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艰难的决定

安千易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岭江县的早晨是热闹的，特别是马上要过年了，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走着走着，安千易来到笔墨铺子门口，她突然灵机一动，看着铺子的大门，她突然灵机一动，或许林掌柜可以收留她，只要有个地方落脚，她就会想出解决目前困境的办法。

想到这里，安千易急忙走进笔墨铺子，铺子里没有客人，只有一个伙计在打扫卫生。

“你们林掌柜在吗？”安千易轻声问道。

“掌柜的回老家过年了，要大年十五以后才回来，你想买点……”本来是想问问需要买点什么，但看着披头散发的安千易，伙计转开脸，继续扫他的地。

“我和林掌柜认识，我能不能在铺子等他回来？”安千易也知道这样说有点不合情理，不过，她现在走投无路了，还是想试试。

伙计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竟然会提出这种要求。

他一句话不说，抡起扫把，直接扫到安千易面前，有几下还故意扫到了安千易身上。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回答，安千易默默地退出了笔墨铺子，向岭江码头走去。

岭江码头店铺林立，如果要找活干的话，绝对是个好去处，安千易想去碰碰运气。

没想到是，安千易今天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大概是冬天，马上就是年三十，很多船都停航了，没有船过来，纤夫，挑夫没了活计，平时热闹非凡的码头，现在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店铺也都关上了门。

码头上的风很大，安千易手脚冻得冰凉，她找了一个避风的角落，哆哆嗦嗦地蹲下。

此时的安千易饥寒交迫，昨天就吃了一个馒头，今天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吃，早知道会变成这样，管它绣品毁不毁，先把早饭做来吃了，唉，当时那种情况，哪里有心情做早饭呢？

安千易胡思乱想着，突然想起一个清朗的声音，“过年的时候，我一定过来接你和大哥到我家里坐坐。”

顾凡会真的会来接她吗？什么时候来接她？好像没有约定时间，他真的会来吗？

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来，安千易用手接住一片，真美啊，若是在穿越前，看见第一片雪花开始，就会张罗着去拍雪景，打雪仗，吃火锅，那个时候的雪是温暖的。

安千易从来不知道，下雪还有这么寒冷的时候，真冷啊，她现在双腿已经没有了知觉，不知道待会儿站起来的时候，会不会摔跤。

雪越下越大，安千易迷迷糊糊中好像又看到了梦中的娘，她还是那么美，她在温暖的屋子里招手，芊芊，回来吧，娘在家里等你。

娘在等我回家，安千易似乎感受到了炭火的热度，饭菜的香味。

我回到家了吗？安千易睁开眼睛，找寻着娘的身影，猛地发现，她现在躺在一堆臭烘烘的草堆里。

正满心疑惑，一个脏兮兮的女孩出现在安千易眼前，女孩看见她醒了，兴奋地叫道：“她活了，黄毛哥，柱子哥快来看，她活了。”

安千易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眼前出现了三张同样脏兮兮的脸。

“花妹，你真行，说她能活就真的活过来了。”一头稀疏黄发的男孩高兴地拍拍旁边女孩的头。

“醒了就让她到城墙根躺着去，凭她这姿色，每天起码能挣十个大钱。”一个看着稍大一点的男孩口中叼着根稻草，一脸不符合年纪的成熟。

“柱子哥，少出这些混账主意，这个姐姐不会去干这些脏事的。”花妹生气地推了柱子一下。

“她不去谁养活她？反正我每天讨到的东西还不够我自己吃的，绝对不可能分给她。”柱子也不在意花妹对他的态度，一屁股坐到火堆旁边。

“我讨来的饭分给姐姐一半。”花妹一边说着，一边端过来一个豁口的大碗。

酸臭的味道飘了过来，安千易忍不住干呕了两下。

“你看看，她就不是吃我们这种饭的人，早晚饿死，还不如去躺着挣钱，我要是女的，早就去了。”柱子吊儿郎当地说道。

花妹不搭理柱子，转过头来，对着安千易甜甜的一笑，“没事姐姐，明天就是大年初一，好多有钱人家会送大白馒头给我们，我明天一早就出去，给你讨些馒头回来，大白馒头可香了。”

安千易鼻子一酸，她怎么沦落到，让小乞丐给她饭吃的地步了？

“这是什么地方？今天是大年三十吗？”安千易从稻草堆里坐起来，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空。

“这里是我和黄毛哥，柱子哥的家，今天是大年三十，我们几个正准备吃年夜饭呢，姐姐你也过来吃一点。”花妹认真地回答着安千易的问题，热情地邀请着她。。

安千易挣扎着站起来，她现在没觉得饿，大概已经饿麻木了。

“我去找点吃的过来。”安千易走两步试了试，她脚有些软，不妨碍走路。

柱子撇撇嘴，没有说话，花妹和黄毛也没把安千易的话当真，两人围着火堆小声说着话。

安千易准备回原来租的院子里看看，万一王大娘和邹掌柜给她剩下点什么吃的呢？她记得顾凡说过，院子的墙太矮，轻松就能翻过去。

在安千易心底，还隐隐有一丝期待，万一顾凡真的来接她一起过年呢？

来到原来的小院，果然像顾凡说的那样，没费什么力气就从院墙翻了进去。

屋子上了锁进不去，安千易转身去了厨房，厨房里除了灶台什么都没有，连口锅，王大娘她们都没有留下。

安千易失望了，倚着灶台休息了一会儿，隔壁传来伍嫂大声呵斥孩子的声音，伍哥的劝说声。

想到伍嫂借她的一百个大钱不认账，安千易很想到隔壁的厨房找点什么东西拿走。

想了想，安千易还是放弃了，伍嫂家确实不宽裕，也许，不认账也有不认账的无奈吧。

吃的东西怎么解决呢？想了半天，安千易下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心，她决定去找个人家偷偷拿点吃食。

安千易为她的这个想法感到脸红，但大过年的不好找活干，总不能像花妹她们一样，去当乞丐要饭吧？还有那个柱子的话，让安千易心有余悸，一个女人走投无路最终走到那一步的数不胜数。

在偷吃食和到街上要饭这两条路面前，安千易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