心来,火速聚将。

宜兴西边有踏羽营精锐夜不收遮蔽战场,他推断,此时溧阳清军必然还不知晓宜兴战况。

现在宜兴已经拿下,北边的钟溪尚有清军五万人马,防备他们,只需拆除或者守住南溪河各处渡河口便可。

王翦斟酌半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踏羽营布置在北岸已无意义,但不如让一直养精蓄锐的他们撤回来,夜袭溧阳!

趁着清军援兵立足未稳,情况不明,先打其一个措手不及。

此时,明军携大胜之势,士气正旺,大有可为。

于是王翦遣焦琏、白贵、刘起蛟、赵兴四人往踏羽营张家玉麾下听调。

羽檄争驰,军令急发,张家玉收到军令,自北岸南渡,开始整备。

原本踏羽营有一万五千人没有战马,现在好了,锐士营打扫战场,得清军完好战马五千,悉数交予了踏羽营。

余者死伤战马,全部成了军粮。

张家玉集结全营骑兵一万五千,背负掣电铳,鞍挂三眼铳,马袋中,还装着一两颗工部之前送来的震天雷。

王翦亲自前来送行。

“大将军!”

“敌军五万,不可恋战。”

“在下谨记!”

张家玉十分沉稳,披星戴月,领着踏羽营便朝着溧阳开进。

明军万骑踏溧水,图赖尚在睡梦中。

图赖一路急行军,赶到溧阳附近,人困马乏,决定歇息一夜再赶往宜兴。

这一歇,可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张家玉根本没跟清军玩虚的,他就是要以堂堂之阵对敌。

当大地惊雷,部下将图赖唤醒的时候,明军的马蹄声,已经犹如洪钟。

“是何情况???”

“都统,不好了,明军骑兵杀来了!”

“放屁!明军缺马,哪里有这么多的骑兵?”

“斥候看的清楚,明军人马过万啊!”

图赖惊慌失措,喝令全军上马迎战。

清军纷纷惊起,整个大营乱纷纷。

明军此时已经距离清军不足三里。

马蹄声如长江崩腾,图赖心悸不已。

“明军竟敢主动出击!看来宜兴不妙啊。”

“都统,救还是不救?”

眼下宜兴若是被明军收取,那他便救不了叶臣了,叶臣二十万大军都被攻破,自己五万人马前去,又能有什么作用!

犹豫片刻,图赖没了主意,咬牙道:“全军出击,先击退眼前明军再说!”

清军出战的号角响起,全军开始催动战马,慢慢提速。

明军骑兵分了数路,如同多支利箭一般扎向清军。

图赖见明军人马无边无际,心惊肉跳,都说江南不出马,明军这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么多战马?

万骑如洪峰,其势卷山岗。

当先白马将,挥剑起苍黄。

迎风秦军旗,照月大明裳。

问我何所依,千秋意气长!

焦琏薄衣轻甲,当诸军之先,踏风白玉马,闪电亮银枪,率先杀入敌阵,转眼便连克三人。

其后士卒奋勇,挥舞金戈,力敌鞑虏。

白贵弓不走空,气贯长虹,箭箭索敌性命,直取虏将。

顷刻之间,清军连失两员佐领,七八马甲。

赵兴犹如潜行龙蛇,伏在马背,窜阵游走,暗戳戳收割着鞑子性命。

刘起蛟的大斧更是抡的周全,近身之敌,俱是人马皆毙,可谓凶残。

图赖此来,有马军两万,汉军旗步卒三万,眼下明军以少打多,趁夜袭击,清军匆匆迎战,吃足了亏。

明军骑兵高速冲阵,己方却马速未提,照面,便被明军若楔子般狠狠深入阵中。

张家玉剑气如虹,格斗一名清军马甲,对方凶悍至极,打的张家玉有些难以招架。

危急关头,赵兴不知从何处游走而来,将那马甲自背后杀了个通透,惊恐殒命。

赵兴冷笑一声,又消失在人马群中。

张家玉开始率队脱离回旋。

前部厮杀的数千明军陷入清军阵腹,厮杀正酣。

张家玉重整主力,准备再冲一阵。

明军骑兵开始装填火铳,准备趁着清军被前部友军干扰无暇射箭,给清军喂一轮铅子。

图赖看到明军主力准备发起新一轮冲击,急令麾下甲喇分兵三千自南绕袭明军侧翼。

明军主力再次迎头冲来,火铳大作,清军瞬间倒下一片。

距离拉近之后,又是一轮三眼铳猛射,迎战的清军直接被射飞出去。

“掷!”张家玉一声大喝。

周遭明军开始趁着空档抛起了震天雷。

无数震天雷落在了清军人团之中,天太黑,清军没看清是何物,有的铁疙瘩砸在了清军怀里,那人捧起一看,瞬间魂魄飞天。

随着连串的焰火爆炸,清军人马皆惊,军阵大乱。

明军骑兵再次开始回旋。

焦琏四将所领的前部三千人,就是为了给主力搅乱清军,拖住他们。

见提督率队回转,焦琏率队死死缠住了想要追击的鞑子。

图赖见一片混乱,急的直骂娘。

张家玉注意到了绕侧的鞑子,营将想分兵截击,却见张家玉冷笑一声,道:“目标敌首,踏阵!”

“遵令!”

万余主力,开始朝着一个方向突击。

那就是图赖所在的战场北侧。

张家玉看到了那里火把通明,十分显眼,心道:这敌将何许人也,真是蠢货。

也怪图赖急昏了头,犯下了这等低级错误。

机敏的张家玉万骑踏阵,清军对冲,双方俱是人仰马翻。

犹如湍流相击,连续不断,瞬息之间,都在消磨人命。

图赖也察觉明军冲着自己所在方向杀来,正在骂娘的他一下子咬到了舌头,疼的直吸冷气。

“都统,调那些奴才上来抵挡吧!”

“蠢货,他们只会自乱阵脚,守住大营已经不错了。”

那甲喇被骂的不敢再说,只是心疼这些八旗健儿。

一时无法穿破敌阵,张家玉有些急切。

“提督,不可恋战啊,鞑子尚有步卒,若是堵了咱们后路,就麻烦了!”

“知道了,准备撤!”

张家玉略有遗憾,但营将说的没有错,于是亲兵放出了红色烟火,在空中炸裂。

明军骑兵看到了撤退信号,顶在最前的骑兵纷纷扔出了震天雷,然后调转马头,开始撤退。

清军见状,纷纷追击,可没跑几步,便被明军一路留下的震天雷炸的麻爪,不敢疾驰。

焦琏等人也一路杀了出来,准备撤退。

“将军,赵将军陷在里面了!”

“什么??”

原来是赵兴,一直在阵中游走,大军撤时,被鞑子发现,将他死死围住。

“嘿呀!白贵,你率军去杀鞑子偏师,我去救赵兴!”

“大哥小心!”

焦琏调头,迎着追兵杀回。

白贵心焦,但清军偏师迫近,他必须为主力护卫侧翼,于是便领兵狠狠朝着鞑子杀去。

清军见有明将独自杀回,又惊又怒,纷纷围来。

焦琏银枪游走,左右搏杀,愣是无人可以近身。

清军大骇,焦琏大呼赵兴,被围的赵兴已经浑身是血,满身伤痕。

听到焦琏呼唤,奋力回应。

焦琏循声冲杀,硬生生破了重围,让赵兴脱出。

图赖在后方看的那是一个心惊胆战,这员明将,与那江阴阎应元有的一拼。

咽了咽口水,图赖厉声道:“火速围杀!”

麾下甲喇拍马赶去,准备擒杀焦琏。

赵兴重伤,无力再战,焦琏让其拍马先撤,自己独自为大军断后。

见有鞑子将领杀来,焦琏沉着应战。

一交手,那甲喇便知自己绝非敌手。

果不其然,焦琏根本没给他还手的机会,一枪将其刺死。

图赖脸上的肉,开始颤动起来。

围追焦琏的清军见状,纷纷勒马,眼中流出了惧怕之意,其中甚至还夹杂着些许敬佩。

这时,忽然一声尖啸,暗箭袭来,焦琏一偏头,箭矢擦着他的脸颊而过,留下了一道血痕。

焦琏大怒,暴喝一声:“纳命来!”

勒马再冲敌阵,鞑子惊惧,纷纷射箭拒之,哪知焦琏速度奇快,转眼便到面前。

两个正张弓的鞑子没来得及抽刀,就被串成了肉串,让焦琏挑在了枪尖,甩入人群,又砸落了几名倒霉鞑子。

“再来!”

焦琏战意蔓延,仿佛四周都成了他的领域,踏进一步者,死!

清兵哪里见过这般杀神,无人敢上前应战。

图赖浑身发冷,瞥见自己身边火把通明,这才反应过来,一顿马鞭抽向了身边亲卫,骂道:“你们是嫌那明将看不见吗?”

熄灭了火把,图赖咽了咽口水,暗道:我怎如此倒霉,碰到的都是杀神!莫不是天神惩罚我图赖?

焦琏见敌军皆畏,仰天大笑,银枪一指,傲视群敌道:“尔等鼠辈,安敢犯我大明?”

声回于野,入万人之耳。

既而虏勇鸟集,清兵汇来。

有被激清兵数十,联结而上,欲斗焦琏。

焦琏横眉冷对,虎目摄魂,冷哼一声,便将那数十人吓得寸步不敢多移。

这时,图赖发来了将令。

“擒杀敌将,赏银万两!”

清兵胆气忽壮,开始小心围来。

焦琏环顾一圈,气沉丹田喝道:“要战便战,何故畏畏缩缩?”

八旗兵嘶吼着杀了上来,焦琏走马格斗,枪带风雷,杀得清兵先后横死,彻底胆破。

观清兵云集,焦琏暗道:就这?

遂高声道:“何人还想杀某?”

声穿劲甲,俄骇胆于千夫,血染玉马,已踏尸于万军。

银枪一起,便虏骑又毙,眉眼稍倦,但傲气勃发。

是夜,焦琏匹马单枪,入万军之中救下赵兴,又三进三出,杀破敌胆。

银枪玉马,一人独拒清兵于溧水之畔为大军断后,敌无敢越半步者!

赵兴回转大军,张家玉问明情况,此前他虽闻焦琏之名,却不知其之勇武,今日一见,由衷感慨道:“使焦将军,遇潞监国,鞑虏何足道哉!”

焦琏真勇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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