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天牢
“韵姐姐，我能见见这位牛二吗？”
陈知礼带着人畜无害的阳光笑容看向了萧韵。
“你想见他？”
萧韵有些意外的看着陈知礼，倒不是因为他的要求很为难，而是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提出要见埋伏他的杀手一面。
“不瞒姐姐，弟弟我对于与人沟通这一方面还是很有几分心得的，我觉得也许让我跟那位牛二稍微交谈一下，能让他愿意说出些什么。”
陈知礼依然是一副和煦的笑脸，好像他是真的很想跟牛二来一番友好的交流一般。
萧韵皱着眉头打量了一番陈知礼，她总觉得陈知礼的笑容让她有点不自在，不过她也没反驳陈知礼的愿望。
“那我安排一下吧，等你身体再好了点就....”
“择日不如撞日啊！姐姐！我身体已经很好了，不如就今日下午吧！”
陈知礼直接握住了萧韵的手，略有些激动的说道，他可太想立刻就好好与牛二亲切交流一番了！
“这...好吧。”
萧韵被陈知礼握住双手，俏脸一红，想着陈知礼身体刚好，也不好违了他的心愿，横竖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也就点头答应了。
得到了萧韵许可的陈知礼也是心满意足的在萧韵有些许的不舍中放下了萧韵的手。
嘿嘿，牛二，咱要来好好疼爱你了。
长安城
天牢
作为大汉官方的牢狱，天牢并不是用来关押普通犯人的，只有修行者或者确实恶劣到让大汉官方认为普通的牢狱已经容不下的穷凶极恶之徒才能有幸在天牢内获得一间牢房，天牢也与斩妖司的镇妖塔并称为长安城的两大禁地。
午后，用过午膳的陈知礼在萧韵的带领下来到了天牢。
坐落在长安城白虎大街的天牢并没有十分华丽的构造，没有惹眼的标志性建筑，有的只是一扇厚重的黑色大门，以及大门之上高悬的天牢两字。想来大汉太祖在创立这间牢狱的时候就认真考虑过太花哨的类似机构很容易吸引到敌人意图劫狱的目光，不得不说太祖的眼光是独到且精准的，同样作为长安城出名的镇压穷凶极恶之徒的地方，斩妖司的镇妖塔自立塔以来遭遇的劫狱次数不下百次，一直到总座出手在长安城开辟了一方不可视的空间将那栋花哨的闪烁着琉璃光芒的宝塔丢了进去，次数才慢慢下来，而天牢自立牢之初到现在四千余年，经历的劫狱次数屈指可数。
果然财不露白的道理是永恒的。一路上听着萧韵给他简单讲解了一下两大禁地的不同际遇，陈知礼在心里由衷的感叹到，他开始严正的考虑自己在内廷的撒币行为是不是应该收敛一点了，财神爷似乎不是那么好当的，要是哪天被什么缺钱的巨凶悍匪盯上了，钱倒是小事，不过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狠人会闯进宫里为难他个小太监吧？
不过唯一让陈知礼奇怪的一点是，跟在斩妖司一样，陈知礼依然没在天牢的大门口看到负责看门的人。
这些大汉的官方机构都这么不敬业的吗？连个看门的都没有？想想咱在御膳房那是恨不得隔个几米就安插个望风的，嗯，绝对不是为了让自己能畅快的摸鱼，单纯是为了御膳房的各位的人身安全，咱发誓，骗人就没唧唧....
不过这一次倒是小礼公公有些太早的下定论了。
萧韵带着陈知礼刚刚走到那扇厚重大门前，一个披着纯黑色斗篷带着一张狐狸面具的人已经是拦在了萧韵面前，分不清男女的中性嗓音从那狐狸面具后传出
“萧尚宫此行所为何事？这位小公公又是哪位？”
面对黑衣人的盘问，萧韵先是伸手拦在了陈知礼面前，示意他不要随意动作，接着从袖中拿出了一块令牌递给了黑衣面具人
“这位是小礼公公，也是之前斩妖司买凶杀人那个案子的受害人，他有一些案情方面的细节想要与那位凡人见一面确认一下。”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等待着黑袍面具人的确认。
那黑袍人接过萧韵手里的令牌，似乎是仔细确认了一番，紧接着，站在萧韵背后的陈知礼明明没看见那黑袍人有任何动作，浑身突然紧绷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扫视了一番全身一般，让他有点头皮发麻。
这股扫视感持续了好一会才结束，陈知礼再次看向那个黑袍面具人的目光已经不怎么自然了，你一定看光了对吧！你一定看光了对吧！你一定看光了对吧！
然而面对陈知礼有些灼热的注视，那黑袍面具人不动声色的将脸别向了一边，让出了身位，向着萧韵和陈知礼做出了一个请进的动作，示意二人可以进天牢了，而伴随他的动作，那沉重的大门也是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开始缓缓洞开。
“那人被关押在丙字区，进去后会有人带你们前去，还请不要做出让我们为难的事。”
黑袍面具人最后叮嘱了一句，就再次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一如之前无声无息的出现一般。
长得倒是挺俊，身子也不错，这么好的条件，竟然是个太监，可惜了。
黑袍面具人在心里默默想到。
“韵姐姐，刚刚那位是？”
陈知礼迫不及待的向萧韵问起了那位神秘人，倒不是因为他那炫酷的蝙蝠侠式的出场和退场方式，而是因为这小子明显掌握某种能看穿他全身的秘技，让小礼公公有点不自在，呐，人是讲公平的，你大概率看光了我，我连你面都没见过，很不公平对吧！
“那是天牢的看门人，负责镇守天牢的部门，你也不用太在意，看门人只会确认来访者是否有携带攻击性过强的法宝等物品，并不会窥探来访者的隐私，而且看门人里强者数不胜数，你可不要乱来得罪了人。”
似乎是看出了陈知礼的想法，萧韵也是小心叮嘱了一句，她总觉得自己这个弟弟是个闯祸精，从御膳房到慈宁宫，到藏书库，到斩妖司，感觉不管走到哪都会惹出点事，就是结果似乎都挺不错就是了.....
得到了萧韵的解释加告诫的陈知礼也是放下了对自己贞操的担忧，同时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头，姐姐，真不是咱喜欢惹事，那是事老是往咱身上窜。
又是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二人身旁，陈知礼在来人现身之前已经将目光投了过去，甚至比萧韵还要快上几分，不过在得到了韵姐姐的告诫后，陈知礼也是没有多说什么以免引得这位大概率是引路人的守门人不快。只是在心里默默吐槽，你们守门人莫非是人均蝙蝠家族出身？还是徐志摩先生的忠实粉丝？他严重怀疑守门人这个部门的宗旨是不是那句轻轻的我走了....
那新来的守门人什么也没说只是简单的对着萧韵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跟着他来，只是在回头前，那张同款狐狸面具很是刻意的在陈知礼面前停了一停，似乎是想要将陈知礼的长相记住一般让陈知礼感觉面具后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仔细的观察着自己。
二人跟着陈知礼一路穿越天牢各式各样的牢房，期间萧韵也时不时的小声给小礼公公科普着天牢的各种牢房。
天牢分为甲乙丙丁四个大区，四个大区又各分上下两等，分别对应了修行者九品到三品的境界，什么境界就关在什么等级的牢房，而整座天牢布下了一座庞大的囚灵阵，所有被关进牢房的犯人身上都会被打上特殊的印记，拥有印记的人无法在天牢中调动一丝一毫的灵力，而每一座牢房又单独设立有独立的小型囚灵阵，对犯人进行进一步的限制，只要是被打上了印记的犯人，在天牢之中与凡人无异。
至于萧韵一个萧家人为何对天牢这么了解，那是因为萧家的老太爷，当朝萧首辅其实在天牢是有一间固定的雅间的，灵帝在位的时候那是经常进来坐坐，小住一段时间的，那真是一进天牢就跟回了家一样.....
老太爷本人也是不以为耻，反而将此视为自己忠于大汉的功勋章，认为就是因为自己敢于跟灵帝对着干才会得此殊荣，以至于大汉朝中很长一段时间兴起了一阵敢坐牢，爱坐牢的风气，也是让当时的那一批守门人头痛无比....
很快，在守门人的带领下，萧韵和陈知礼穿过一间间牢房来到了牛二所在的丙字区上级牢房。陈知礼一眼就透过牢门看到了此刻戴着镣铐缩在牢房角落的牛二，畏畏缩缩的像个受气的小媳妇，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看来这些天没少受了看门人的照顾。
“这小子倒是个汉子，受了这么多天的刑了，就是咬死不把谁雇的他招出来。”
带路的守门人瓮声瓮气的开了口，称赞了一番牛二的硬骨头。
“没关系，让我跟他聊聊吧。”
陈知礼微笑着看向了守门人。
守门人不置可否，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看向了萧韵，在他看来二人中做主的应该是这位慈宁宫的首席女官而不是一个小太监。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萧韵也是对着他点了点头，示意听陈知礼的就行了。
守门人脸上那张狐狸面具再次对向了陈知礼，似乎是在重新审视这个小太监，最后也是点了点头对着小礼公公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他可以跟着自己进牢房了。
咔嚓，牢门被推开，被折磨了多日的牛二头都没抬，只是淡淡说了句
“大人，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没有什么好交代的。”
“牛二，不抬头看看我是谁？”
陈知礼的声音响起，听到这熟悉的嗓音，牛二竟然是控制不住的颤抖了一番，接着抬起了头，惊恐的目光看向了牢门口站着的那个洋溢着和煦笑容的少年。
少年柔和的仿佛天使的笑容在他眼里却无异于面相凶恶的恶鬼，虽然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但是他始终无法忘记那一天站在他面前那个俊秀的好似谪仙的少年面无表情的单手举着那杆长戟把他像敲地鼠一样砸进土里的画面，以及少年在最后迸发而出的恐怖杀意。
“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我气色很差？”
陈知礼看着牛二僵硬的表情也是有些不满意的开了口，小爷怎么说也是貌比潘安，怎么你一副看到妖怪的表情？
牛二闻言只能扯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没有，小公公气色正佳，我这是见了您高兴的不会说话了，呜呜呜呜，我太高兴了，呜呜呜呜。”
“好了别号丧了，知道我来的目的吧？”
陈知礼打断了牛二拙劣的表演，直入正题。
面对陈知礼的盘问，牛二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说实话，看到陈知礼的瞬间，他是真想招了，为了那么点赏金真不值得，可是一想到那位小总座的手段，牛二还是憋了回去。
于是牛二一咬牙把心一横，横竖不就是再多挨两顿打，咬咬牙就过去了。
“小公公赎罪，是我牛二有眼不识泰山把主意打到了您老头上，小公公想怎么罚洒家，洒家都认了。”
“哟呵？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本来看牛二看到自己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模样，陈知礼还以为他会直接招了的，没想到这牛二咬了咬牙竟然硬是憋回去了，不过无所谓，咱小礼公公手段多的是。
眼见牛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陈知礼也是凑到了那位守门人的耳边轻声交代了一番，那守门人听完后似乎是有些疑惑的跟陈知礼确认了一番，在得到了准确的答复后也是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很快这位守门人就带着陈知礼吩咐的东西回到了牢房中。
看着这位守门人手里的东西，牛二也是有些疑惑了起来，不知道这位是在搞什么花样。
随后只见陈知礼一声令下，守门人招了招手，牛二一个两米的壮汉就凭空浮了起来，然后他就惊恐的发现那位守门人开始扒他的衣服。
“你你你，你们要做什么，我可告诉你！士可杀不可辱！你不要乱来！囚犯也是有人权的！”
很快，被扒了个精光全身上下只剩一条犊鼻裤的牛二就被绑在了一条长木板之上，然后牛二就看到陈知礼一边荡漾着邪恶的笑容一边拿着一杆鸡毛掸子靠近了自己。
“你！你别乱来！今天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卑鄙，卑鄙小人，哈哈哈哈哈....”
很快整个天牢里都回荡起了牛二欢快的笑声。
一旁旁观的守门人不禁啧啧称奇，这种审讯方式，确实很稀奇，值得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